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一脸死灰色,双目已经无神了。
“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是不是冥。”
陈临声音很轻,也很苍老。
东方春秋没说话,从怀里掏了块玉佩在陈临的面前晃了一下。
“呵,我怎么忘了呢……”陈临自嘲的笑笑,“您太久没出来了,我都忘了。”
“我陈临,有愧与您!”说着,陈临跪倒在地,将手上的游龙戏凤镯褪下,狠狠丢到地上,摔得粉碎。双手按在玉屑上,鲜血缓缓流出。
东方春秋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看着他。
陈临跪着,缓缓开口。
“当初,李文竹,也就是这里的副总管,对我有意见,说我太过偏心,不公正。”
“不错,我是很偏心,是对自己人偏心,但是我有这个资本。”说着话,陈临苍老的脸上涌出了无比的自信。
东方春秋没有再无视,而是点点头。
不错,他有这个资本。
这是什么地方?凌州啊,繁华仅次于京城的凌州!偌大的一个分天下商会分会,岂会交给庸手。
陈临,商贾之后,继承了父亲的好脑子,乃是一代奇才,可却酷爱读书,乃是当初的状元,太上皇时站错了队,被贬做了个县城小官,可做了十几年,本以为可以安稳度过一生,又受奸人诬陷,打入大牢。当时适逢东方春秋组建天下商会,知道他的能耐,于是保了出来,当作手下。
“您当初也说了,我有权利调动属于凌州分会的大头那一份。我对我的手下的偏心,其实是从大头那一份中多分出来的,用来激励手下工作更上进。”
“为商之道,其实和治国相似,真正的商,不是单纯的聚财,更要懂得御人之道。我这做法,其实不过是为了让商会更好的发展。”
“不过正是因为我的散财,让属于副总管李文竹的手下也向我这边偏袒,李文竹心生怨忌,几次三番挑拨我和手下们的关系。我的性格你是懂得,轻易不会折服,李文竹虽有手段又不如我,所以我轻而易举几个小计策就将李文竹的手下全都拉到我的身边,呵,他不仁在先,我不义又如何?”
“可是谁知道,谁知道他竟然勾结到了林家,林家是大家,仅次于东方家的大家,我一个总管,又如何与之抗衡,他仗着林家把我手中的权力一点点架空,最后除了手上的游龙戏凤镯和封樵这个忠心的手下,什么都没了。”
说着,陈临看了一眼一旁的刀客封樵,东方春秋点点头:“他是我送进去的,我认识。”
陈临松了口气似得:“权力被架空,李文竹手握重权,却越发的不思进取,天下商会运作越来越迟钝,恰逢此时,那个鬼面人来到我这里,说他就是冥。”
“当年您救我的时候,也带了个面具,不过不是鬼面。”
东方春秋点头,他当时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带了个很普通的铜面具。
“我开始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可他拿出了游龙戏凤镯,也由不得我不信了。甚至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何我会相信他……真是可笑。”
“之后我听从鬼面人的话,一边从林家的内部分化,一边除掉李文竹,以及他的心腹。”
“也就是说,那些命案,都是我,一人所为。为了不让人怀疑到我,伪造成的鬼魂作祟。”
陈临说完,颓然的低下了头。
“我怎么,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听信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