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走了，他不得不走。无名露的这一手已经让他无法望其项背，何况无名的底细还没完全露出来。
“你是什么境界？”孟凡好奇地问道。
是不是每一个扫地僧人都这么牛B，传说华夏武学第一人金台是扫地僧，金大侠小说中的武学第一人是扫地僧，今天孟凡遇见了一个大高手也是扫地僧。
是扫地僧都是高手，还是高手都有伪装成扫地僧的癖好，孟凡恶意揣测着。
“什么境界重要吗？”无名还是打着机锋，“我还是我，站在你面前的我。难道说出不同的境界来，我便不是我了么？”
说着话，无名从墙角搬出一块青砖，放在损毁的空缺里，“还是说，你结识地是境界，而不是人。”
“是我荒唐了。”孟凡笑着摆摆手，“刚才谢谢你了。不然我就要伤在他手中了。”
“你的修炼方法有些问题。”无名忽然说了一句。
孟凡大喜，心知无名有心指点，忙道：“请大师指点。”
无名笑指着孟凡，道：“你这家伙，没好处时便犟嘴，有好事了就是大师，可真是好生势利啊。”
孟凡笑道：“也不是啦，要不然我怎么说，请无名指点，请你指点，还是请道兄指点？都不好听吗。再说了，求人，终究要谦卑一些地么。”
无名哈哈大笑。
此时，僧人们已经做完了晚课，陆续返回。地面上平整如初，没有人看出适才这里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试。
院子里人多了，孟凡和无名便回了房间，无名拿起剪子剪掉一截烛芯，屋子里便更亮堂了几分。
“气是什么，又是从何而来？”无名坐在木椅上，端起了紫砂壶。
这两句话好生熟悉，孟凡稍一琢磨，这不就是之前无名所嘲讽的我是谁，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一样类型的问题。不由得瞥了他一眼。
无名自然看出了他这一眼的意味，抿了口茶笑道：“我笑他们，是因为他们想的东西他们想不明白。我问你，是因为这些问题我已然有了答案。”
“那他们纠结的问题，你知道答案吗？”和无名聊天，总是那么有趣，甚至探讨武学也似乎变得不再重要。
“我就是我，从无中来，往无中去。”无名道：“至于先有鸡先有蛋，还是那句话，关我屁事。我说先有鸡，那便是先有鸡，我说先有蛋，那就是先有蛋。至于其他人怎么说，和我无关。入我耳，不入我心。这，就是我的答案。”
孟凡大笑，指着无名道：“你这答案，太过无赖。”
无名看着孟凡，笑道：“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孟凡道：“其实，刚才和你聊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这些。不过聊完之后，我有了答案。”顿了顿，拿起剪刀挑了挑烛芯，看着火焰骤暗复明，抬起头看着无名笑道：“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至于其他地，有没有答案不重要。我按照内心的喜好过我喜欢的日子，享受当下，就足够了。“
无名愕然，随即笑道：“你这莫不是比我还要无赖。”
“本就是和你学地。”
二人相视大笑。
“至于气是什么，又从何而来。”笑罢，孟凡道：“既然你知道，又有意告诉我，我又何必费神去猜，你说是吧？”
“你这惫懒货。”无名指着他哈哈大笑，片刻后站起身，笑道：“随我来。”
两人沐浴在月光中，漫步来到大雄宝殿前的石坪。
此时，夜已渐深，僧人的生活是有规律地，已然熄了烛火入睡。
整个大钟寺，沉浸在月色中。
“什么是气，在我看来，气是一种能量。”随意在石阶上坐下，无名道：“力、精、气、神，都是这种能量，只不过表现方式不同罢了。”
孟凡有些懵懂，靠在无名身边坐了下来，凝神倾听。
“你看那道墙。”无名指着远处笼罩在树荫中的围墙道：“它是由砖堆砌而成，这样摆列就成了墙，可是换一种排列，就成了房子，堡垒。世间万物莫不如此，包括天上的星辰，漂浮的风，空中的云，地下的水，都是由一种物质构建而成地。”
“你是说原子？”孟凡插口问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无名道：“也可以理解成比原子更细微的存在。为了便于表达，我称之为源，万物之源。
源的不同排列，便有了山、有了水、有了星辰，有了世间万物。不同的排列，构成了不同的外在体现，便有了不同的能量形式。
源的排列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所以，万物有生有灭。
人体也是一样，初生以来，随着源的排列不断变化，成长，衰老。
源的排列是可以改变地，所以，锻炼可以提升力量，挥出去的巴掌可以形成微弱的风。不过同一种模式的改变是有极限地。当你通过锻炼提升的力量达到个体极限之后，无论你再怎么增强，也只能增加持久，而不能增加强度。”
孟凡愣愣地看着无名，感觉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个身怀武功的扫地僧人，而是搞研究的科学家，或者是坐在家中看多了小说的幻想家。
“有两种方式可以打破这种极限，一种是精神上地，相信你也看过一些报道，孱弱的老太太为了救孙子而掀起汽车，普通的妈妈为了救坠楼的儿子五秒跑完百米。这些超乎人类认知的现象就是因为在精神面临绝大恐惧之时瞬间突破了极限而产生地，不过这种突破大多是暂时地。另外一种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或者说顿悟，或者说水到渠成，总之是与大自然中的源产生了共鸣，改变了自身源的排列。这种排列的改变，是人眼看不到也摸不清规律地，只是体现在境界的变化上。”
看着孟凡目瞪口呆的样子，无名哑然而笑，“好了，不再说这些了，再说恐怕你就真的要迷糊了。说说你吧。
应该说，你的师傅很了不起，想到略过形意体悟自然，让你在没有枷锁的情况下达到了气之境。不过，他的认知还是有限，而且，也没有给你后继的方向，如果是你自行摸索，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像成长可以增加力量，锻炼却可以让你更加快速的提升。许多人，只知道通过运功这种方式缓慢的提升气的总量，却不知道，有一种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
孟凡的眼睛亮了起来，“什么方法？”
“封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