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边,穆无双指了一下瀑布,对石正峰说:“脱掉上衣,站到瀑布下面去。”
石正峰眨了眨眼睛,“干什么?”
穆无双说:“你站到瀑布下面,用真气顶住瀑布,不要让瀑布淋到你的身上。”
石正峰看了一眼那瀑布,气势汹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鸣作响,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别说是用真气顶住瀑布,就是在那瀑布下面站住脚都费劲。没练过武道的人走过去,迎着这迅猛而下的瀑布,不是被强大的水压冲死,也得被冲昏。
石正峰在犹豫,穆无双有些不耐烦,说:“这就是我给你的特训课程,快去。”
石正峰脱掉了外衣和鞋子,赤着上身、光着脚,走进了河里。河水并不深,最深处刚好能淹没石正峰的肚脐,石正峰朝瀑布下面走去,越靠近瀑布,水流的冲击力就越大,行走就越困难。
石正峰一步一步,行走艰难,刚走到瀑布附近,脚下一滑,一股巨浪袭来,砸在了石正峰的脑袋上,当时就给石正峰砸了一个四仰八叉。
石正峰就觉得耳朵里咕咚咕咚全是水流的响声,河水灌进了他的嘴巴里、耳朵里、鼻子里、眼睛里,灌得他晕头转向、天旋地转,顺着河流向下游冲去。
冲到下游水流平缓的地方,石正峰才挣扎着从水里钻了出来,连着呛了几口水,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响。
石正峰觉得喉咙刺痒,张开嘴巴,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河水,河水里还掺杂着一条小鱼,小鱼落入了河里,一下子就窜走了,无影无踪。
穆无双阴沉着脸,对石正峰的表现很不满意,“再来一次,靠近瀑布的时候你就应该用真气护住身体。”
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石正峰又羞又恼,他咬着牙再次向瀑布下面走去。靠近瀑布,河水泛着白沫,带着一股强大的推力,冲击着石正峰的身子。石正峰使出真气,护住了身体,一点一点靠近瀑布,抬头望了望飞流直下的瀑布,石正峰咬紧牙关冲到了下面。
石正峰没想到瀑布的冲击力会这么大,他所释放出来的真气顶不住瀑布的巨大冲击力,当时就被打了一个跟头,狼狈不堪地顺着水流向下漂去。
穆无双盘腿坐在了岸边,叫道:“瀑布的冲击力很大,你要使出全力。”
连着两次失败,石正峰很是愤怒,爬起来,释放出强大的真气奔向瀑布。这次石正峰冲到了瀑布下面,瀑布那强大的水流冲撞到了石正峰周身的真气上,被弹了起来,绕着石正峰的身子向下流去。
石正峰终于利用真气把瀑布的水流顶开了,穆无双坐在岸边,面露微笑,可是穆无双脸上的微笑没有保持多长时间,石正峰就噗通一声,栽进了水里,再次顺着河水向下游漂去。
用真气顶住瀑布水流的时候,石正峰就感觉仿佛是千万斤的重力在压着自己似的,自己的皮肉、筋骨都被挤压得扭曲了,有一种浑身上下要被挤成肉酱的感觉,撑不住了。
穆无双对石正峰说:“你到瀑布下面顶住水流,我喊完三个数你再退回来。”
石正峰爬起来又冲到了瀑布下面,用真气顶住了瀑布的水流,穆无双扯着嗓子喊了三个数。当穆无双喊到“三”的时候,石正峰已经快撑到极限了,三个数喊完,石正峰立刻泄了真气,任由那雷霆万钧的水流将自己冲走。
喊完了三个数之后,穆无双又喊五个数,慢慢地增加时间。每次穆无双都在石正峰的身体快要达到极限的时候,喊停,火候拿捏得十分到位,既不让石正峰体内存有多余的能量,也不让石正峰因为体力透支,支撑不住。
石正峰每天上午就是在穆无双的督促下,到瀑布下面修炼,下午则是去林子里打猎、采摘野果,一天忙碌下来,到了晚上,石正峰进了屋子,倒头就睡。
看着石正峰呼呼大睡的模样,穆无双露出了欣喜的微笑,穆无双嘴上很少夸奖石正峰,但是在心里几乎每天他都会为石正峰的进步而感到震惊,石正峰就像是一座蕴藏在地下的巨大宝藏,似乎永远开采不尽,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潜力,到底拥有多大的上升空间。
早晨,天刚刚露出鱼肚白光,穆无双就把石正峰叫醒了,带着石正峰去跑步。
石正峰每天都是疲惫不堪,再加上睡眠不足,跑着跑着眼皮就发沉,就要睡觉。这时,穆无双就会拿着藤条,在石正峰的身上狠狠地抽一下子。
“快跑,快跑!……”
在疼痛的刺激下,石正峰提起了精神,睁大了眼睛,向前加速奔跑。
每天早晨的跑步只是一个热身运动,跑了一个多时辰,天光大亮,石正峰和穆无双停下来吃饭休息。吃完饭之后,石正峰跟随穆无双到河边进行强化训练,一直练到日落天黑,练到石正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才算罢休。
日升月落,流转不息,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杞国武道团学徒大考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学徒们就被召集到了武道场,武道团要组织马车送学徒们到蛮荒谷。
这次学徒大考,杞国从上至下,从国君到平民,万众瞩目,夏侯玄德把杞城内所有的出租马车都征调过来,运送学徒。
有的学徒不愿坐武道团提供的马车,自己和家长自行到蛮荒谷去。
从黎明时分开始,杞城通往蛮荒谷的道路上就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有的一个学徒前去考试,亲朋好友、三亲六故一大群人跟着去站脚助威,浩浩荡荡。
有的那闲人懒汉也跟着凑热闹,没有马车,步行前往蛮荒谷,这次改革之后的学徒大考可是杞国百年不遇的大热闹,不去瞧一瞧,岂不是太可惜了。
辰时时分,蛮荒谷谷口就人山人海,熙熙攘攘,黑压压一大片,连块落脚的地方都难找,整个杞城都快空了,人们都跑到蛮荒谷来看热闹。
夏侯玄德带着文武群臣也来了,他们没有在谷口和老百姓拥挤在一起,而是在蛮荒谷的山顶搭起了帐篷,居高临下,俯瞰整个蛮荒谷。
蛮荒谷是一座圆形的山谷,面积有几十平方公里那么大,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草木繁茂,四面环山,山势又高又陡,壁立千仞无依倚,只有一个不足两里宽的谷口通往外面。
站在山顶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草木丛中有野兽在穿行。蛮荒谷里本来就有很多野兽,为了增加考试的难度,史光胤又从外地搜罗了一些凶残之物投放进去。
考试还没有开始,武道团的弟子和杞军的士兵守住谷口,不准任何人入内,学徒和家长们还有看热闹的人就聚在谷口外,唧唧喳喳地说着话。
孟公瑾带着七彩、苏广益乘坐着武道团提供的马车来到了谷口,刚一下车,七彩和苏广益就呆若木鸡,我的天呐,这么多人,七彩觉得自己的密集恐惧症一下子就发作了,脑袋一阵阵眩晕,就要昏倒。
孟公瑾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也很是惊讶,“谁说咱们杞国人少了,这不都是人吗?”
苏广益左右张望一番,面露难色,说:“这么多人,咱们到哪去找正峰呀?”
“喊几声,或许能听到,”七彩张开双手放在嘴巴做喇叭状,扯开嗓子呼喊起来,“正峰,正峰,正峰!......”
七彩和苏广益呼喊起来,可是他们的呼喊声很快就淹没在人群的嘈杂声中,喊了半天,连石正峰的影子都没看到。
苏广益问孟公瑾,“老师,正峰会不会记错日子,或是睡过了头,没来呀?”
孟公瑾撇了一下嘴,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还不至于不靠谱到这种地步吧?”
七彩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喊哑了,孟公瑾说:“七彩,别喊了,正峰会来的,成为精武士是他的梦想,他怎么会放弃这个实现梦想的机会呢,一会儿我们就会看见他的。”
“静一静,静一静!”
一个土台上面站着一个执事,执事用狮吼功叫嚷起来,狮吼功能把人的声音扩大几百甚至是上千倍,喊了几声之后,喧闹的谷口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学徒和家长还有凑热闹的闲人懒汉,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执事。
执事说道:“由于咱们参加考试的学徒比较多,需要一批一批进入谷内,先从一院的学徒开始,其余等待的学徒及各位亲朋好友请保持肃静,耐心等待。”
一院的学徒开始入场,入场之前,几个弟子要对学徒验明正身,防止有人替考。由于高等级的精武士精通易容术,所以验明正身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学徒们排成了长队等待着,闲杂人等被勒令退到两边。
七彩和苏广益站到了队伍里,还不见石正峰的踪影,苏广益有些心急,“正峰这小子也太不靠谱了,已经开始进谷了,他还不来。”
学徒们是以院为单位,依次排列的,七彩、苏广益他们十七院的后面排着十八院,贾小宝看了看七彩和苏广益,傲慢地问道:“石正峰那小子哪去了?”
七彩和苏广益看了贾小宝一眼,没有理会他。
贾小宝说:“那小子是害怕了吧?算他聪明,今天他要是敢来考试,进了蛮荒谷之后,我肯定要杀了他。”
为了这次大考,贾小宝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贾纯儒派人天南海北都跑遍了,买来了一大堆宝器,足足装满了五个粗布乾坤袋。贾小宝心想,凭实力自己打不过石正峰,但是自己有宝器呀,这么多宝器,一件一件扔出去,石正峰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把他打得灰飞烟灭了。
找不到石正峰,任健对贾小宝说:“宝爷,那个石正峰不敢来了,要不一会儿进了蛮荒谷,咱们就把这两个瘪三杀了吧。”
任健的手指指向了七彩和苏广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