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蓝沙的脸颊迅速浮起一阵绯红,她微微一顿,回答:“我想要,那个窗户里面......小小的幸福。”
“我会,给你幸福,大大小小的幸福全给你!”
“......”她不说话,心中却是满满的感动。
“唱歌给你听。”
未等安蓝沙回答,他干净细腻的声音就传入她耳朵里。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
“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
“说你会永远陪着我
“做我的根我翅膀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我愿意我也可以付出一切也不会可惜
“就在一起看时间流逝要记得我们相爱的方式
“就是爱你爱着你不弃不离不在意一路有多少风雨
“就是爱你爱着你放在你手心灿烂的幸福全给你......”
安蓝沙可以清晰地听到路树随着音符起伏的呼吸,她感觉她的心在那一刻就要跳出来。
那么深刻的承诺,在安蓝沙和路树的青春里,写下这么浓重的一笔,任时光的流逝,也不能淡化毁灭。
四
B城的桂花似乎总是不够清丽,不够香,不够......总之,和A城的桂花比真的是差远啦!安蓝沙常常看着在大风中漫天飘舞的桂花瓣,但是她看着总是没有一种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的,路树的感觉。
在天空飘着桂花雨的时候,她总是想起路树。
想起亚萨海的蓝色细沙,还有他们承诺过的小小的幸福......
于是,她独自坐在窗前,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绽开眉眼地笑。
“嘿,安蓝沙,你家路树一直打电话呢,不接我可接了哦!”舍友半开玩笑德提醒道。
安蓝沙只是笑笑,显示的果真是路树的号码。
于是她整了整情绪,按了接听键。
意外的是电话那头并不是路树的声音,而是一个中年妇女沙哑而低沉的嗓音:“是安蓝沙吗?”
“是的,您是?”她是谁?怎么会用路树的电话打给她呢?
“我……我是路树的母亲。{”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又摇摇欲坠,仿佛每发出一个音节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
“伯母?”安蓝沙大惊,不详的预感从头脑里蹦出来,相继的是恐惧的蔓延。直到心头一热,“伯母,您……”
“孩子,你能回A城一趟吗?很重要……”
“伯母,怎么了?是路树吗?他怎么了怎么了?”
……
坐在回A城的飞机上,安蓝沙侧身,闭目,回想着那个隐忍许久又在最后那一刻喷泄而出的哭声,“路树,他……”
安蓝沙握着手机的收越来越紧,她未曾察觉冒出的冷汗已经湿了一大片的手心。
“他,走了。”
——铛
电话那头似洪水般的嚎啼声,电话这边直接落下的手机与安蓝沙吧眼睛瞪道最大也止不住的泪水。她一个踉跄,腿脚一软,身体“咯”的一下直接跌坐在地面上,头又因为无支撑力而毫不留情地撞在床边的钢柱上。
舍友忙跑过来扶住安蓝沙,“怎么了怎么了?”
而她呆滞了一会儿,便迅速地爬起身来,在床上胡乱地翻弄着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有翻到。她甚至不能分清楚散布在她脸上的是鼻涕还是眼泪。它们胡乱地侵蚀着她的面容,推翻她的理智。
口中呢喃的声音渐渐大了,“我要回A城…我要回A城……”然后疯狂地摇头,双手越来越用力地捂住耳朵,对头皮和耳畔传来的声声震痛毫无知觉。
“我要回A城!帮我订机票,我要马上就到A城!!”安蓝沙抓住舍友的手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舍友一愣,心中猛然一惊,“好。”
安蓝沙最后的理智全然被一股力量推翻,那股力量便是深深在她心上扎根的,路树。
五
亲爱的路树,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我还没有做你的家人,我们还没有建造我们彼此承诺过的幸福……
最后安蓝沙什么也没有带就登上了回A城的飞机。
那夜的安蓝沙紧紧抱着沉睡在天蓝色床单上恬淡的少年。抱着他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
对于安蓝沙来说,那仿佛就是她的全世界。
床前用了一根细细的红线串起来的一张张照片,
——纯净的女孩,淡蓝色的沙子,湛蓝的天空,还有那无垠的望不到边际的海。
那个一尘不染的少年微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那坚定的眼神晃了她的眼。
她把他的相机抵在胸前,闭上眼,死咬住嘴唇,她像一只鸵鸟,俯下身失声痛哭了起来。
六
而后,歌手TANK发了一首新歌,叫《如果我变成回忆》。
——累了照惯例努力清醒着
也照惯例想你了
好怕一放心睡了
心跳在梦中不听话的就停止了
听着呼吸像浪潮拍动着
越美丽越让我忐忑
我还能珍惜什么如果我连自己的脉搏都难掌握……
安蓝沙想,这是不是路树每天都很晚很晚睡觉的原因。
在那时候,路树就是像这样,在睡梦中安静地走了的。
——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
留下你错愕哭泣
我冰冷身体拥抱不了你
想到我让深爱的你人还孤独旅行
我会恨自己如此狠心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
没机会白着头发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
这样不公平请你尽力把我忘记
安蓝沙塞着耳机,微眯着眼,坐在大片大片桂花随风飘下的窗前,带着路树最深的企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出一丝浅浅的弧度,恬静而温暖。
后话:
他们的爱情很干净,很坚定。
那些美好的过往,终究还是变成了回忆。
那个深深烙在心里最温暖地方的最美好的回忆。
请记得,在最后的最后,路树仍然深爱着安蓝沙,祝福着她。
他们的故事,定格在那个青春,定格在那个最纯净美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