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初时,天刚蒙蒙亮,夜雾也还没散,便有三三两两的小贩挑着担子在街头巷尾叫卖,张罗着自己的营生。没有人注意到,空中有只全身如雪的雀鸟飞过。
知府衙门后院,一抹俊挺修伟的身影,正迎着朝霞挥舞手中长剑,神态专注至极。
“煜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在石几旁驻足,含笑出了声。
“姑姑。”男子迅速收剑,身子一转,回身对着美妇施了一礼,“都习惯了,每日早晨起来练练剑,以免生疏了。”
“人生在勤,不索何获,是当如此。”美妇眼中满是慈爱,接过丫鬟手中的温帕替他擦了擦额际的汗水,“你到边关有多少年了?此次虽因故而回,但想来不……”
严氏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突兀的如雷鸣般的鼓声所打断。鼓声很急也很乱,严氏拧眉道:“这般击鼓,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二人就看到不远处的长廊上,洪州知府戴维拿着官帽匆匆朝前院而去。严煜走前几步,唤住跟在戴维后面的一名衙役,问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见过严将军。”那衙役神色慌张,却也未忘记礼数,连忙向严煜行了一礼,“适才有人来报,在城西发现两具尸体,像是城中更夫。将军,小的还要去叫仵作,先行告退。”
严煜挥退他,见他步伐凌乱,隐约觉得这事绝非只是死了两个人这么简单。
自从被皇上以那等荒谬的理由调离边关以来,他终日无所事事,着实是度日难耐。本想着到洪州姑姑家散散心,却也并未寻到打发时间的事,今日这事倒是引起了他几分兴趣。
想着,他回身看向严氏,正儿八经地说:“姑姑,我去帮帮姑父。”
也不待严氏应声,他已一溜烟儿的朝戴维追上了去。
此刻街面上的店铺已陆续开张,行人三三两两也多少不少,大家都在准备迎接这崭新的一天。清晨时有冷冷地微风吹过,呼吸之间竟也产生了些许寒气。
严煜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追上了戴维,出声唤道:“姑父!”
戴维正在理衣裳,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一回头,帽子顿时一歪,险些掉下来。
严煜轻笑,连忙替他扶好官帽,不解的问:“姑父为何走得这么急?前面究竟出了何事?可有用得着小侄的地方?”
戴维脚下没停,看了看他,皱紧眉头道:“你刚来这儿还不知道,这些日子洪州城内外已经陆续死了四个人。我封锁了消息以防引起百姓恐慌,只是今天这事怕是瞒不住了,再想不出个办法,你姑父这官怕是就做到头了!”
“血肉全无?这等残忍手段究竟是何人所为?”严煜有些难以置信,“姑父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毫无头绪,就像是被‘那个’给弄死的。”戴维有些忌讳,都说白天莫谈鬼怪,谁说就找谁。原本他是不信的,但如今就算不信,他也不敢再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