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静谧的天空静得有些反常。宁古塔这片雪原,无边无际,白的像一杯翻倒的牛奶。漫长的寒夜,寂冷的天。
数年不见踪影的极光突然出现了。绿狐的尾巴翩迁起舞,如同浮动的绿藻。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混杂于乱舞的绿萝中的弧线,悄悄的落在了白雪皑皑的松柏林中。没有人注意到它。
弧线的终点旁,立着一座小木屋。房里生着火,坐着两个人:男的叫木格措,女的叫布依玛拉。
天晴了。木格措扛着箭囊,手持弓箭,去松林里狩猎。他是个猎户,所以需要大量的兽皮和兽肉维持生计。这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算一算,他和布依玛拉从十七岁在小镇一起生活开始,再到在林中狩猎为生,十二年了。一个人一生有多少个一轮啊?还没有孩子。他叹了一口气,掸了掸箭囊上的雪。
平坦无垠的雪地上,好像有些异样。他搭上箭,放缓了脚步轻轻地走过去。难以置信!一个三尺深的雪坑。什么区别都没有,仿佛只是广袤的冰封雪原上一个小小的凹陷。里面有一个小包袱,他走上前去,轻轻的一揭就开了—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红的像狼人的眼睛里的火焰。孩子正在酣睡,但见那:重瞳剑眉,薄唇垂耳。面如冠玉,发如重乌。“这孩子定不是俗人之相,命中非富即贵。抱回家去,就说是路上捡的罢了。”这样想着,就欢欢喜喜地回家了。
木格措从门外飞奔而入:“孩子他娘,今天可真是撞大运了!”布依玛拉正在做饭,穿着围裙出来:“嚷嚷啥呀,还没生孩子呢,就什么娘了?”他把孩子捧到她面前,“你看。”只见一个两岁的小男孩,裹着一条大花抱裙。
“哪儿来的?”
“路上捡的。”
“怎么可能,这么冷的天,早就冻死了。说,哪家抱的!”
“真不是。”木格措辩解道,又将那事的来龙去脉具说了一遍。妻子转嗔为喜:“以后,咱家就有个儿子了。他就叫央嘉吧。”布依玛拉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对吧,央嘉?”孩子微微的一笑,嘴角的弧线宛如那颗彗星,预示着神秘莫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