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踏步而来的李子墨,给人一种神秘感,众位长老都想知道,这个惹得长老会吵得不可开交,甚至令仇凌云这已被逐出宗门之人冒着被宗门下格杀令的风险前来的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但当李子墨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众人却难以置信,这不断给他们震撼的家伙居然如此年轻,如此清秀。
李子墨缓步踏上典藏阁偏殿最后一级台阶,从他这方位能清晰看到殿内众位长老的模样,从这些人眼中,李子墨能看出哪些是站在他这边的,哪些是想他死的,至于其余那些,眼神中既有兴趣又有些惊奇。李子墨知道,这些人定然是中立派,并不想参与到事情当中来。
“来者可是外门新晋弟子李子墨?”柳宗南瞟眼李子墨,见到如此年轻,不由内心涌起轻蔑,之前他在脑海中幻想过各种模样气质,唯独没想过李子墨如眼前这般年轻,年轻的甚至有些稚嫩。
“是的,我就是新晋外门弟子李子墨!”
李子墨不吭不卑,眼神环顾扫过一干长老会长老,丝毫没有惊慌或者怯懦之意。
“跪下!”
柳宗南爆吼一声,眼中尽是杀意,虽没动手,但也是恃强凌弱,想在李子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先给李子墨一个下马威。
要说郁闷,恐怕柳宗南比齐镇海更甚,面对烈风吃瘪,而后剑悲更是没将他当回事,仇凌云就更不用说了,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他。
现在总算来了个软柿子,要再不借机展现他执法长老的威严,恐怕别人就真将他当成任人玩弄的白痴了。所以,李子墨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迎合了柳宗南的需要,柳宗南需要一个出气筒似得人物,好将他积郁在胸中的郁闷都发泄出来。
但恐怕柳宗南根本没想过,人家有没有将你当根葱?
李子墨挑眼,用淡漠眼神望向柳宗南。
“你是谁?”
你是谁?
忽然间柳宗南觉得自己简直是白痴,看似威风凛凛,人家却根本不认识你。但话已经说出,柳宗南能就此罢了?不可能,要真那样的话,他今天这张老脸就算丢尽了。
“执法长老,柳宗南!”
柳宗南望着李子墨傲气言道。
在齐镇海眼中,柳宗南是一条合格的走狗。在烈风眼里,柳宗南就是个阿谀奉承的混蛋。在仇凌云的眼中,柳宗南更是什么都不是。柳宗南能成就今日在宗门的地位,他不骄傲么?他没有自己尊严么?自然不是。
他觉得自己在李子墨面前,总能抬头挺胸了吧?
所以,执法长老几个字说的是傲意纵横,柳宗南三个字更是字字有力,好似李子墨听闻一下他的名字都是李子墨荣幸似得。
但可惜,他根本不了解李子墨,甚至连了解的愈望恐怕都没有。
但如果柳宗南能稍稍了解一下李子墨,就不会这么轻率在李子墨面前骄傲了。
李子墨的桀骜不驯是柳宗南接触过的所有弟子中最强的,从天元城邀战谢晨风至今,曾有不少人想在李子墨身上讨便宜,想从李子墨身上挣面子,但这些人最后谁不是颜面尽失?柳宗南能例外么?拭目以待。
“哼哼!”李子墨冷笑两声,显然没出现柳宗南想要的反应。
“你笑什么?”
柳宗南微怒,一时嘴快,出声询问,但在出声后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他是宗门执法长老,李子墨进来后,他就让李子墨跪下,此刻李子墨不仅没跪下,而且根本没将他这执法长老放在眼里,甚至在他报出名号后,李子墨还嗤笑出声。
此刻柳宗南居然蠢得去询问李子墨为何发笑,岂不是等于向其他人证明,他柳宗南连个想小小外门弟子都看不穿?
所以,从长老会召集到现在,柳宗南一直被鄙视,他虽是执法长老,权利在宗门内仅次于宗主和大长老,但实质却没多少人将他当回事,这结果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我笑之前闻得你名字时,还以为你是个人物,但现在看来,哼哼!难怪之前那个叫落寒衣表现的那般白痴!是你让他挑衅我的吧!”
“是又怎样……”柳宗南气急回话,开口后才觉得不对劲,连忙改口。“你放肆,宗门天才内门弟子,岂是你这小小外门狂徒能污蔑的,要他是白痴,你是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众人对柳宗南投去了鄙视目光,刚刚他一番表现就已经够蠢了,现在欲盖弥彰就更显愚不可及了。
轰隆……
众位长老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力量波动弥漫于偏殿内,一道狼狈身形出现,被李子墨直接砸在了青石铺制的地面上,几块青石被砸裂,身影在地上弹动了两下后,如死狗般趴着。
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柳宗南小徒弟落寒衣。那个经常被柳宗南吹嘘的天上有地上无号称宗门未来的落寒衣。
几道震骇目光落在了李子墨脸上,当中有剑悲,也有其余几名一直中立的长老,他们现在总算明白,剑悲、烈风,甚至妖孽的仇凌云对这个家伙百般维护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落寒衣真是被这小子所擒,那这小子的天赋就真是恐怖至极了。
众人都能看出,李子墨还只是武徒境修为,落寒衣成为柳宗南记名弟子时,就已是武师境一级修为了,后来在宗门比试中,展现出武师境二重境界。
虽宗门内也有妖孽能越级而战,但他们可从未听说有谁能武徒境战武师,或者是武师境战宗师的。
如果按照这战绩来衡量天赋的话,李子墨绝对是幻真阁旷古烁今第一妖孽。武徒境战武师境二级,不仅战而胜之,且看上去还胜的轻松无比,至少众位长老没看出李子墨有何受伤迹象,甚至连狼狈都谈不上。
“如果他不是白痴,为何在我修炼的时候,强行轰击修炼室大门?难道宗门允许这样做?不仅如此,此人还嚣张至极在凝元塔出手伤害同门。我不理解,如若此人真是执法长老嘴里的那名宗门天才弟子,他为何做如此愚蠢之事?且我试过他的战力,徒有虚名,废物一个,不会是执法长老被此人花言巧语蒙骗了吧!”
李子墨冷笑着,故意不提及柳宗南同落寒衣的师徒关系,装作不知一切说出这番话,令柳宗南几乎无地自容。
“你放肆!居然……你居然胆敢对同门动手,而且……同门相残,如若不是在天穹台,皆是触犯门规,当诛!!”
柳宗南满脸阴狠,望着李子墨,此刻他恨不得将李子墨扒皮拆骨。
可怜的柳宗南,本想在李子墨身上找回一些面子,重拾自己执法长老的尊严,却没想到,让他颜面尽失的恰巧就是这他想要拿来立威之人。
“当诛?执法长老如此偏袒此人,莫非你和看守凝元塔的长老董启一样,收受了他的好处?”
李子墨冷笑,柳宗南暴跳如雷。
“混蛋,你该死,你该死……你将他怎么了?赶快将施展在我徒弟身上的禁锢解除开,你这个逆徒!”
“你是他师傅?”李子墨佯装吃惊问道。
“我……”
面对李子墨的问题,柳宗南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李子墨那震惊的眼神,就好像一记耳光,生生抽在他的脸颊上,脆生生。
“幻真阁真让我失望!”李子墨满脸不屑道。
齐镇海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一干长老会成员,却让一名刚刚踏入宗门的外门弟子如此嚣张,甚至说出幻真阁让他失望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此子的张狂甚至比仇凌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肆!”齐镇海知道自己再不说话不行了。
今日之事,本就是他召集,而之前长老会中发生争议,烈风、剑悲自然不会站在他这边。其余人虽没有明着同他唱对台,但也有不满之意流露出来,此刻柳宗南因为爱徒落寒衣被李子墨所伤,方寸尽失,所以这时候,他要再不站出来说话,那么今日恐怕真是要颜面扫地了。
一群长老会成员,被一名小小的外门门徒给牵着鼻子走,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我放肆?”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妥么?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长老会,在座的都是长老会成员,都是宗门的脊梁,岂容你这逆徒撒野?来人,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再来问话!”
齐镇海言罢,两名负责看守外门典藏阁管事外门长老进来,就准备将李子墨拖下去行刑。
“等等!”李子墨一挥手阻止了两名管事长老。
“难道你还想辩解?”齐镇海森冷望着李子墨。
“真是可笑!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给我定下罪名,难道这就是幻真阁的作为么?难道这种做派不令人失望?是非对错,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定夺的吧?连事情始末都不弄清楚,就直接惩罚,幻真阁不仅令人失望,而且愚蠢之极!”
愚蠢之极!这是在说我么?
齐镇海几乎要疯了,一挥手,准备强行让管事长老将李子墨带下去受罚。
“等等!”剑悲同烈风同时出言。
“无须再言,这等逆徒没要他命就已是长老会恩泽了!”齐镇海眼眸内尽是愤怒之意。
“你……”烈风还想说话,但被齐镇海直接打断。
“拖下去,打!”
“哼哼!我看谁敢动手!”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从两名管事长老脑后吹过,令两人背脊发凉,他们很清楚那不是自然形成的阴风,而是仇凌云这个妖孽弄出来的。
既然对方能毫不费力弄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从他们脑后吹过而不让他们察觉,那就证明以仇凌云现在的修为,要碾死他们就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毫不费力。
若说换做其他人,或许管事长老们还觉得宗门内没谁有这狗胆,但仇凌云不同,两位管事长老都是宗门老人,当年仇凌云所做之事哪件不是惊世骇俗,哪件不是胆大包天,他杀人,皱过眉么?从未有过,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