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听后,极为同情鸟哥,他感同身受的同时,想起了自己以往所经历的点点滴滴,悲情上涌,断片像潮水般涌出。他极力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一边安慰鸟哥:“别想太多,都过去了。至少你还有这美妙的经历,记忆不会背叛你!”
鸟哥平复了一下跌宕起伏的心情,道:“哎,你还没经历过这些,如果你经历过,你就会明白这有多难受了。”
虞星有些莫名其妙,谁说他没经历过就不懂这些,他经历的挫折也不小。他也不做解释,接着问:“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鸟哥说:“偶尔QQ上联系一下,但不会见面了,也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已经成为过去了,这样天各一方的,挺好!”
虞星倏忽明白了一些,安慰道:“嗯,如果你真的忘了她,就应该坦坦荡荡的,过好自己,改掉每天邋遢的形象。”
鸟哥叹道:“我很邋遢吗,还好吧。好了、好了,不聊了,睡觉。”
两人就此睡下了,各自把睡袋裹得紧紧的,可还是抵御不住寒冷的连绵侵袭。虞星不停打着哆嗦,他勉强打起精神去怀念曾经逝去的美好,以此分心来抵御天寒地冻。他就这样,不知坚持了多久,才勉强睡着。
……
睡梦中,虞星蓦然听到帐篷外面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其中还夹杂着同学们的议论声:“嘿,我们过去看看那边训练场地吧,难得有这个机会,也许明天就要走了,可得好好欣赏下。”虞星仔细辨别了一下这个声音的主人,原来是小马的声音。
风云说:“这大晚上的,也太冷了一点,真是活见鬼了,感觉就像回到了冬天一样。今晚我们就去逛逛周边的风景好了,难得今晚如此幽静,不要浪费了。”
一会子后,王下胖被吵闹醒了,他满腔抱怨:“靠,这大晚上的,你们把我叫出来干嘛,就为了这。妈妈的,都有神经病吧,你们不睡,不要拉着老子一起好吧。靠,别来吵我了,老子还是回去睡觉了。”
小鹏拦住了:“都出来了,就别那么扫兴了。再说了,我们也不会再放你回去了,嘿嘿。”尔后,小鹏又问候了一下身边的小马:“冷不冷啊,冷的话,我把外套脱给你。”
小马甜甜地一笑,说:“不冷的。”
其实,早在高一下半年的时候,小马和小鹏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一起了。这两人恋情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一直相敬如宾的。愚钝木讷的虞星直到事后很久,在一次KTV中才猛然察觉出事情的真相。这可不能怪大家保密工作做得太到位,而是虞星对于男女之情还远远不了解。
学生早恋的事情,在高中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要你不是太过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老师们也不会太过来找你的麻烦,毕竟这是职高。职高在很多大人的眼中,就是混混的聚集地,是普遍不被看你好的。况且,职高里的学生不爱学习的占了大多数,老师们也不能对学生们要求太高,那样就不太容易和学生作交流。而一旦老师和学生们走得太远,就很容易起冲突,也就很难管好那些憨皮的职高生们了。
起初,虞星在一次K歌的时候,还曾对小马有过非分之想。实在是因为海马的歌声旋律太优美了,她的声音好像是周笔畅和韩红的结合体,略显丰满的身材丝毫没有影响她歌声的魅力。但这想法只在虞星心中存在了一刹那,便随风而去了,只因一句话: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好似一堵不可逾越的城墙,瞬间隔离了虞星心中所有的妄想,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是罪恶的。此后,他便再也生不起这番念头了。
听到小马他们的这般声响,虞星只觉得此时自己身处在梦境中,又不像在梦中,缺少了梦境中的画面感。他极力想睁开眼,却因为疲惫睁开。尔后,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软肉,直到一阵轻微的痛楚传来,他才浑然发现这是在现实中,原来自己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睁开眼睛,往狭小的帐篷内望了望,发现旁边一片空空的,原来的鸟哥已然不在帐篷内了。他瞬间就想到了鸟哥方才的倾诉,有些感慨,深夜催人忆往事,鸟哥一定是独自一人走出去回味如烟往事了。尔后,他又闭上了眼,强忍着寒意,渐渐地,疲惫让他快速的进入到了深层次的睡眠。
凌晨,天蒙蒙亮之时,一道身影侵入他的帐篷,虞星似是有所察觉般地睁开了眼,一眼就看到了鸟哥。他睡眼惺忪,强打起精神来,十分诧异地问:“这么一晚,你都在外面过的吗?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吗?还是你一个人发闷去了!”
鸟哥显得很疲惫,他沙哑地笑道:“一个人出去走走而已,没什么的。”看他那死不承认的样子,虞星于心不忍,也不好点破,于是与他随便聊了几句,便再次睡下了。
虞星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鸟哥一个人独自漫步在湖边的情景。他想象着鸟哥大哭一场,暗自神伤地看着湖中的蟾光发呆,愈深入想,他自个却不自觉地流出泪来,正应了那个词:物伤其类。
天空渐明时,大家早早地便都起来了。大家皆是冻了一晚上,起来时便纷纷抱怨起这边的天气来。
早晨,晨曦雾蒙蒙,让人看不清远处的景色,红艳艳的太阳徐徐升空、白露为霜的大地慢慢有了温度、周围的树林中传来叽叽喳喳的喜鹊叫、同学们有说有笑地收着帐篷,一片和乐美满的景象飘荡在风中。
赖赖的虞星也起床了,他看着大家都已经收好了帐篷,便连拖带拽地把鸟哥给拖了起来。
这一大早的,便传来小四的声音,只见他对着小马等人说:“你们昨晚好些人都当夜猫子去了吧,半夜我听到你们几个的叫喊声了。”
海马笑道:“哦,原来你们都知道啊,我们是出去溜达了,实在是晚上太冷了。”
胖子顶着个黑眼圈,一脸无奈地对小马说:“你们这些强盗似的,大半夜的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受折磨。我冤啊。好困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揉揉眼睛。
小鹏说:“胖子,你再多睡就要睡成猪啦。”
小四一脸抱怨地说道:“你们晚上有节目,竟然也不叫上我,也忒不厚道了哇。”
小马笑道:“我们是一群失眠人的狂欢,可不想打扰到你们了。”
小四白了一眼,顿时没话说了。
大家一起归还了帐篷,接下来就可以去吃自助餐了,所有人免不了一番激情盎然。大家一同走过湖面上的拱桥,走到对面的食堂。
走进食堂,里面已然集结了不少人,都是前来参加活动的旅人。大家挑选座位,在食堂中的圆桌中坐下。自助餐十分丰盛,有牛奶、姜汤、橙汁、面包、粥、下粥菜等,各色早点美食应有尽有,十分丰盛。两位女老师非常贴心,她们再三劝导大家多喝点姜汤,又辛又辣的姜汤暖人胃,而更让人心暖的是,这刻不分彼此,宛如一家人的浓郁师生情。
吃完这顿丰盛的早餐,大家来到集训时的草坪上,等候回程客车的到来。
昨天这一路过来后,大家一直在活动,也没得闲来好好欣赏下这边的景区,此刻难得有闲,大家便静下来好好看看这边的山山水水。那些有趣的锻炼器材屹立在草坪的一边,男女同学们闲来无事,便去攀爬攀比打趣,互相调笑。这刻的大家,格外地亲近,像是释放了所有的天性。平面课李老师拿着她的单反相机,咔嚓咔嚓不断记录下畅享顽乐的大家。
一小时后,回程的大巴车匆匆赶到,临走前,大家一起走到湖中间的木头拱桥上,留下来纪念合影。
临别前,虞星看看这难忘的一草一木,一股惆怅涌上心头,他有些恋恋不舍。
回程的路上,车上一片寂静,疯顽了一天,寒冷的一晚,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疲惫。此时在车上,大家猜缓过神来好好调息调息。
回来后的第二天,已经是周一了。早上课间操后,校长着重表扬了07建2班的这次拓展活动的意义,并鼓励其他班级多组织类似的活动,增进师生之间的感情和班级的团结。更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活动的精彩瞬间,被排版在学校走廊上的展览栏。这些种种,让同属建2班的同学们非常有成就感。时而,还能见到他班的学生前来询问07建2班的学生,问些这次活动的具体细节之类的话。
……
回到原来的轨迹,一切照常,虞星依旧如往常一样努力学着专业课。每到晚上,他还是会画画到12点。而每到深夜,他会时不时地想起童年的记忆。那个带给他无限美好记忆的叶琴雨,不知现在的你,是否安好!此刻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