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蓉流下了眼泪,可扎到闫启庆的软肋了,忙移开视线望着车窗外的荒芜贫瘠的废墟,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向来自负刚强的他,最见不得女人落泪,那比吃药都见效。自己的眼圈也红润了,难道真的到了伤心处吗?
梁蓉揉了揉眼睛轻声问:“心里好些了吗?”把另一瓶水拧开递给了闫启庆。
闫启庆没犹豫的接过水说:“比先前好很多,你怎么来了呢?”
“我不知道我为啥要来,只是心里的渴望想见你......你着急回家还是去林场?”
“都出来几天了,先回林场吧......蓉儿......我们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各自都有各自的家庭了,为何还要见面?我们的曾经,我其实很早就后悔了,不论你相信不相信?在我没有完全得知内情时,我已经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那时候小婉已经怀孕了......我不能再回头了,就想你把我忘记吧,彻彻底底的忘记我,重新自己的生活。”
“.......我能承受你对我不负责任,可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交代,那样误会不就解开了吗?为什么和那个护士大妞闪婚?又为何一直躲着我?”梁蓉晃着闫启庆的胳膊嘶吼着。
“我知道错了,这一生都弥补不了的,我不是要躲你,我是没有脸再见到你,也不配在和你有任何纠缠,我真的不配。”
“那你和那个大妞结婚后就没想过我?我整整等你十年你知道吗?你结了婚我还等你你懂吗?呜呜呜......当你突然消失后,我就觉得不对劲,紧接着你却结婚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梁蓉呜咽着埋怨闫启庆。
“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当我听别人说你......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和小婉结合在一起?”
“怎么?我是什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我可能会做流产手术吗?那时你问我去医院干嘛,是在试探我对吗?的确!我是在病历上签了我的名字,可做手术的不是我不是我,你怎么就不信呢?你为何当初不直接问我啊!直接问我孩子为什么要做掉,我可以找当事人给你解释啊?”
“好了......咱们不提了好吗?”闫启庆的声音变得哽咽了......
“我什么事都替你找了很多理由,是不是我一个姑娘家,你得知我做了手术而且还是流产手术,你不好意思开口直接问是嘛?”
“是的,我难道就不伤心吗?我压根不信的,当我问你去没去医院,可你的回答......让我觉得天空都黑暗了,就感觉到空气中没有氧气了,绝望到要窒息......我还能说什么?还能问什么?”
闫启庆点燃一根烟继续说:“等得知你都和别人有了孩子了,我还蒙在鼓里,悲愤中就找了小婉把手续办了......闪婚其实只是报复,我们没有情感可言,这就是我没有继续留在城里,回乡下承包林场的原因。”
梁蓉牙齿咬的咯吱吱直响,擦去下巴上的泪,抹了几下眼帘说:“我始终不能接受你结婚的事实,可那是真实的存在,挣扎中觉悟到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所致,对你的恨就渐渐平息了,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们不会长久,等你们决裂后我再去找你,也是由于生活所迫我把我的痛苦在工作中释放减压,工作中表现的很出色,我对生活又燃起了希望。可没想到转眼十年过去了,你依然还是没有离开她。在我自己确不确定需要有个家的时候我去找了你。我找你的目的就是要搞清楚,就算不能给我一个交代,也要给我一个死心的理由。”
“别再说下去了,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不是过的都挺好的吗。”
“不!我自己的生活并不理想。”梁蓉已泣不成声......“当我选择你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找到你,我的心软了。你们竟然没有住在一起。。。。。。”
梁蓉工作认真积极的态度,从一个摄影爱好者步入了记者的行列。采访的节目播出后深受广大老百姓的喜爱,台了屡屡嘉奖与她。
工作上表现出色,记者生涯也慢慢得到了提升,生活和物质上有了明显的改善,可精神的阴霾却挥之不去,没有温暖。可能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有家的概念。为了寻觅自己的另一半,为了一生的幸福。就决定去找回当初曾经属于她的一切......
闫启庆每天守着半山坡,对地质土壤有了彻底的掌握和了解。适合什么植被生长也有自己独特的方法,从最初时期的垫资赔钱,慢慢有了转变而获利,总算是步入正轨了......
在一个秋天突然来了一个很陌生的又熟悉的电话,勾起了他沉痛的记忆,撕裂了冰封的伤疤。
“你是闫启庆吗?”
“嗯,是我......”闫启庆看到梁蓉号码,又听到她本人的声音:“你还没换号?”
“你在哪?我想见你?”
“哦......林场你总该知道吧,我就在这边。”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在林场怎么了?我一直在这边好多年了。”
“你现在......今天......你在林场?你没在家里吗?”
“嗯是呀......林场就是我的家啊,你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要不我赶往城里?”
“我知道了,你就在林场等我吧,我有事要当面给你讲,先就这样......”
闫启庆看着手机,手机里传出电话那头挂断的嘟嘟声,心想梁蓉遇到什么事了吗?最近这几年一直没有通过话,今天这是咋了?
闫启庆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情,驾驶着农用运输车离开了林荫茂密山坡,开往主道上去等候前来的梁蓉。某种预感预示着他梁蓉的前来和当年的情感瓜葛有关联。细想一下都过去十年光景了,还又能挽回什么?可惜......
闫启庆瞅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路边的大树上不时传来蝉的鸣叫,道路两旁的草丛里庄稼地了夹杂着蛐蛐和蝈蝈的叫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总算盼到了不远处从市里发来的一辆公交。他从农用车上下来,耳畔迎来温柔的风。整了整衣衫,梳理几下头发,望着公交的车门。
公交车慢慢的停了下了,一个身着过膝淡紫色连衣裙,白色的球鞋,大波浪卷的发型,背了一个旅行包头戴墨镜的女子下了车。若不是电话约定,闫启庆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就是梁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