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兮小怪独立行动,在五天的时间里将慕家上下摸了个一清二楚。一来,兮小怪作为聂天人的表妹,在慕府的身份本就显得不同,加上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副娇俏天真的模样,让几乎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产生喜爱之情,而且他的嘴巴那个甜,更是让人疼到心肝里去。
现在,兮小怪又一留烟儿跑到了慕夫人的房间里去了,这些天,他每天都会到她那里去呆一会儿。
几天的相处下来,兮小怪觉得这位慕夫人一点也不像慕苏魂所说的那样,恶毒而虚伪,反而慈眉善目,面容宽怀,而且言谈之间极有修养,倒像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大家闺秀。
当和这位慕夫人熟悉了一些之后,兮小怪有意地在他面前谈起了慕苏魂,他原本是想在这位慕夫人的神情或眼眸中寻找到一丝与慕苏魂有关的负面怀绪,却发现,慕夫人每次提起慕苏魂,始终一副温柔慈爱的神情,语气中有掩不住的骄傲。
慕夫人说起小时候,慕苏魂很怕黑,每天晚上如果不点着蜡烛就睡不着;说他小时候害怕闪电打雷,一到闪电打雷的天气她就得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不然他就会浑身蜷在一起,吓得身体直发抖;说他小时候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却不敢说,结果她像个母夜叉似的跑到那孩子的家长面前,把人家大人训斥了一顿,事后却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实在是大失体面;说他如何乖巧懂事,如何聪明好学,如何尊老爱幼……
在慕夫人的眼中,慕苏魂就是一个人世间最可爱的孩子,是满天繁星中最闪亮的一颗星星,是天地间最耀眼的太阳,她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用在了慕苏魂身上。
每当慕夫人这样赞美慕苏魂,兮小怪就在心里叹息,她并不知道她口中那个聪明、善良、英俊、潇洒,优秀到无以复加的孩儿,暗地里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连她现在所受的苦也都是完全拜他所赐。
兮小怪至此也有些迷惘了,她和慕苏魂两人,到底谁在说谎?这些天里兮小怪从慕夫人口中的话语感受到,她对慕苏魂的爱是那样深沉与无悔,又怎会是慕苏魂口中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呢?可是慕苏魂当初在他面前所说的那番话,却也不似是假话。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不成?
现在的慕夫人,比起上次兮小怪见到的时候气色好多了,想来是慕苏魂将兮小怪列出的那些药物用在了她身上,但是,慕苏魂依然在她身上用了那种可以慢慢让她的身体变虚弱的药物。
数天的了解下来,兮小怪将所有消息拢总了一下,开始着手自己的计划。
这一天——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一大早,兮小怪就在慕府呼嚷开了。
“小兮,怎么了?”聂天人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关切地问道。
“我的小白不见了,昨天晚上还和我呆在一起,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呜呜……天儿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它。”
听闻消息的慕仁和和慕苏魂赶过来时,正看到那位可爱的小兮姑娘正在嘤嘤地哭着,聂天人正在一旁不停地劝慰。
“到底怎么回事?”慕仁和怒言问道,旁边候着的一个仆人吓得大气不敢出,呐呐地回答道:“小兮姑娘的小狗不见了,小的已经让人去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这时,一个丫环慌慌张地跑了过来,对兮小怪说:“小兮姑娘,你的小狗找到了,可是——”
“可是什么?我的小白是不是怎么了?”兮小怪急忙问道。
“事情是这样子的——”那丫环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今天一早,奴婢照常煎好了夫人要喝的药端过去,可是刚放下药,小兮姑娘的小狗就冲了进来,一下子跳到了桌子上,将奴婢和夫人都吓了一跳。
那小狗似乎是饿了,在桌子上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吃的,就在夫人那碗药前嗅了嗅,竟然就这么喝了起来,奴婢要赶已经来不及了。谁知那小狗没一会儿却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动弹。奴婢和夫人都吓坏了,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夫人就吩咐奴婢赶紧来报告老爷。”
“小白……”众人还没作出反应,就见那小兮姑娘疾呼一声,然后风一般冲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去看看去。”慕仁和怒喝一声,下人丫环通通应了一声后朝着慕夫人的居所赶了过去。
“小白,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众人赶到的时候,只见小兮姑娘抱着那只雪白的小狗泫然欲泣,大声呼喊着。
“小兮,别着急,让吴姐姐看看小白究竟怎么了。”聂天人轻轻安慰道。
“气息微弱,心跳紊乱,眼眸发蓝,像是中毒的样子。”冰美人吴人依在小白身上拨弄了一下,淡淡地说。
“中毒?怎么会?”慕夫人惊呼道,“刚才小狗进来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就喝了几口我每天都在喝的汤药,跟着就倒了下去。”
“这是一副普通的固本养元汤,但里面加了麒麟草和碧血根,麒麟草和碧血根本身并无毒,但放在一起就会变成一种令人的身体慢慢变得虚弱的********,人吃后并不会立即产生反应,但小白体质比较特殊,只服用了一点点就晕倒了。”吴大美人端起那碗药闻了一下,淡淡地道。
“那么吴姐姐,要怎么办才能让小白赶紧醒过来?小白它,不会有事吧?”小兮姑娘噘着嘴,一脸心疼地说。
“取两钱山豆根,熬水后灌下去,片刻之后就会醒来,只是偶尔误服了一点,并无大碍。不过,慕夫人看起来已经服用好些年了,毒入骨髓,随时会有性命之危。不过依你目前的气色来看,应该是前些时日服过一些奇异的灵药,将深入脏器骨髓的毒素驱逐了出来,但是很遗憾,您在余毒未清的情况下又继续服用这种********,毒素又开始在内脏积蓄了,只要假以时日,毒素又会再次侵入骨髓。”吴大美人目光闪了一下,在在场所有人身上环顾了一下,依旧用一贯冷淡的语气说道:“只是不知道慕夫人与何人结下了此等不共戴天之仇,那人要如此害你。”
“我?”慕夫人深思了一会儿,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既然如此,那也唯有追查这麒麟草和碧血根的出处了,毕竟,这两味药并不是常用的药物。”吴大美人道,“顺便提一下,如果这麒麟草和碧血根不是在药店就加上去的,那么,下药之人只可能是慕夫人的亲近之人。”
“查——”被这等大事惊动,闻讯赶来的慕老爷子愤怒地下令,“凡是接触过药物的人通通彻查,贺氏身边的人重点盘查,三日之后若无结果,赵总管,你就提头来见我吧。哼——”
慕老爷子甩袖而去,在场之人从赵总管到最末微的烧火丫头,人人自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无辜地被连累而丢了性命。
慕府开始着手调查这下毒之事,一时间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但大半日追查下来,毫无结果。
当晚,吃过晚饭后,鉴于咱们吴大美人的高超医术,慕仁和慕老爷亲自来请她去为慕夫人诊治,慕夫人小小的居所里一下子挤满了人,咱们美丽娇俏的小兮姑娘也抱着恢复活蹦乱跳乱的小白赫然在侧。
就在吴大美人专心为慕夫人诊脉的时候,小兮姑娘怀中的小白忽然从她怀中跳下,一下子窜到了慕苏魂的身边,伸出鼻子用力的嗅了嗅慕苏魂身上的气味,然后呲着牙倒退两步,喉咙里发出充满敌意的低吼。
“小白,快点回来——”小兮姑娘赶紧跑过来,抱起了小白,训斥道:“小白,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还有,也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小白在小兮怀中“嘤呜嘤呜”叫了地一会儿,一副委屈的样子。下一刻,它又猛地挣脱了小兮姑娘的怀抱,猛地跳到慕苏魂身上,“嘶啦”一声咬下他身上的一根布条,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小白,你要干什么,别跑,快回来——”小兮姑娘边喊着边追了出去。
“李标、李同,你们两个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可别出了什么差池。”慕仁和朝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说道。
“是。”两人应了一声,连忙朝那一人一犬追了过去。
“今天小白到底是怎么了?它很少这样反常的。”聂天人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提高了声音对慕苏魂说道:“苏魂哥哥,真对不起,小白把你的衣服弄破了。”
“没关系!”慕苏魂大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