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起来的冬儿在去大堂的时候听到府里的仆人窃窃私语,好想在谈陈府什么事。来到大堂侧室见冬灵坐在桌前,小跑上去问:“阿姐,发生什么事了?”
冬灵喝着茶,慢慢的说给她听。冬儿听完满脸的不相信:“不会吧!陈家老爷怎么这么糊涂,这可怎么办?”
冬灵放下茶杯,对这种事爹爹都无能为力她又能怎么办,可惜的说:“还能怎么办,陈家算是财尽了,怕是以后的好日子到头了。”
想到陈德以后会过苦日子,是有喜有忧,喜的是他可能会瘦下来,忧的是可能会被饿死。
“枉读圣贤书,不分真假,真是老来糊涂。”冬青人还没见声音倒是传了进来。”
冬儿两人见他进来,起身施礼问安:“爹爹,安好。”
冬青应了一声,便走向她们。管家见他坐下,立在他身后问:“老爷,是否传膳?”
“嗯。”
冬儿小心翼翼的问他:“爹爹,可见陈德?”
“不曾注意。”
一个很急的脚步声向他们走来,一个家仆气喘嘘嘘的出现他们面前,说道:“老爷,陈府又出事了。”
三人齐惊,陈府已经倾家了,还有什么事能给他们折腾的,冬青扶着头问:“出什么事了?”
“陈家排行老五的孙少爷陈德,把陈家的钱财全给偷了,逃了。陈老爷一回去就去拿房契,结果发现房契和很多田契什么的都是假的,连府上很多的金银财宝全不在了。陈老爷夫妇是气的当场晕了过去,在众人捉贼时,发现了陈德留下的信,只写了:【勿念】。雪上加霜的是,这陈家老五居然把房子在前几天就倒卖给了外地人,买了房子的人今天派了人拿着真房契过来看,说是最晚明天就来收房了,这事阿财还不知,所以陈府就叫人来传话,让老爷为他们想办法做主。”
冬青听了,嘿,这大的小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连胖子都能逆天:“让右御史无痕管理陈家的事,之前怎么判的就怎么判。后面多出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结过后再给我过目,下去吧。”
“是。”仆人俯身作礼,退了出去。
冬儿没想到的是陈德,他居然真这样做了!他没在开玩笑。
冬灵不免惋惜,这陈家在燕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足人家,居然在一夜之间落入瓶颈,同情的道:“陈府这下算是落败了,怎会相信骗子说的话,真是人老见识短浅。”
“何止见识短见,简直是无用之才,别人三言两语就给骗了。我连他太祖宗当过鸭都知道何况搬粪,还有.............”
“爹爹!”冬儿冬灵齐齐的喊住他,打断他继续说下去。冬灵真是佩服自己的父亲,口无遮拦到这般程度,也不怕让人听到后笑话,幸好是在自家屋里说。
真是的,他只是想发表自己知道的事而已,她们的反应有这么大吗?不过还有一件正事要同她们讲,严肃的说:“冬儿,早时过后会有嬷嬷来府上,传授于你有关女子的一些事,你要认真听她教导,不可对嬷嬷无礼,可否?”
“是。”
见她答应自己,说明她已经在悔过了,满意的点点头,转头问冬灵:“灵儿,这几日送来的画像中可有中意的人?”
冬灵起身站在他身后,捶着他的肩背,撒娇的说:“没有,爹爹,其实女儿不愿出嫁,只想永远侍奉在你身侧。”
冬青十分享受,他也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出嫁,可又有哪家的女娃娃到老都还不嫁,这不还成了别人的笑话吗?拍着她的手,说:“哪有女子当老姑娘的,再说,爹爹也舍不得你们二人嫁出去,所以我冬青的女婿必须是上门女婿。”
现在的冬灵根本没有这心思,冬儿更没有了。他不会强迫她们做任何事,只要她们不肯冬青不会逼她们,婚嫁更是如此。
饭菜已经上了上来,仆人布好碗筷,退后立在两侧。冬青动筷后冬灵她们才拿筷起来吃,席间没人说话各自吃着饭,冬青突然停筷对冬灵说:“灵儿,安家大小姐及?,饭后你随我去安府。”
她们放下筷子,冬儿不说话眼睛望着碗,冬灵回他:“是。”
吃完早饭后,冬灵回自己的房间准备出府的东西,还在禁足中的冬儿回自己的小院等那嬷嬷来。
冬儿无聊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的荡着。秋千两侧站着自己随身的六个丫鬟,每人手上拿着水果和点心之内的食物。见不远处一个仆人手里拿着东西向她走来,递给了翠儿,附在翠儿耳边说了些话。冬儿停下来,翠儿走到她身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冬儿,说“小姐,这是昨日陈德少爷送来信。”
冬儿接过来,拆着信问:“昨日送来的,为何现在才给我?”
“昨日那小门卫因生病,管家允他回家休养,回去时也把信给带走了,今日就叫家里的人送了来。小姐,对他的疏忽,是否要处置他?”
她是那么凶狠的人吗?因为一点小事就处罚他人,那她真是无情之人。摆摆手说:“无碍,你下去吧!”
“是。”
冬儿展开信,只见上面写着:“吾姐冬儿,人间百千态,尚年轻之时,只愿吾心所之事,皆能圆。不愿因家境之事,困于身,不愿以往种种不安,囚于心。只愿你不困身囚|心,明了,曾经心中的诺言,却与如今逍遥无关。只愿吾姐保重。”
“不困身囚|心...........”冬儿放下手中的信,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身侧的丫鬟走到她面前低头说:“小姐,老爷请的嬷嬷已经到。”
来者四十有余,松垮的脸上布满皱纹和斑点,俯身施礼说:“老奴见过二小姐。”
见她苍老的容颜,想到自己以后也会如此,心中不由感慨万分,摆手让她起身,说:“嬷嬷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丫鬟端来凳子,老妇却没有坐下,站在她面前说:“多谢二小姐赐坐,老奴受之不起,老奴只是来教导二小姐,以免过多打扰小姐,老奴现在开始讲,可否?”冬儿不勉强,她想怎样就怎样吧。
冬儿和老妇来到屋内,冬儿坐在榻上,老妇则站在她面前,翠儿和一个侍女站在屋正堂,其余四人则在屋外等候。
冬儿以为她要讲什么呢,不过是讲她家常之事,她及笄不久便嫁于他相公,恪尽妻子的本业,遵守三从四德。她的一生就是出嫁生子养育孩子,服侍相公操劳家务直至这般年纪。想到以后自己可能会如此度过余生,心生恐惧,她不想要这般无味的生活。
谈完家常,老妇让她背女子规,这些冬儿早已熟烂在心。
见她一字不差的背完,脸上未现什么表情毫无波澜的问:“不知二小姐可会琴棋书画这四样?”
“虽不精通,但基本都会,不知嬷嬷为何会问?”
“老妇也是为二小姐好,如有不会的,老妇就叫人来教教小姐,以免小姐在与其他府上小姐比较时输了才气,让他人看笑话。再说了,这本该是老妇该为小姐做的分内之事。”
冬儿听她口气,心中十分不悦,这嬷嬷怎会如有如此心机,不悦道:“嬷嬷心思想的真细,冬儿在这里谢过嬷嬷,只是这些我和阿姐从小便在学了,所以不劳烦嬷嬷安排了。还有,我不喜与别人比较,谁喜欢什么谁拿去就可,只要不伤及我,拿任何东西都与我无关。”
看着眼前的女子年纪不大,但毕竟是一府的小姐城主之女,见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心中惶恐跪在地上,害怕的说:“是老妇多嘴了,老妇口无遮拦,请二小姐原谅老妇的无礼。”
“嬷嬷请起,既然我父亲叫你来教导我,自然是你的本分。”
“是,多谢二小姐大人大量,老奴自当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说出来。”
冬儿摆摆手,嬷嬷起身便开始讲授。
不知不觉,已经到午膳了,嬷嬷被翠儿带到下人吃饭的地方,因冬青和冬灵不在府上,厨房也只做一她人的,冬儿嫌麻烦就在自己屋里吃了。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冬儿坐在榻上,左手拿着白绢,右手持针线,手一上一下的刺着手中的绣绢,谁不知道在刺什么图案。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了,手中的绣绢也绣的差不多了。冬儿从榻上下来,伸展着身体捶着腰,坐了一下午腰酸背痛的。
嬷嬷上前拿着冬儿绣的帕子,上面绣着一条赤色金鱼,金鱼的周身绣有绯色的小莲花朵儿,活灵活现的。甚是满意,摸着手绢不停的点头赞扬:“二小姐绣工精巧细致,绣的真假不分,老妇也自配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