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认识他起,我们从来都没有如此敞开心扉的聊过。时间的冲刷,年龄的增长,最终是让那些曾经青涩的少年隔阂渐渐消退。朋友,好朋友,这个词终于在这么久的无奈之后,重新回来。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上天呢,这样的安排,让那个时候的我们怎么想得到。我曾有悔过,在最初离开的时候,然而终是忍着疼痛也不肯回头了。如今一切已然释怀,倘若当时犹豫了,动摇了,勉强留下了,那个未知的未来也许会有更多的坷坎,也许现在的我们再也无法这样把盏畅谈。
当一切淡去了,曾经的所谓**伤痛和泛黄的记忆都不会再成为距离,而我,只是懂得太晚罢了。命运总有它的安排,改变了一步,这一切都将改写。当初发生的似乎都是错,然而,那个时候如果对了,也许今天就不再是今天,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冥冥吧。那么命运的前方,又将是如何呢,还有多少我无法预料的,我到底能不能在一切悄然退去后,回归我所求的生活,我所望的平静?
我只记得在最后,他告诉我,“既然发生过的无法避免,就不要让遗憾再次发生。他一直在等你,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清?年少追逐的爱情不过是太过于完美的幻想,过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若连他也不在了,那么你失去的将是什么?”
我心中一阵刺痛,若他也不在了……
我怎么没有想过呢,夏谨皓会爱上薛灵儿,纪宸会回归尘土,这一切的一切分明都是能够再次发生的。若他也不在,沧海过尽,桑田变幻,一切都成了荒芜,再想回头时,都已成空。难道我所追寻的,真的就是这样无望的平静?
我不知道是如何回房的,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落依旧,我却总感到还是少了些什么。
蓦然记起了昨日之谈,当时感慨良多,却在沉睡一晚后,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静默的坐在铜镜前,望着熟悉的容颜,宛如静止的老照片。我不禁微笑,仿佛从这里透过了几年的时间,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也是朝气蓬勃的岁月。现在仿佛是枯萎了般,即便是笑,也无法回到从前的笑,天真无邪,生机灵动,这些词果真是远远的离开了我。
不由怀念起了从前,想复现那种样子,用手捏着自己的脸,摆弄出各种各样的形状,突然发觉自己居然还童心未泯。
“哎呀,别捏我的脸。”
“捏你脸是觉得你可爱呀,你不可爱谁捏你的脸。”
“真的么?那你继续捏吧”
一段对话猛的跳进了我的脑海中,我心头有一跳,怔了半晌。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是在现代时,逗着上幼儿园的表妹。闭上眼睛,想起那个更遥远的时空,竟似踏过千山万水而来。前世……那又是另一张脸,那一张曾属于我,却连自己都模糊的面容。
眼睛还要再小一些,皮肤还要再黄一些,虽然不胖,却也不是现在的消瘦,头发短一些,也没有这样的复杂……对着镜子,我想像着,竟然,只能是想像了。
那个小表妹,如果我没有穿越,应该还能见到她,这个时候,她应当读小学五年级了,是不是还那么可爱呢?你又有没有记得,曾经有一个喜欢捏你脸蛋的表姐,虽然她已经永远的不在了。我的父母,现在又是如何,是否已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是不是会在每年的清明节捧着黄色的纸钱画圈焚烧?
追忆往事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它带来的,大多数是沉重,与解不开,化不了的无奈。
我甩甩头发,将那种压抑的无力感抛至脑后,告诉自己,又是新一天的到来。
“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半个月之后的一天,慕妍急促的敲着门。
我一阵欣喜,这说明没有意外,刘枷沐平安的回来了。
我忙向大厅走去,望见一厅的人,“几位辛苦了。”我客气道。
众人客套还礼。
我看向他,他对着我微微笑着,表示自己胜利归来。
“可有什么更多的消息?”我问道。
沈西岩摇头,“我们并未到冰城已经有了逍遥岛的埋伏,被迫困在了萼岭。好在刘贤侄及时赶到,否则弹尽粮绝,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枷沐解释着,“路线被逍遥岛得知,否则怎会这么轻易中了埋伏,想必是高杨透露的。我想既然已经知道了逍遥岛的位置,就不必再去冰城了,以免耽误时间。”
“也的确,我们应当立刻商议,迅速行动。”我道。
从中午,一直近傍晚都在商议着。邬郦以南,海域群岛,魇魔之地。邬郦,自然是指大夏国以东的邬郦国,海域,指的是邬郦南方的东南海,高杨也这么告诉过我。而魇魔,按他们所言并非是一个地名,而是指逍遥岛的位置就在那里。
很重要的一个难题就是,这里大多数的中原人并不怎么熟水性,若到东南海,必然先失了优势。而距离远不说,海,本来就是一个异常危险的地方。古代船只简陋,如何经得起长时间的风吹浪打。再者说,按预言看来,逍遥岛是群岛,那就更是让人闻言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