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欣看着麦拓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眼前,她默默关了门,在屋里徘徊了好久,一会儿拿起手机再看看Ahmet发来的微信。她烦乱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边是Ahmet的挽回,另一边是麦拓的误会。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麦拓对自己的冷落,她思来想去,觉得应该给麦拓当面解释清楚,然后再做打算。于是她匆匆换了衣服,去了蒲公英。麦拓不在,Jake看到查欣时又是一副贱歪歪的样子,招呼道:“呦,你来啦,想老板啦?”查欣努力笑笑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她坐下之后,才看见魏舒在吧台后面坐着埋头玩手机,查欣于是起身走到吧台前给她打招呼,魏舒抬头看看她,淡淡回了句:“嘿。”就算了事。查欣感觉非常奇怪,但也不想追问。于是悻悻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前坐下,隔壁桌坐着两个打扮时尚的青年男子在聊着什么。A说:“你说话不算数!”B解释:“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查欣并不想偷听,于是她看向窗外,快过年了,对面一排商铺很多人在买年货。再过几天她也要回家了,好久不见爸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她心里有点自责,最近都没怎么跟家里联系过。“可是,你妈的态度也太差了……”查欣虽想着自己的心事,但还是不小心听到了A的话,她忍不住扭过头看了他俩一眼,A瞥了查欣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查欣拿起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妈……”
“哦,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接到查欣的电话,妈妈照旧责备道。
“哎呀,我就是想你了么。”查欣撒娇地说。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在妈妈说这话之前,查欣就猜到了妈妈会这样说。
“哈哈,我忘了你怎么还给你打电话?”查欣略有点心虚,岔开话题,“我周五回家。”
“哦,是不?票买好了?”妈妈的语气轻快了起来。
“嗯,已经买好了。”查欣回。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妈妈问。
“就是春节7天假啊!”查欣回这话时,心里非常忐忑。
“哦……你再请几天假嘛,在家多待几天……”妈妈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复杂。
“嗯……怕是不行……”查欣心里挺难过,她能想象妈妈现在失落的神情。
“你现在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过年都不能在家多待几天吗?”妈妈又开始了惯常的数落,“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找个对象,你准备打光棍到什么时候?你魏阿姨的外孙女都会爬了!”
“那结婚总不能就为了生孩子吧!”隔壁座的A彪了高音,查欣抬眼看向A,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妈妈厉声道:
“那你就准备这样一直打光棍?还连孩子都不想生?你得为我们想想吧?”
“不是我说的,是我旁边的人在说话……”查欣赶紧解释,忍不住又抬眼瞧瞧隔壁的那两人,那位B先生背对着查欣,此时A先生显得很失落,低着头。
“不管谁说的,你也得认真考虑你的事情了,现在别人问起你来,我都不敢给人家说你多大了,丢不起这个人……”妈妈义正言辞地说。
“……我不能让我爸妈抬不起头呀!”查欣听到B先生说。
“我怎么给你丢人了?我影响中国人口增长了?我还是在家啃老了?”查欣听妈妈说这话,实在安奈不住了。
“就是,你影响中国人口增长了?还是在家啃老了?”A接着查欣的话对着B说。B先生掉过头来,查欣和B同时怒目看向对方。
“谁要你多管闲事?”B对查欣说。
“你旁边谁啊?他懂什么?你是诚心要气死我是不?”妈妈此时的声音分外刺耳。
查欣顾不得理会B,解释说:“不是,妈,你别生气。”那B回过头去继续跟A聊。
“我能不生气吗?”电话那头的妈妈声音颤抖起来,“欣欣啊,我是为了你好啊,我和你爸爸越来越老了,可是总也看不到你成家稳定下来,我们能放心得下吗?”妈妈说这话让查欣觉得无比悲凉。
“……为什么生活对我们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你要为了传宗接代,为了你爸妈高兴而跟那个女人结婚?”A突然嚎啕起来,边说边甩手起身愤然离开。查欣错愕地看着他夺门而出。旁边的B也默默地望着他离开。
“你旁边到底是谁啊?他是不是有病啊?”妈妈又听到了A的话。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查欣赶紧说,“妈,请你相信我,我会认真考虑这个事情的。等过年回去了我再慢慢跟你说好吗?你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哎……那不说了,估计你也不想听了。”妈妈说。
“我回头给你打电话。”说完,查欣挂了电话。
这时,B突然掉过头来,他满脸悲伤地说:“你能理解我,对吧?”查欣惊了一下,张嘴愣住了。不等她回答,他长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查欣缓了下才理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赶紧起身追出去,但是,已不见了B的踪影。她想告诉他:“我能理解你,但我不认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相比之下,我更理解A!”她正在蒲公英门口发呆时,看到了麦拓走了过来,麦拓的脸色不太好。查欣心跳快了起来,她正要迎上前去,突然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一个极其美艳的女人。查欣心里咯噔一下,她定定神,站着没动。麦拓看见了查欣,明显吃了一惊,走到她面前时停下来,给她介绍:“这是米莉,我前女友。”那米莉比查欣高出好一截,俯视着查欣,嘴角略向上挑了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查欣挤出一个笑容回应。她对麦拓说:“我想跟你谈谈。”
“他现在有点忙,我跟他有点事情,回头你再找他聊吧。”麦拓还没有开口,那米莉顺势挽住他的胳膊说。麦拓抽出自己的胳膊对米莉说:“别这样。”又掉过头想对查欣说什么。
“咱们什么时候回家看咱女儿去?”米莉立即问。
“你先忙吧,我走了!”查欣觉得自己像个小三,被人家正室当面宣誓主权。她觉得十分羞辱,于是狠狠地给麦拓说。
“那个,我,我,我回头跟你说,你别生气!”麦拓拉住她的胳膊,查欣恨恨地甩开他的手,扭头离开。
一回到家,她就给麦拓发了微信:“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太狗血!本以为的美好,事实上却是这么不堪!我受够了!”发完,她删除并拉黑了麦拓所有的联系方式,即使这样,她都觉得不解气,抓起沙发上的抱枕一顿打。发泄完,她退订了周五的机票,改签到当天晚上11点的飞机。于是她迅速地收拾好行李,拉着箱子赶往机场。她简直恨不得立即飞回宁城,此时,她不想在叶城多待一秒。
凌晨3点左右,查欣回到宁城的家里。好久没住的房子落满灰尘,她太累了,揭起床罩丢到地上,直接爬进被窝里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