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尼罗河蛇身牛首神赫鲁克氏族酋长沙尔曼长子塔姆萨继承酋长位后,公然宣布脱离圆阳城的管辖,并投靠精灵族,精灵族摄政王普鲁佐宣布接受并承认红尼罗河领域土地并入精灵族王国。此消息传到圆阳城时,神族朝野一片喧哗。穆穆在太阳神殿紧急召见萨曼和博萨商讨对策。
出席会议的还有“准百世神王”孟美斯,他坐在太阳神金像下,一声不吭。穆穆大祭司站他身旁望着下面萨曼和博萨两人争论不休。萨曼对博萨说:“如今对策,一方面暗中联系塔姆萨,免去他叛逃神族之罪,并委以重任。一方面其余六尼罗河组成联军施压塔姆萨,并派使者前往月巢直接面见精灵王古尔多,望以两国利益为重放弃对红尼罗河的吞并,软硬兼施逼塔姆萨就范。”
博萨自从上任神族首相后,处处跟萨曼唱反调,听完萨曼的策略后,吐出又长又尖的舌头,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就是个软蛋,“常败将军”并非浪得虚名,直接打下红尼罗河不就解决问题了吗?再说多大的精灵王摄政王普鲁佐,我青尼罗河的毒蜥兵团,加上蓝尼罗河的半人马骑兵团,紫尼罗河的鹰身人面团,不用你出手,我们三家就能解决塔姆萨,普鲁佐敢吭气,我们连月巢也一起灭了。”
萨曼却嘲笑道:“你这么厉害为何不去把圣城收复了。”博萨一听反讥笑起来:“哈哈,圣城是你白尼罗河双头骆驼丢的。关我屁事。”
眼看争论开始激化起来。穆穆不得不叫停:“好吧,你们停止争论。还是我请示太阳神吧。”说完,穆穆闭上双眼,口念有词。萨曼根本不屑她这套鬼把戏。“哼”的一声嗤之以鼻。博萨却得意洋洋地奸笑着。像是自己的武力主张得到认同。
穆穆念了一阵,张开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高声对两人宣布:“神谕,红尼罗河酋长塔姆萨为叛逃死罪。剥夺蛇身牛首赫鲁克氏神仆神籍。红尼罗河领域将不再受太阳神的恩宠和照耀。”宣布完毕后,穆穆强调了一句:“塔姆萨爱去精灵族就让他去,时间长了他就明白普鲁佐不是个好东西,又要跑回来,到时要他的好看。”
萨曼听得愤怒:“这样的神谕,不跟白说一样,覆水难收懂吗?现在不阻止,以后更没机会了。”博萨倒是脑子转得快:“萨曼,你这是对神的大不敬,再说,你要阻止,自己去打塔姆萨吧,我不管你。”萨曼用质疑的目光望着穆穆:“如果您是您父亲或者您哥哥这样的雄狮话,现在就是站在红尼罗河边的塔姆萨也能听到雷鸣狮鹫的怒吼声!”
穆穆怒瞪了萨曼一眼:“总督大人,您是质疑我,还是质疑神?”说完便不欢而散地转身往内殿走进。
博萨和孟美斯谈笑着就离开了神殿,萨曼还站原地一动不动,他满脑子现在都是“永生庆典”晚宴上沙尔曼口吐蜈蚣惨死的景象。他明白其实那是视觉受到穆穆强大的巫术法力影响所看到幻象。要摆脱穆穆巫术的幻象控制,必须就要具备超越她的精神力。可自己并没有绝对实力去硬碰穆穆,选择出任圆阳城总督,除却忘不了和穆穆的旧情,就是想趁此机会查清先王死因真相。五个多月下来,圆阳城公务繁忙,穆穆还弄个博萨在身边处处掣肘自己,看来现在真是得知难而退?不行,真和穆穆有关话,更不能眼看着神族毁在一个不懂半点治国之道却利欲熏心的愚蠢妇人手中,必须行动起来。
一整怪笑打断了萨曼的思绪,萨曼望到一个四方脑袋的肥大身躯影子,看是阉祭韦比恩大祭司。萨曼便借着打招呼,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今晚蝎时,老地方见。”韦比恩轻轻点头微笑。萨曼拔脚就走。
圆阳城的“烂民区”里依旧臭气熏天,晚上萨曼独自来到“野泥酒馆”,坐在不起眼的一角,喝着劣质酸苦反胃的啤酒。听着醉汉,贫民们对时下的议论。
“听说萨曼那个常败将军和大祭司有一腿。”
“我们的总督大人就是一懦夫,处处听命于妖妇。”
“最可笑是,红尼罗河酋长率领全氏族投靠精灵族,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敢放吗?都是那妖妇说了算。我们神族哎~~~”
“呵呵,意下如何?”萨曼猛得感到是谁拍了他一下。原来是韦比恩来了。他身穿宽大黑袍,头戴芦苇大草帽。示意进里屋谈。
酒馆简陋的里屋,韦比恩把草帽摘了坐下,点亮油灯。萨曼便掏出那片枯黄被水泡过的迷神叶递给韦比恩看,韦比恩拿到油灯下定睛一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颤抖着双下巴问:“这是竹叶?”萨曼轻声冷笑:“你难道不比我清楚这是什么叶?”韦比恩摇了摇头,萨曼看着他就像假装那样勉强。还是我来说吧:“这片毒叶叫迷神叶,是在先王的“永生殿”陪葬品的一个大铜浴盆里发现的。”韦比恩没吭声,萨曼干脆就问:“先王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迷神叶毒死的吗?”
这一话,吓得韦比恩满头大汗,急忙连说三声“不可能。”
萨曼见韦比恩焦急的神态,料定他知道内情,揪起他衣领继续逼问:“上次你让我这来会面的意图就是用“烂民区”的低层议论误导我吧,即便我对先王的死因持有怀疑态度。但坊间真真假假的议论中使得我犹豫和困惑。”韦比恩挣开萨曼,整理好衣领。还是一言不发。
萨曼有些怒火,但还是压制情绪,小声斥责:“再不说,明早我直接带兵到太阳神殿请你张口。”韦比恩此刻到镇静地笑起来:“哈哈哈,您要真有什么证据,就不会请我到这密谈了?奉劝老爷一句,如今的穆穆大祭司,权倾天下,您惹不起,沙尔曼就是下场。”
“你,你~~”萨曼着急。“老爷,都不是外人,告诉您吧,给先王泡少量迷神草的热水,只不过是为麻痹先王的神经和意志和让他的身体感到困乏,穆穆这样做的原因还不是你害的。”韦比恩无奈的说。
“实不相瞒,当初穆穆争大祭司的位置时,早已不是处女之身,她把这个秘密告诉过我,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穆迪是她父亲和人族女人偷情所生,穆迪的身份尤其是血统上并不具备继承黄尼罗河雷鸣狮鹫氏族酋长的资格,可她父亲偏偏喜欢穆迪,执意要把位置传给这个私生子,为了合法合理合情,只好把同父异母的穆穆嫁给穆迪,这样以后的子嗣血统又能保持是雷鸣狮鹫血统。穆迪厌恶父亲的做法,便精心设计,请萨曼老爷您代替假扮他上了穆穆的新婚之床。而穆迪趁夜逃跑,从此离开黄尼罗河境内。至于萨曼老爷您自然是舍我其谁~~~后来,您答应娶她,却食言娶了其他女子。哈哈”韦比恩坏笑着把他知道的内情捅了出来。
“住嘴,她怎么会跟你说这些。”萨曼有些难为情。
“因为我也是您曾经的仆人啊,起码她信任我,能帮她度过检查处女之身的只有我,是我出面替她行贿了元老会的祭司。”韦比恩说。
萨曼感到后脊梁骨一阵凉飕飕的感觉,万万不敢相信先王扑朔迷离的死因里竟然跟自己沾边。韦比恩继续说道:“当先王一天天长大,迟早是要同房。一但同房就能发现穆穆不是处女之身。那穆穆就麻烦大了。话已至此,希望老爷您到此为止吧,穆穆也很器重您,珍惜您的。”
“难道这就是害死先王的理由?”萨曼难过说道。
“老爷,您就别执着到底了。再说,现在您就凭这片枯叶能翻起什么大浪?那个孟美斯是一个浪荡公子,穆穆哪看得上他,只是个摆设,到现在还不加冕百世神王是为什么?还不是穆穆她心里始终还有你。没看见现在坊间都传着你俩的绯闻了,其实就是我授意放出来的,好过段时间,你俩就既成事实好事成双。黄白尼罗河最强两河联姻,神族有谁不服?到时神王不就是老爷您了?”韦比恩边说边把枯叶丢还给萨曼。
“闭嘴!!”萨曼怒视着韦比恩怒斥道。心里却万分难受:“没想昔日的爱人和老家仆会狼狈为奸,自己反而被卷进成为他们阴谋的借口。”
韦比恩起身戴起芦苇大草帽要走,最后对萨曼说道:“老爷,就算您找到证据。您可是得到穆穆大祭司初夜的男人,也是您曾经答应娶她,却食言负心在先。这段旧情您可不能不忘吧。”
萨曼此刻心里如火烧火燎,看着韦比恩离开后,独自又走到酒馆里,喝起劣质的啤酒。一杯接一杯。
“猫头鹰门”旁的寻欢之所经常成了叶维亚关顾的地方,他专宠那个可怜楚楚的女孩,还为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曼泪”。他为曼泪不挨老鸨打骂,给过很多金币。他很想赎出曼泪,可考虑到总督府不适合她这样出身的女子居住,自己身份特殊。也只好暂时让曼泪先屈居于此,等时机成熟再赎出娶为妾。萨曼也知道叶维亚有这样一个相好的风尘女子,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叶维亚见萨曼独自出去,自己正好要找曼泪,刚进寻欢之所,一个头戴芦苇草帽纱巾遮住脸部的矮小男子横着身子朝左边房间走去时撞到了叶维亚的身上,叶维亚结实,反把那矮小男子撞倒,芦苇草帽掉了。这男子没认出是叶维亚。起身戴起芦苇草帽就往左边房间走去。叶维亚虽没认看清楚他样貌,但从他的脸部轮廓来看,好像似曾相识。出于好奇,便跟在他身后。
尾随见这矮个男子进了左边第四个房间,叶唯亚悄悄走到门口,从门缝中一眼认出,摘掉帽子和纱巾的矮个男子是穆穆大祭司手下的亡灵祭司之一阿莫。叶维亚联想到只有穆穆大祭司手下的亡灵祭司有资格和条件接触到先王的遗体。他肯定知道其中有无内情。亡灵祭司不比一般祭司,能懂得法术和巫医。一旦晋升为亡灵祭司,就得禁欲,否则就是对神的大不敬,是要被处死的,如果我能抓到阿莫这个把柄,逼他就范说出知道的实情,岂不是帮了王兄一个大忙。”
叶维亚想到这里,拨出身上的月圆刀。敲了敲门,一个女子打开门后,叫阿莫的亡灵祭司大发脾气,以为是别的客人走错门。叶维亚迅速把刀架他脖子上,笑着说:“阿莫祭司,跟我走一趟吧。”吓得惊魂未定的阿莫连问是谁。叶维亚叫他好好认认自己,阿莫冷静一看不禁打着哆嗦说:“原来是白尼罗河双驼城的叶维亚亲王啊。”
“想活命的话,就跟我老实走吧。去见总督大人。”叶维亚示意阿莫穿好衣服戴好帽子,跟他走。阿莫无奈只好就范。跟叶维亚回“香草驿馆”萨曼的总督府。
叶维亚带着阿莫祭司在回“香草驿馆”的路上,恰恰遇上韦比恩。叶唯亚走得急,没认出带芦苇大草帽的韦比恩,可韦比恩却认出了叶维亚,却没认出他身边的同样带芦苇草帽的阿莫祭司。韦比恩迟疑了会,也就赶回太阳神殿。
回到总督府的三楼书房里,等候许久萨曼才一身酒气回来。叶唯亚把抓到阿莫祭司把柄的事情告诉了萨曼,萨曼大喜,连忙审问阿莫有关先王的死因。阿莫在萨曼和叶唯亚的威逼利诱下终于开口说:“当时为先王处理神体时,自己发现先王虽身体表面和体内有毒素,但不是先王致死的原因,真正致死的原因是被掐窒息而亡。先王脖子上幼嫩的皮肤发现有用手指掐过的淤青痕迹,我看穆穆大祭司的眼神不对,就没敢多说,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后来沙尔曼陪同处理神体时,或许也发现这个痕迹,当场就提出一些疑问,但“荒蛮三河”的酋长似乎不买他的帐,被穆穆大祭司搪塞了。直到“永生庆典”晚宴沙尔曼被穆穆用巫术杀死。”
萨曼听后,不住地锤着自己胸口。“都怪自己当时愚昧被韦比恩误导,又被穆穆的旧情所困惑。没能及时救下沙尔曼兄弟被穆穆灭口。先王惨遭遇害。可就像韦比恩所说,单凭一片枯叶和阿莫的供词,还是没有抓到穆穆谋害先王的真凭实据。可一想到死去先王,沙尔曼兄弟,还有三位元老祭司。萨曼又不忍他们成为穆穆的权利欲望的牺牲品,而自己眼看真相越来越近,却也仿佛走进了深渊。一边是继续调查真相,完成神仆后裔该尽的责任。一边是跟穆穆昔日旧情难断。反复纠缠着萨曼的思绪。
最后萨曼还是选择了继续调查真相,自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连夜赶往历代神王的“永生谷”,打开先王的“永生殿”,重新验尸,找出真正死因。
叶维亚听得冒冷汗,这要是失败了,可是死罪。萨曼义正言辞回答:“身为神王神仆后裔,不仅是为还先王一个公道,也是为沙尔曼兄弟讨回一个公道,这也是挽回红尼罗河的最好办法。为了神族不毁于穆穆的权利欲望。舍去自身性命又算什么!”
叶维亚听后感动得落泪。萨曼动情说道:“快回双驼城,一旦失败。只有你能继承酋长位置。”可叶维亚却跪下哀求:“王兄,就让我们兄弟一起闯吧。”萨曼欣慰地拉起叶维亚:“你终于成熟了,再也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
一旁的阿莫祭司深受萨曼的感动,他主动表示愿意带路进先王“永生殿”。萨曼大喜。
三人连夜骑马准备好出发,萨曼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往兽人族的木府马帮会馆赶去。有圆业这样的怪才帮助。不愁真相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