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之后,宋悦合上聚气丹的丹方,心里觉得并没有什么难度,自己要炼的话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至于《火凤涅槃》,宋悦研究一番之后已经丢在了一边,倒不是说没用,只是需要的气血之力太多,宋悦估计自己用一下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不多时,一位内门弟子来到宋悦住处,递上一枚须弥戒和一个盒子:“宋师弟,这是裴师姐让我送来的。”
“师兄辛苦了。”宋悦接过,看见盒子里面有一颗金色丹药:“师兄知道这是什么吗?”
“哦,这个是裴师姐自己给你的百转归元丹,是三品疗伤药。”
宋悦点点头:“替我谢谢裴师姐,她交代我的事,我会好好干的。”
执事弟子拱手,道别离去。
“居然还给我一枚须弥戒,宗门还真是大方,先看看里面有什么。”宋悦灵力向须弥戒里倾入,“这么多药草!还有三个丹方,还有看不过来的聚气丹。”
看来宗门为了这场斗丹真的是拼了。宋悦嘴角上扬,谁说殃及池鱼就一定没有好事?
不管其他,宋悦先把百转归元丹拿出:“不愧是三品丹药,生命之力盎然,却又丝毫不外泄。”
感叹一番,宋悦把百转归元丹吞下,静静打坐,吸收其中的药力。若是此时有人在旁,可以看见宋悦皮肤外的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很快,宋悦胸口的剑伤快速结疤,一小会结出的疤又脱落,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片刻之后,宋悦站起,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神采奕奕。只是吃下了一粒百转归元丹,宋悦身上的大伤小伤几乎全部愈合,而且肉体和灵力还有所增长。宋悦感觉,再来几粒,自己都能突破了。
宋悦一挥手,把须弥戒里的聚气丹移到桌子上,少说也有好几十个:“不用三品丹,就算用这些,我也能突破了吧。”
“好了,受了宗门的好处,现在也要为宗门干事了,宋悦拿出须弥戒里的三个丹方,“开阳丹、融灵丹、忘尘丹。”
宋悦打开一个丹方卷轴细细研究,四品丹到底和五品丹差距在哪一步,是在炼丹,在融丹,还是在合丹?
很快,宋悦发现,四品丹的突破主要在炼丹和融丹步骤。不像五品丹的药草,药草提纯后还可以拿出来长久保存,而这四品丹,药草提纯之后还要在丹炉之中用适合的火焰保温,不可以单独拿出。再有就是融丹的步骤也繁杂了许多,不是一股脑的揉在一块就行。
宋悦呼出一口气,感觉到真正的炼狱式的苦修就要到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宋悦总结起来就是周而复始,灰头土脸。这段时间里,不知有多少药草成了一堆堆灰烬,不知有多少次因为宋悦一个疏忽而使整个丹炉里的药草报废,也不知有多少次,传出震天动地的炸炉声。
说实话,要不是宋悦把宗门给的聚气丹当作糖豆来吃,怎么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搞出这么大动静。虽然聚气丹大部分的灵力都用来掌控火候了,但剩余的部分,还是在壮大宋悦的灵海,现在宋悦的灵海已经有一个巴掌大了,而且,现在吃聚气丹灵海也不会增大了,好像真的是极限了。
修为上的进步固然可喜,可是在炼丹上,宋悦还是一败涂地,灰头土脸两个月以来,报废的药草已经可以堆满一个房间,可宋悦依旧觉得是哪里差了一点点,就是因为这一点点,宋悦一次也没有炼成功。
虽然心中略有愧疚,可宋悦问心是真的尽了全力,现在不成也没办法。毕竟要求一个以前从未炼过丹药的人在一年两个月里就能炼出四品丹,还是太疯狂了。现在宗门里的四品炼丹师,哪一个不是磨练了十年二十年?
裴夕月飘然而至,见宋悦坐在石椅上怅然若失,眼神也是一黯:“还是不行吗?”
宋悦点点头。
这两个月里,裴夕月来了很多次,每次来都不会看见宋悦在偷懒什么的,自己更是目睹最初碧绿的丹炉到现在都有了裂痕,所以现在没有成功,也无法责备宋悦。再看看其他的弟子,天赋和努力都不如宋悦,现在五品丹还炼不出来呢。
“师弟,你已经尽力了,宗门不会说什么的。再说,对面那个什么一剑观的天才炼丹师也就未必真的能炼出四品丹,说不定只是耸人听闻,增加我们的压力而已。”裴夕月安慰宋悦。
“按照丹方,炼丹的每一步我都没有问题了,但就是炼不出来,我总是觉得好像缺了什么!”宋悦这些天来百思不得其解。
“缺了什么?我不懂炼丹,你可以问亦云长老啊,他肯定知道,你是他唯一的弟子,他对你也没理由藏私吧。”
宋悦摇摇头:“不行啊,师父不会告诉我的,每当我炼丹时遇见了像这种领悟了就可以立马突破的瓶颈,师父都会让我自己求索。要不然以师父的能力,我还能是现在这种水平?”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希望对面也炼不出四品丹了。”
“师姐,地点定了吗?”两宗仇恨颇深,宋悦觉得地点不会怎么好定。
“本来我们掌教是决定在本宗进行,可一剑观方面不同意。之后几次协商也都没有谈妥,不过恰巧太玄门道子梅将离要在首山背影寺设宴。首山是天下名山,又有上古大能曾在此山采铜炼药的千古美谈,于是双方决定定在这里,一是应景,二是人多安全,三也为了让参加宴会的天才们知晓我们乾云宗的炼丹天才。估计一剑观方面也是这么想的。”
“宗门考虑的倒是周到,但,要是我输了,在那么多天才面前,宗门的脸不是丢光了?”
“放心好了,宗门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你无论是输是赢,在那些各地天才的眼中,不过只是新秀,不会等量成各自宗门的实力。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就当是出去玩,见见人。”
“师姐倒是想的开,那我也没什么压力可言了。”抱着必输的心态,宋悦也想开了。
“就是嘛,轻松一些,到时候见了花清婉,可不要像我们见面时这样阴沉着脸。”裴夕月勾起嘴角,总是忍不住要调戏一下宋悦。
“师姐说笑了。”
“嘻嘻,你休息一下吧,我下午来过来接你。”裴夕月的身影,就像一道蓝色的水雾氤氲,散开时人已不见。
“太玄门道子摆的宴会,花清婉身为太玄门亲传弟子,应该会现身吧。”宋悦心里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又继续起身炼丹,临行之前再多一些熟练也好。
中午刚过,裴夕月骑着一只毛色洁白,长着翅膀的马落在宋悦住处的庭院。马的翅膀闭合之间,飞沙走石。
宋悦惊得目瞪口呆:“师姐,这是什么,马怎么会有翅膀?是传说中的天马吗?”
“差不多吧,这叫翻羽,昆仑八骏之一,日行三万里。”
“师姐,我们只是赶个路,坐这翻羽是不是太高调了?”
“哦,师弟不要误会,这是我赶路的坐骑,师弟恐怕要自己御剑去了。”
“哈哈,师姐,怎么会呢?这翻羽和您太配了,您骑上去简直是如仙人下凡,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开花呀!”
裴夕月一笑:“上来吧,首山离这里一万多里,你要是御剑过去,我们只能明年再见了。”
宋悦上马,挠挠头:“是吗,有这么远?御剑确实有点慢了。”
“好了,我们走。”裴夕月摸摸翻羽的颈部,翻羽冲天而起,只是一息之间,别说是宋悦的住处了,整个主峰在眼中都只有巴掌大小了。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裴夕月见宋悦整个人缩成一团,不由好笑。
宋悦微微睁开眼,发现四周却并没有强烈的罡风吹来,舒了一口气,也有些尴尬:“师姐刚刚不是说翻羽日行三万里吗,速度这么快,我以为上面风会很大呢。”
“师弟放心,翻羽口中含着避风珠,风是进不来的。”
“哦,避风珠,这样啊。”宋悦点点头,忽然想起裴夕月的父亲天机长老曾给过自己一颗净污珠,好像与这避风珠的作用有些神似,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姐,这避风珠贵吗?”
“像这样类似的珠子,皆是制作繁杂,材料也不好找,而且还有点华而不实,差不多属于奢侈品。”
“啊,这样。那师姐的这粒是怎么来的呢?”宋悦额头冷汗滴落,看来要还人情还不容易。
“据宗门说法,是我们乾云宗的前辈从天元的帝冠上扣下来的,一直传承至今,几年前宗门又赏赐给了我。”
宋悦脸色微白,咽了下口水。这是天元大帝的东西?宋悦还犹记得天机长老把净污珠递给自己时,嘴里说道:“小小礼物,不算什么”。本来觉得自己做了内门弟子,可以还了昔日天机长老的恩情,现在知道真相,发现把自己卖了也不值九牛一毛。
可宋悦还是不死心,要是净污珠与避风珠有本质差别呢:“师姐,那净污珠的价值怎么样?”
“嗯,可能没有什么用。”
对嘛,虽然名字里都有一个‘珠’字,但和避风珠避水珠避火珠明显不是亲兄弟嘛。宋悦听到裴夕月这样的解释,觉得非常专业。
“差不多快有九百多年了吧。”
“啊,什么九百多年?”
“传说净污珠是天元送给意中人的定情信物,上一次我们的前辈们也就是用净污珠才打开了天元的道场,想来是天元最喜欢的吧。不过现在道场不知飘散到哪里,要那净污珠还有什么用?”
宋悦在数千米的高空,双目失神,脸色僵硬,如蒸桑拿:“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