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刘继业生气地看了看一旁的刘小娅,问道:“那些照片是你发的?”
刘小娅害怕爸爸,不敢正面回答,快速地抛出一句话掩饰她内心的惶恐不安:“没有,不是我。”说完,就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我再说一遍,不要跟着他瞎掺乎,不要在网上乱发评论,现在是非常时期。”刘继业再一次警告。
与此同时,夏伟正非常不安地给于小红打电话,但是几次都是忙音,显然于小红早已把他的电话拉黑了,夏伟又给大军打,电话通了,却没有接起,只有一个短信回复:“法院里见!”
的确是要法院见了。三天后,于小红拿着制证好的证据保全书,以雷霆之速一纸诉状将青青鸟社区和夏伟告上了法庭。她诉两被告网络名誉侵权,要求两被告在当地主流媒体上向其赔礼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10万元。这是最高法院发布《关于审理利用信息网络侵害人身权益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之后,确切地说,是岛城有史以来第一次网络名誉侵权案件,几乎在于小红递交诉状的第一时间,当地媒体就强势介入了,特别是岛城电视台《企业家》栏目,高调、强势、同步、全程直播,余阳阳首当其冲地成为这次新闻事件编排的急先锋,他们栏目适时推出了以《网络的底线》为主题的系列节目。鉴于这次事件在岛城的影响,岛城著名的守正律师事务所的知名律师杨鹏光免费为于小红代理。
杨鹏光律师在《网络的底线》上做了第一次采访,而且他声言,他只接受该栏目的采访,以期大众能够在这里清晰系统地了解事件的原委,尽量减少事件的杂音。杨律师在节目中声称:“据他了解,于小红是一个很本分的女孩子,这样一种污蔑对一个女孩子的打击是致命的,纵使网络所言属实,也构不成在网上大肆传播的理由,当然是否构成侵权还要靠法院最终认定。”
于小红离开思科公司的期限已到,但她一改决别之态,暂不想走了,一走,所有的诬蔑都是既成事实,她要等事情水落石出再光明磊落地走。这让鲍晓程有几份惊喜,也有几分尴尬----他从夏伟那里也彻头彻尾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觉得夏伟在这件事上确做得不够男人,也觉得刘小娅的任性与她的八叉老婆确实如出一辙。他怎么也想到事情会累及己身,他自己倒无所谓,只是自己有些隐隐不安,觉得对不起于小红这丫头,至于愧从何来,他也不知道。王斯聪的世界全盘无遗地展露在他的面前,也使他有几许人生美意。他已经联合另一家有势力的软件公司挤掉了SL公司在宏泰的任何市场机会,思科作为那家势力公司的下游分包小弟企业,可以预想在宏泰项目上完全可以赚个盆满钵满。还有,他还如意地听得了SL公司在华通的投标底价,他正联合这家有势力的软件公司修底了投标报价。当然,他还探听到王斯聪与余阳阳通话过密,坊间传闻果然不虚,对此,鲍晓程只是笑笑,只要是余阳阳的电话,他就略过,与他无关,他无心打探。
所以王斯聪最近非常郁闷,因为宏泰项目的失手,他败给了他的竞争对手。而这位强劲的竞争对手,仿佛能探知他们的底线似的,也信心满满地参加了华通的投标。他们分析了很多原因,分析来分析去,结果是公司一定有内鬼。竞争败北无所谓,关键是公司竟然培养了一名内鬼,这让王斯聪很心寒,他左思右想,觉得此人一定是夏伟,他一定串通了公司的某个员工。证据就是夏伟和鲍晓程交往过密,而鲍晓程的思科软件正是其竞争对手的下游分包企业。今天,王期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反复思考着这件事情,直觉头疼,他习惯性拿起一直放在桌边的软件园杂志,端详着于小红的封面照片,想着最近愈闹愈紧的“软件园小三女”风波,眉头紧锁,他拨通了杨鹏光的电话:“杨兄啊,案子怎么样了?”
于小红在思科公司的任务,就是对SL公司的源代码进行微改,同时,负责成立新公司外联的诸多事宜,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于小红惊然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夏伟在新公司中是以股东的身份出现的,联想到这份冗长的源代码,她直感后脊梁发冷,心怦怦地跳着,她似乎明白点什么了。那个王斯聪的电话号码不是偶然,这份冗长的源长码更不是偶然,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她不知道她敢不敢付诸于行动,这要看接下来的她人生第一场官司是否能给她足够的勇气。
发生在于小红身上所有的事情,她都瞒着父母,她轻松如常地给父母打着电话报着平安。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孩子,内心实则装满着悲楚与委屈,也只有在无人的地方,她会偷偷地掉眼泪,今天,于小红回家,弟弟还没回来,她照常在厨房里的简易煤气灶里煮着面条,面条飘香的时候,她想起了妈妈的打卤面,很快就泪眼婆娑了,一会儿就泣不成声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于小红开门,惊呆了,是瘦瘦的爸爸和气喘吁吁的妈妈,拿着一个皱巴巴的纸条,一路打听遍寻而来。于小红一见妈妈,委屈的泪如雨下,一下子抱住了妈妈,她只听到妈妈声声哭诉:“孩子啊,你咋这么不争气,怎么给人当小老婆啊,老家十里八乡都传开了啊,你让我们家怎么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