第六十三章暴发
那轮黑色太阳在金家老祖掌中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辉!炙热的刀气如同层层火焰在无形燃烧!
那只大掌握成了拳。
火焰消失。
黑刀恢复了原样。
金家老祖握着那把黑刀,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着吕天逆神情复杂道:“我输了。”
“你竟然能在见过那一招之后便使出同样的招数......这是何等可怕的天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你不修剑实在是一大憾事。”
吕天逆平静道:“以刀论剑,刀剑相通,既然有心修剑,何必在意是刀是剑。”
金家老祖又沉默了许久,震惊复杂的神色一晃而过,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道:“也许你是对的。”
吕天逆接过那把黑刀,平静而淡然地说:“每个人都在做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所以没有什么对错之分,不过在信念不同时强者的观点往往是对的因为他强。”
金家老祖注视他复杂道:“我很欣赏你的观点而且很看好你,如果不是性格不合我甚至很乐意将灿灿嫁给你,不过想必你也不会愿意,这一局是我输了,明日我便会奉上赔礼。”
听得前句少年嘴角微抽,到后面才平复下来,他摆摆手朝宿馆走去边走边道:“......不过是俗人俗论,您老何必在意,贵孙女金尊玉贵我高攀不起,不过是偶然相逢的熟悉陌生人,您也不必在意。”
说完最后一句,他已经进了宿馆,身影消失。
望着少年消失身影,金家老祖感慨道:“不过是偶然相逢的熟悉陌生人,这孩子年纪虽小,心却冷的很啊,也不知东境那个野蛮地是怎么教的人,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小怪物。”
金灿灿在爷爷身边悄然不语,凝望着那少年背影,俏脸上已经没有了不知所以的狂妄自大,之前发生的一切让她现在都不敢置信,难道这小子真的有这么厉害?能和神漠大人一较高下?
......
......
因为早晨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也太迅猛,吕天逆一天的计划都被全部打乱,他写了封信去符屋解释情况,准备下午赶紧找到房子搬出去住。
而就在他准备挽上袖子和房屋中介死磕一个下午时,又有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
“乌木婵?”
望着来人手中的厚厚信封,吕天逆疑惑地问了一声,恍然想起和那位有一面之缘的少女约过拜访时间,但距那日应该还有些时日。
来人是乌木府的大管事,发鬓丝毫不乱,衣角整整齐齐,在面对吕天逆这个无名小卒的时候依然十分客气,没有一点架子,听得此言他颔首道:“是的,小姐令我把这些送来。”
打开信封,俨然露出一张泛黄的地契,吕天逆眉头一皱道:“这是......”
“这是杨鸣将军遗留下的财产。”大管事笑容不变,仿佛没有看到吕天逆听到那个名字时骤然立起的身体,他继续道:“杨将军并无家属亲眷,留在京城的遗嘱是要将这些财产统统留给您。不过涉及到财产处理上面总会有些纠纷,小姐也是耽误了些时日才将这些带给您,希望您莫怪。”
这便是很明显的示好了,但吕天逆第一时间却没有关注这一点,他握着那一沓厚厚的纸张,发现其中有不少存在钱庄里的凭据票证,杨老将军那张历经风霜的苍老脸庞在他眼前浮现了一瞬间,那老人虽然严厉刻板,却真心实意地如同对待亲子般对待他。想到对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给他留了一条后路却从不曾言说,少年只觉胸口滚烫难忍,他用力眨了下眼睛才对那大管事道:“替我多谢乌木小姐。”
大管事深深行了一礼道:“如果您现在有空可以随在下去办些最后的交接手续,只要签个字便无妨。”
吕天逆点点头道:“我想再叫上一个人。”
......
......
接下来的事情很是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财务纠纷有十几年不见的亲戚冒出这种奇葩情况,吕天逆在大管事的引领下顺顺利利地办好了手续,对方还无比妥帖热心地把他送到那地契上的房屋前才告辞。望着那一丝不苟的管事服消失在视野里,吕天逆吐了一口气对旁边那人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乌木家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成为军中一大势力。”
“做事靠谱很重要,在战场上靠谱就更重要,对所有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毫不含糊,哪怕明知是收买人心也会被收买,这样的家族强大是很正常的事情。”东陵长空长篇点评道,和吕天逆不同,已经有官职在身的他当然要考虑那些听起来不怎么高雅的势力派别:“幸好东境暂时还没和乌木家对上,不然实在是很难,靠谱的人如果成为对手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不过幸好我们都是大周人。”
吕天逆无意在这件事上多做评价,他望着眼前那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宅院喃喃道:“你说杨老头攒了多少年的月钱才买下这宅子?”
“当年买的时候京城房价还不像现在这般吓人,不过也是有数的了。”东陵长空问:“你怎么还不开门?”
“我想多回味一下这种天上掉了个馅饼的感觉。”
“......”
最后二人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迎面就被袭来的灰尘呛得咳出眼泪鼻涕,肺管自然痛不欲生,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便变成了执行搬新宅理所当然的第一过程,大扫除。
经过一下午的卖力奋斗,不知倒掉了几桶污水换了几块抹布,待大宅终于窗明几净,两人亦精疲力尽地倒在清理出来的藤椅上。
吕天逆望着大厅的桌椅板凳无比欣慰道:“还好还好,家具都还能用,又少了一笔支出。”
东陵长空感叹道:“将军不是给你留了些钱在钱庄吗?你又何必如此精打细算。”
吕天逆痛苦道:“大哥你不懂啊,我刚刚仔细看了看那些银钱,加上这些年利息大概有个几百两银子,可这京城哪里不要钱啊!光是那个破屋子学费一个月都要五两银子,现在又不像东境能用人头换鸡蛋,我再不省着点是准备以后吃白菜吗?”
东陵长空默然无语,心道你口中的几百两银子已经是我要不吃不喝攒个十年才能攒出来的好吗?明明是兄弟,又何必如此戳对方痛处?
两个穷鬼面面相觑数秒,最终又极为默契地别开了脸,吕天逆喃喃道:“要是真如话本中一般,那就该有个密室在这老宅里,藏满了金银珠宝。”
闻得此言,东陵长空眉毛骤然一挑。
数秒后,他们站在了一副巨大的山水画前,那副画以行家的角度而言可谓劣质到了极点,不过这两人却不以为意,因为他们知道,杨老头本来就不爱字画,有这一副画挂在这屋内,本来就很突兀。
东陵长空和吕天逆对视一眼,凝重地点了点头,某人吸了口气,长矛顿出,刺破了那副画作,却没有刺入墙内!墙后有隐藏的隔间!
某人的手腕有些颤抖,他轻轻一挑长矛,画便一分为二落在了地上。
墙壁上露出一个黑洞,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个,因为黑洞中有些光芒太过闪烁,让两个少年都看直了眼睛。
许久,吕天逆才颤抖地伸出手拿起那一块闪烁的东西,在嘴边咬了一口。
东陵长空死死盯着他的动作,颤抖道:“真的假的?”
吕天逆哆嗦着掂量了片刻道:“应该是真的。”
一片静默。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整间大宅都是他们疯癫到了极点的笑声不断回放,这其中包含着两个经历无尽辛酸的穷鬼终于暴发的喜不自胜和歇斯底里。
吕天逆抖着手把那块金条放回洞里道:“一共有多少块?”
“我不知道,你数数。”
“我数不清。”
“你怎么会数不清。”
“我怕眼花漏了一块,那就去了千两银子。”
“有理,有理。”
吕天逆望着那金灿灿的金条感叹道:“这么纯的货色,这是要发啊。”
最后两人还是哆嗦着把金条数了十遍,其中有数次担心数错从头再来,不过到最后还是数出了结果,一共三十块整整齐齐纯度上佳的绝好金条,在黄金稀少的现在绝对物有所值步步高升。
吕天逆盯了金条许久,往东陵长空那边一堆道:“分你一半。”
东陵长空搓手道:“这不太好吧。”
“别废话趁我没反悔赶快拿走。”吕天逆沉痛道:“要不是看在杨老头把房子都写了我的名字我好意思这么不大气吗,我看他就是知道我不会放下你这个他的得意弟子,做人就不能太讲良心。”
东陵长空长叹一声,看似平淡实则得意道:“师傅就是师傅啊。”
在享够了眼福后,两人一至决定拿出两块金条换成银两存进钱庄,其它的就赶紧藏好以后再说,因为过惯了贫穷的生活,哪怕是突然爆发也要保持低调做人的原则,不过为了庆祝搬进新宅,吕天逆毅然决定到京中最好的醉香楼订一席酒菜,来满足他们内心汹涌的暴发户之情。
菜肴很快便送来,于是上桌喝酒吃菜,嬉笑怒骂,食到一半东陵长空忽然想起一事道:“今日被你打回去的那个陈无惮,你就那么轻易的把他的剑还给他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吕天逆喝酒喝的满脸通红,闻得此言嘿嘿发笑,道:“你觉得我像这么好心的人吗?”
与此同时,陈家宅院中,某人正跪在地上,屁股红如两个红色太阳。他一边被司马大人狠狠抽着板子一边抱着那被灌输了大量星宿之力从而萎靡不振的朝阳剑哭喊道:“爹我错了!爹!我也不知道这剑出了什么问题啊!啊啊!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无蛋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