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进了RL市区,田四问道:“两位哥去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郑刚说道:“你知道姐告吧,送我们去那儿,如果需要加多少钱,我们给你。”
“哥们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给个油钱,就加五十算了。”田四一脸诚肯的说道。
“还有啊,这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要先找个酒店住下?我有个好朋友就开宾馆的,要不我先送你们到那儿?喏,就在前面不远了。”田四又补充说。
车在一栋楼前停下,田四热情的帮两人从车里往出拿行李。
于海龙走下车,抬头只见四个钛金字:天龙酒店。
两人办理完入住,郑刚问于海龙:“饿了吧?咱们先出去吃饭。”
于海龙点头。
天龙酒店处于姐告的中心地带,商铺众多,现时正时午时,街上各色服装的人们步履匆匆,车流如梭。隔路相望是一条步行街,只见里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姐告彼邻即是缅甸,再加上瑞丽本就是一多民族地区,两人走在街上不禁左顾右盼,新奇的眼光打量着服饰各异的俊男靓女,步履缓慢了许多。
一股奇怪的香味从路边的一间屋子里钻出来,郑刚驻足,于海龙止步,两个同时向传来味道的方向望去,匾不大,只三个字:傣味馆。字体苍劲,简洁而朴实。
两人相视一笑,快步走进店中。
一胖乎乎的傣装少女上前打招呼,找个临街的位子坐下,菜谱拿上来却见上面的菜没有一样吃过的,犹豫再三,于海龙点个:牛撒苤,郑刚点个景颇鬼鸡,交完作业。
两人各执一瓶啤酒,轻碰对饮,并不时回头浏览窗外的异域风情。
“色所背落呀嘛拉?”
“道班吧的……”
……………………
“第色弄呢要咯呀拉?”
临桌的两个人不知在用什么语言对话,吸引了于海龙的视线。
虽然并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但从双方的表情中,于海龙判断好象是两个生意人在谈一项交易。其中一个乡村人打扮的汉子脚边放着个鼓鼓的蛇皮袋子,另个人在桌上放个手包,金戒镶绿翡,油头后抹,脸洁齿白,一身土豪样子。
直到郑刚和于海龙打着嗝从饭馆走出来,那两个人还在不停的谈着,土豪气定神闲,乡下人焦虑急躁,胜负似已见分晓。
步行街的两边的摊子一家挨一家,首饰饰品、民俗工艺、开窗毛石,闷蛋料子应有尽有。郑刚此行的目的已明,就是全解或半解的料子,采购就要一个踏实,赌石这种风险投资不在计划之内。再说行内人都知道这闷蛋子的成功概率,所以郑刚两边看时就是图个热闹和新奇,不会动真格的。
于海龙就不同了,这个石头摸一下,那个石头翻过去,弄得个别小摊老板直翻白眼。
就要走到这条街的尽头了,郑刚拿着路边摊的一个傣家头饰看着,跟卖家谈好价格,付过钱后,却不见了于海龙。
四下张望一圈,终于在不远处的一个石头摊前看到蹲在那里看石头的家伙。
这堆石头都是半解的废料,圈里人称为****料,切面处干白地算是好料,其余大都干灰一片,除了些学徒工买来拿去练手,这个摊位几乎无人光顾。
摊主见一前一后过来的两人衣着虽朴实,气质不凡,自然也没当是个买家,自顾坐在那里看自己的手机。
“老板,这个多少钱?”于海龙手里拿着个略沾点青油种的料子问。
“一斤一百,多买少算。”
“那这些呢?”于海龙又指着一堆干灰的****地料子问。
“小哥,你要是想买,那一堆五百块,不讲价。”
“买多不买少,那就买那一堆,给,这是五百。”于海龙掏钱的速度挺快。
那摊主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成交,反而一愣,不过马上适应过来,数完钱,又对着太阳光照了一下,确认不是假钱后,扔给于海龙一个袋子。
于海龙并没有装石头,而是问摊主:“老板,你这儿能解石不?”
摊主笑了,说道:“当然能了,不过是要收费的。还有啊,我可善意的提醒你,你这石头再解也没啥用,还花这冤枉钱干嘛?”
于海龙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接这活,我去你隔壁那家,又不是不给钱。”
摊主心说还真遇上傻子了?但看这打扮和气质也不大像啊?虽然满脑子雾水,但生意还是要做的:“那我可说好了,解一斤料子二十块,算总帐时零头抹去。”
郑刚接话:“海龙你这是干嘛呀,这堆料子起码二百多斤,解石就得四千多,有点钱就任性啦?”
于海龙用手指捅了一下郑刚,示意他等等看。
解石开始,因为都是已经开了窗的料子,摊主也没有顾及太多,把那堆石头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切割。
市场就是这样,当有围观的人时总会有其它人因好奇心驱使走过来凑热闹,于是这个解石现场不一会就围了一圈人。
内行的有几个摇摇头叹息着走了,还有几个圈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测哪个脑残在做这样一个烧钱行为。剩下的人眼睛盯着解石机上的石头,生怕错过了某个奇迹发生的瞬间。
下一个要解的石头是个半个足球大小的石头,摊主端祥着这个已经开了三个窗的料子,窗口显示是灰色地,蝇翅遍布,石皮半黄半黑,一道转腰裂几近三分之二,他心想反正怎么开都是废料,不如就这腰裂切开,回头眼神请示货主,见于海龙伸手示意他随意而为。
解石机枯燥的声响刺激着一圈伸着脖子的看客神经,解石的进度并未象预想中的那么快,这似乎表示石头内部的硬度超过预期。
世上的一切不过是已知和未知两种,大多数看客们虽然已料想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结局,但却因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存在而坚持,且不计给自己带来希望的人是否脑残。或许,看客们已习惯了这种集体的无意识状态,他们的喜与悲超越了一切……
石头解开了,摊主依程序向两半解开的石头上抹水擦拭。
“看,那是出雾了。涨了!”
“你啥眼神,是出绿了,正阳绿!大涨!”
“看那一半没有?雾下有红晕,红翡!”
摊主呆呆的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两瓣石头,两种色彩如其表情变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