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有这么好玩的事,可不能丢下我,我也要去,快把你那什么改容花和易声果拿出来。”聂上人嚷嚷道。
“小兔崽子,这次你就乖乖地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你那偷儿师父两日之后就会回来,说什么有惊喜要给你。嘿嘿,老子也有一份惊喜要给他。上次在红云镇的乌龙事,我还没找他算帐呢。”聂先行嘿嘿怪笑,显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教训教训那个敢将他唯一的孙儿抛下自己跑路的老偷儿。
“爷爷,您自个儿在家里等我师父行不?我保证,等那边的事一了,马上赶回来,好不好,好不好嘛——”聂上人为了让他爷爷答应,竟然使出了撒娇的手段,看得兮小怪又是一阵恶寒。可是那聂老爷子却抚着须一脸享受的样子,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让老爷子乐得下巴都要跌下来。
乐归乐,可是聂老爷子还是一口拒绝了聂上人的要求:“不行,你那师父在捎来的信中千交待万交待,一定要让你乖乖呆在家里,说是他寻到了宝贝,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不然等那宝贝失了效,就浪费了他一番心血。虽然那老家伙没说是什么宝贝,不过不得不说,这老偷儿虽然不怎么靠谱,对你倒是挻上心的。所以,你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千万别想着偷偷跑路,虽然我老头子的轻功比不上你,但有的是办法让你小子皮都要掉下半层来。”
面对老爷子的威胁,聂上人只有苦笑的份了。不可否认,他刚才的确是打着先表面应承下来,转身就跑路的想法,奈何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早已猜到了他心里的小九九,直接将他从天上打落地下。
看见聂上人的脸在一瞬间变成了苦瓜脸,兮小怪也有些忍俊不住,拍着他的肩膀道:“偷儿,就你暂且忍耐一下,安心在家里做个乖宝宝吧,以后,咱有得是机会出去兴风作浪。”
“去你个小怪物,你每天都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可怜我自从回到家里,每天都要被逼着背诵那什么四书五经,背得我脑筋都要打结了。”聂上人恨恨地瞪了一眼一脸兴灾乐祸的兮小怪。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那么笨呢,要是你也像我一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就没有人会逼着你读书了。你家大人那是为了你好,省得出去大字不识一只,被人卖了还得意洋洋地帮着人家数钱,知道不?”兮小怪老气横秋地教训聂上人,直把聂上人气得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好了,你们别闹了,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出发吧。”聂天人道。
晌午之后,几乘马车从聂府出发,同行的除了聂无人、聂天人和兮小怪三人,还有三名马夫,五名侍卫。当然,还有一条娇小的小白狼。这一次出去,兮小怪还想将小白寄放在聂府,可小白死活不肯,非要跟着去。
五天后,慕府听闻聂家大小姐来访,都是有些意外地迎了出来,尤其是慕苏魂,更是喜出望外。
呈上所带来的礼品,聂天人得体地向着迎出来的慕仁和施礼道:“家父听闻慕府近日遭遇天灾,特遣小女子前来探望,多有打扰,还请慕伯伯见谅。”
“哪里的话,贤侄女今日到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快,快请进。”慕仁和笑呵呵地将聂天人一行人迎了进去。
“慕伯伯,这一次来,虽是奉了家父之命,但前日我刚和家里闹了别扭,想在这里住一些日子,散散心,不知道慕伯伯肯否收留?”
“贤侄女说笑了,以我们两家的交情,哪还用说到收留二字,只要你愿意,住多久都行,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安心住下好了。”
“那就多谢慕伯伯了。”聂天人道。
“哈哈哈……不用客气!”
“贤侄女,这两位是——”落座之后,慕仁和望着自然地坐往聂天人两侧的聂无人和兮小怪疑惑地道。
“她们啊,一位是母亲找来跟我作伴的远房小表妹,一位,却是爷爷为我聘请的贴身侍卫,她们平日里与我姐妹相称,不分尊卑,所以可能显得有些没规矩,还请慕伯伯见谅。”
“哦,原来是这样。”慕仁和恍然道,“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你们就叫我小兮行了,至于这们冰山姐姐,叫做吴人依,我和天儿姐姐都叫她吴姐姐,你们可以叫她小吴或者小依。”兮小怪怀中抱着一头洁白可爱的小狗(小白萌萌的样子实在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它是一条小狗),眨着一双大眼睛,娇俏地道,末了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副不谙世事的纯真样,看得在场的大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心生怜爱。”
“这位小兮姑娘真是率性可人,家有此女,夫复何求?当真是羡煞老夫了。”慕仁和赞叹道,“还有这位小吴姑娘,清丽出尘,如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实为人间难得的奇女子。”
“慕伯父过奖了!”聂无人有些僵硬地施了一礼道。也莫怪他动作僵硬,虽然一路上聂天人教了他一遍又一遍女子该懂的起码礼仪,奈何聂无人就是学不来,所以聂天人无奈之下只好要求他尽量少说话,少动作。
坐在兮小怪三人对面的慕苏魂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聂天人巧笑嫣然的面孔,脸上没有表情,心下却是翻腾不已。这么多年过去,聂天人还是能轻易地左右他的心绪。
慕苏魂对聂无人并未多看一眼,那种冷傲如霜的女人,他一向是敬敏不谢的,倒是娇俏可人的兮小怪让他为之侧目,因为眼前这个天真的小丫头让他想起了初见聂天人的情景。
刹那间的惊艳过后,慕苏魂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看着有些面熟,只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苏魂哥哥,我也好多年没来慕府了,明天,你能陪我好好逛诳吗?”正当慕苏魂发呆的当下,聂天人忽然说道。
“啊?哦……好啊!”慕苏魂反应过来,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他一脸疑惑是望向聂天人,却见聂天人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慕苏魂一时估摸不透聂天人是什么意思,上次聂老爷子的七十寿宴上,聂天人还是对他一脸冰霜,缘何今日一见,却完全变了个模样?不过虽然心里疑惑,有机会和聂天人接近,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聂天人等人就这样在慕家住了下来。令慕苏魂高兴的是,聂天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连着几天,天天缠着他带她四处游玩,不时被他幽默的话语逗得格格大笑。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异乎寻常的融洽。慕苏魂虽然对这种变化感到由衷的高兴,但是有时,他又感到隐隐的不安。
终于有一次,在聂天人心情非常不错的时候,慕苏魂小心翼翼地问起了聂无人的事,谁知聂天人却黛眉一横,恼怒地说:“提他作甚?那没良心的死鬼,竟然可以一去数年无影无踪,既然他都忍心不回这个家,忍心不顾念叔叔的养育之恩,如此无情无义之人,我还要找他干什么?”
慕苏魂一听,心道:“原来如此。看来当年我将那小子杀掉却是杀对了,时间能抚平一切,现在天儿终于放下了,这是不是代表着,我的机会来了?”
慕苏魂在心里想入菲菲,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聂天人的话,他却忘了,如果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他也不会为了聂天人痛苦了这么多年。
“哎?我说,慕苏魂,今儿高高兴兴的,你干嘛提那死鬼?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提醒我,这些年为了找那家伙浪费了青春,已经年华老去,成了没人要的迟暮老女人了?”聂天人怒而起立,“我告诉你慕苏魂,你别以为我在你家住了几日就是不要脸地赖上你了,我聂天人还没那么贱,如果没有遇到一个真心拿我当宝的男人,我聂天人宁愿当一辈子的老女人。”
“天儿,你……你别生气,我不是那意思,真的不是那意思,我我我,我只是……”慕苏魂听得聂天人真生气了,不由得慌了神,一时间竟然头脑混沌成了一片,竟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管你是不是那意思,反正我今天很不高兴,吴姐姐,我们走。哼——”聂天人一脸生气地跑到离他们不到十步远的地方,挽住了聂无人的手臂。这几天,无论聂天人和慕苏魂走到哪里,聂无人都一路跟随。一开始,慕苏魂感到很不习惯,总觉得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是聂天人却说,吴人依是爷爷给她找来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她只听从爷爷的命令,随时随地,不得离开聂天人超过五丈的距离。既然聂天人都这么说了,慕苏魂也不好多说什么。
“走,姐姐,到我房间里去,我有话要和你说。”聂天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靠在聂无人的身上,聂无人则伸出手指宠溺地刮了刮聂天人的鼻子,搂着她的腰肢旁若无人地离去。
慕苏魂眼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去,心里泛起了一股酸溜溜的情绪,眼神里简直要喷出火来。待他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吃醋,不由得愣住了。他这是怎么了,竟然跟一个女人吃醋,那个吴人依是聂天人的贴身侍卫,又是她的好姐妹,两人甚至会同榻而卧,举止亲密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他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怎么解释?他不是不相信聂天人,只是那个吴人依也太古怪了些,她的举止很多时候已经逾越了正常的朋友关系。譬如,有时候,慕苏魂和聂天人在一旁说说笑笑,吴人依却冷冰冰地坐在不远处,眼睛冒火地盯着他瞧,好像他做了****妇女之类的万恶不赦之罪。可是一到了聂天人身边,她的眼睛马上柔和了起来,好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看着她,言行举止也倾向于情侣之间的那种暧昧的感觉。
难道,这吴人依有断袖之癖?这么一想,慕苏魂细细回想吴人依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细节,越想越有可能。他想到自己将聂无人这个头号的情敌除掉了,现在却又来了一个如此怪异的情敌,一时啼笑皆非。他可以跟一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可是要他和一个女人争夺心爱的女人,心里却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