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抬起头,看向刚刚走进来的那人。
那个人高鼻深目、蓝眼金发,和七郎年纪差不多。正是与七郎、连城从小到大的朋友‘杰克’。小时候,千寻在爷爷家里经常见到。
千寻边微笑着打招呼。杰克正想回答千寻的问候,发现七郎和连城一站起来,向他迎了过来。
连城和七郎,一人一掌拍向杰克。高兴地叫着:“花儿,你怎么来了?”、“花儿,你不是去青岛了吗?”
被称作‘花儿’的男子,左支右挡、大呼小叫:“等等!等等!这两位姑娘才是真正的娇艳怒放。斯文!…斯文!…哎呦!…”却是终于被二人连连拍打。
红衣看到他们之间很熟悉,知道他们是朋友。但这个人言语流利,除了容貌,和众人没有什么区别。心中觉得有些意外。
一翻嬉闹后,那个‘花儿’自行搬过一把椅子做了下来。
对着千寻说:“我在旁边有一会了,想听听他们有没有说我坏话。哪知,这么长时间,他们根本就没有提到过我。唉!…这让我情何以堪。”
“刚才不在旁边听你们说话,还真不敢相信你是千寻。总觉得你还是那个,整天跟着七郎后面的小屁孩儿呢。”
又转向红衣:“这位…领导,很高兴认识你。”
红衣睁大眼睛,“领导?”
“是啊。”杰克解释:“我们平日在七郎面前备受欺辱。现在,终于出现了能管得了他的人物。当然是领导。”
连城也说:“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止我一人诉苦吧?”
“我想你出现后,这个‘狼霸天’自然会收敛很多,装成谦谦君子。就像今天一样。”
七郎讪讪笑着:“沐红衣,我的女朋友。”
他的话被‘花儿’打断,“谁问你啦?看吧,邪恶本性暴露无遗,一有机会,他迫不及待公然跳了出来。”
“或策划与密室,或造谣于街头,唯恐,天下人不知红衣是你的女朋友。”
“一来,借此机会说出红衣是你的女朋友,一直想说不敢说吧?正好过过嘴瘾,加强了难以名状的幸福感觉。”
“二来,他到处煽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他好乱中取胜。将他和红衣的名份偷摸的确定下来。确立了既成事实的态势。”
“可见此人,用心何其良苦。竟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需要尽快调养,需要尽快消除狂躁和抑郁并存的精神症状。”
众人听到他幽默的话语,笑了起来。
连城问他:“你不是在青岛吗?还让我替你过来看看。”
杰克回答:“没想到,海底隧道的车那么多。慢得如同老牛。又不能人工手动驾驶。急得我…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到大连了。查了你们位置,我就匆匆赶过来了。”
七郎好不容易暂时脱离了他们的取笑。开始反击。“匆匆赶过来羞辱我?你这才是迫不及待、居心叵测。”
七郎说完,开始像红衣介绍‘花儿’,“我们的好朋友,花儿。”
还没说完,又被花儿打断。“什么‘花儿’?别听他们胡说。”
对着红衣说:“我叫迟不疑,英文名字‘杰克。布什’。”
“小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一直欺负我。说我是‘滑而不实’。我奋起抗辩,他们却百般狡辩。说这是赞美我,说我像花儿一样。”
“还说没说过‘滑而不实’,说的是‘花儿。布什’你们听听,有这样赞美的吗?”
“唉…,我忍辱多年、势单力孤。好在还算坚韧,后来经过不懈努力,我…就习惯了…。”
千寻和红衣,听他讲得好好的,没想到最终却说…习惯了。不由得‘咯咯’不止、花枝乱颤。
杰克看了看众人面前的龙虾,“饿了!今天谁请?我再去点一些。”
七郎笑了,“你匆匆赶过来,不是来结账啊?”
“想得美,你现在是身处温柔乡了,也不怜悯他人。连饭钱都让我们掏,真是歹毒之极。唉…,我们是多么的痛苦啊!”
看了看七郎,杰克又继续说:“看到你们俩个肆无忌惮的柔情蜜意,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的女朋友。”
“不知她现在好吗?心情愉快吗?有没有不开心?…多大啦?…叫什么?…住在哪儿?”
大家听他前半部分还一本正经,后半部分却如此意外,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连城指着杰克,“赶快弄点食物!把他的嘴堵上!”
七郎也装作虚弱不堪的样子,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杰克,“快弄点儿他愿意吃的韭菜盒子,杂酱面!真是要了亲命了。”
杰克摆弄着自己的手表,开始点餐。
却又一本正经地说:“我最近看‘地藏菩萨本愿经’了。”
“看到你们吃龙虾,虽然,龙虾可能没有痛感,可还是心中不忍。再加上,想起孔老师说过,‘肉食者…鄙’,所以干脆不点龙虾了。”
“我就,来份儿…牛排吧”
连城在旁边已是忍俊不住:“我勒个去!你还是弄点儿胡萝卜,回洞里去吧!地球很危险的。”
千寻想起太祖书上写过的段子,也说:“不疑哥哥,我知道韭菜盒子、炸酱面就是你的命。可是,你见到牛排就不要命啦?”
这段子太过古远,但大家没听过,所以听到千寻一语双关的话语,均是乐不可支,欢笑不已。
不一会儿,杰克就把牛排吃完了,想了想,说道:“还是在弄碗炸酱面吧,我得要命啊。”
又对着七郎说:“过两天,我去小苏湖,去看你爷爷。”
七郎有些纳闷,看向杰克。
杰克又看了连城,“随后去美国,在之后,去索马里那里。”
边说边再次看着七郎,七郎正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
众人一时无语,千寻放下杯子说:“我记得,小时候你就总是两边跑。半年中国,半年美国。”
杰克听她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打趣儿道:“你还记得那时候?那时你才多大?”
“你还没出生时,我就已经来回跑了。那时我都不到一岁。我妈为了让我同时掌握两种母语,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十几岁后,我就不愿这样频繁地来回跑了。就长期留在中国了。”
在美国,没有人和我打嘴仗,也没损友互相欺负。没意思。再说,美国的韭菜盒子也不好买啊?”
听他说的有有趣儿,千寻又问:“那你是哪个国家的居民呢?”
这回杰克倒是认真,“虽然有绿卡,但…我是一个中国人!俺的祖国…在辽宁。”
最后一句话竟是地道的东北口音,还是恢复了顽皮的样子。
红衣听杰克说要去索马里,开口问道:“你要去东非?我姐姐也要去哪儿呢。”
听她说完,七郎、连城、杰克都不由自主惊讶起来。
杰克与连城习惯的看了看七郎,七郎脸上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她去亚丁湾做什么?”
红衣回答:“我姐毕业不久,在互联网里,认识了很多好友。他们准备一起加入一个民间组织。到索马里附近的难民营。”
“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行。最近,好像调整了行程,绕道也门,再去那里。”
七郎听他说完,若有所思,说到:“最好,让她不要去那儿。”
千寻看到了,七郎他们稍纵即逝的惊讶表情。觉得有些奇怪。
又看到七郎似乎无意地望向杰克,杰克好像没有看到七郎正看他。但是却点了点头。
之后,杰克问红衣:“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红衣没有注意三个人的神情变化,先回答了杰克,“她叫沐妍兮。”
又转向七郎,“为什么,最好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