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夏见状,暗忖:“难道棘蟒惧怕此剑不成?”
韩夏为印证猜想,举剑缓缓前行,未想到棘蟒也慢慢后退,但并未夺路而逃,且时有攻击之势,似乎心有不舍,意欲夺回此剑。
韩夏暗忖:“长剑本是师父放置此洞之中,师父所言定然不虚。此蟒或许后入此洞,见得此剑,便生觊觎之心,妄图占有,又惧怕长剑,故而迟迟未敢将之取走,但即便得此长剑,它无手无足,又有何用?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既然棘蟒惧怕此剑,索性我便将其权作护身之符。至洞口,再伺机逃走!”
韩夏主意打定,慢慢加快前行步伐,且不停晃动长剑。棘蟒也加快后退,始终与韩夏保持些许距离,但其态如故,依然竖直上半身,频吐蛇信。二者如此,渐已至方才打斗之处。棘蟒突然止身不退,一副欲攻畏缩,欲退难舍之态。韩夏见棘蟒止身,同样止步。此次无论他如何晃动长剑,棘蟒似皆无半点退意。
韩夏暗忖:“此蟒似已大怒,难道准备放手一搏?我且沉住气,小心应对,如若不然,能否逃脱,尚未可知。”
二者相峙片刻之后,棘蟒见韩夏无任何举动,似乎怒急,率先发起攻击,依然张嘴便咬。
韩夏不慌不忙,闪身躲过,尚未得以还击,但见棘蟒猛然前行,速度极快,继而贴靠其身侧,缠绕一周,越束越紧,而后再次张嘴直咬。韩夏暗自叫苦不迭,欲躲不能,欲腾不行,欲蹲无法,且周身之骨,咯咯作响,呼吸困难,气血翻腾,已然身陷死地。眼见蟒嘴须臾间便至其头顶,韩夏不甘就死,誓死一搏,毕身力道集于双臂,内力自动流转,奋力猛撑,如其所愿,果真撑开稍许。他不假思索,单手举剑刺向蟒嘴。棘蟒突见长剑刺来,不敢硬碰,只得侧头躲闪,便为时已晚。长剑正刺在棘蟒头侧硕大鳞片之上,但见鳞片应声而断,继而使长剑得以顺利刺入其中。棘蟒负痛,身体抖动,以至于缠绕之力渐小。韩夏顿感体松,未敢迟疑,拔剑抽身,腾空而起,总算暂脱险境。
韩夏甚为愤恨,几乎性命不保,身处空中便行反击,直劈蟒头。棘蟒见势不好,张嘴以利齿迎剑。方才断鳞入刺,韩夏已知长剑之锋利,见其如此,暗自高兴,欲将蟒嘴劈开。未料想长剑快劈至蟒嘴之时,棘蟒已经将嘴闭至仅露利齿的程度,且利齿之上笼罩着极淡的蓝光。如此一来,长剑不偏不倚,正劈在利齿上。韩夏以为利齿必断无疑,但大出其意料,利齿竟然完好无损,反将长剑弹起。
韩夏一击受阻,欲直劈蟒身,将其斩为两段,继而一想:“此蟒甚是粗壮,一斩为二有些困难。如若不制住七寸,恐怕无法将之杀死。”
韩夏有此想法,便落于蟒身之上,且径直向蟒头奔去,同时举剑欲劈,此乃虚招。棘蟒果然上当,回头咬向韩夏。韩夏足点蟒身,跃至蟒头上方,掉转长剑,使剑尖向下,直刺蟒嘴。长剑毫无阻碍从蟒鼻上方刺入,穿过口腔,并从下颌刺出。非但如此,由于用力过猛,直接将蟒嘴钉在地上。韩夏之势并未停止,但见其足点蟒双眼之间,向蟒嘴前方落去,同时将长剑向双鼻方向按斩,如同铡刀铡草一般,且边按斩边向前拖割。至他落地之时,蟒嘴已被切成四片,难以闭合。尚未等棘蟒翻滚或逃窜时,韩夏已然换作正握长剑,对准棘蟒咽喉奋力刺入,且顺势一抹,便将半个蟒颈切断,立即鲜血四溅,在地面上渐汇为溪,流向洞内。韩夏顾不得许多,趁棘蟒垂死翻滚挣扎之际,跃起直劈另一半蟒颈。剑光闪处,但见硕大蟒头已滚落一边,仅剩棘蟒残躯不停抽搐抖动。
韩夏看着蟒头,至此心尚有余悸,突然想到:“此蟒的利齿甚是坚硬,方才竟禁受住长剑一击,且毫无损伤。不如取来一观。”
韩夏想罢,挥动长剑将蟒头一分为二。蟒头裂开之后,露出一人头大小红色球状物体。韩夏不知此乃何物,考虑片刻,放长剑于一旁,探双手抠住球状物体,用力拉扯而出,并放于地面。当触碰此物之时,韩夏感觉此物并不坚硬,用力抠住时,又发觉其韧性甚好。韩夏打量此物片刻,拾剑将其砍开,立散发出一股气体,继而又流出些许鲜血及碎肉样物质。
韩夏暗忖:“这是什么东西?管它呢!”
韩夏拾起蟒牙,发现与普通蟒牙并无差异,继而用剑挥砍,却见其应声而断。韩夏不明白方才还是异常坚硬之物,为何此时竟会如此不堪一击?苦思冥想,不明其故,索性将其置之于脑后。
此刻,韩夏方得以仔细观看长剑,但见其寒光凛凛,冷气逼人。剑长四尺七寸,正与原来所用长剑尺寸无异。剑身宽约三寸一分,略显厚重,但锋与锷甚薄,显然锋利异常。剑脊微微隆起,且与锷从相接处持平,如此便显得剑从略凹。脊与从泛着蓝滢滢微光,如水在其上缓缓流淌一般,而锋与锷却是雪亮异常。整个剑柄乃是蓝金掺杂之色,若不细观,便如脊从之上的蓝色水样微光流淌而至一般。剑格乃是火焰旺燃之形,且其上刻有千层树木之图案,而剑茎呈扁平之形,一面刻有日月星辰,另一面则刻有山川河流。剑首呈扁圆,正反两面各镶有一暗淡无光菱形石头,细观方发现其乃是不知名宝石,仅是光华内敛,如同美玉藏于顽石一般。整柄剑流光异彩,如同天然铸就而成,仅剑鞘与之显得格格不入。剑鞘十分古朴,没有任何图案,也没有任何装饰之物,似仅以不知名兽皮裹着不知名木头制作而成,显然此剑鞘或非铸剑者所制,而是后人配制,抑或为掩饰此剑的光华而故意为之。
韩夏越观越爱不释手,抽棍放在一边。之后,他突然双足并立靠拢,身挺直,将长剑之剑尖向上且抱于怀中,此正乃是紫瑛二十四剑法之起势,名曰怀有紫瑛,可攻亦可守。但见他弓步向前,猛刺前方,紫光一闪,剑影层叠,正乃“瑛飞离吾”,但刺至半途,忽剑锋左行,继而向右横扫,便知方才一式乃是虚招,而此式名曰紫瑛曼舞。剑亦扫半途,突而斜上竖撩,原来紫瑞曼舞这式同为虚招,而现行之式名曰紫虹掣电……
韩夏一套紫瑛二十四剑法舞毕,并未收势,剑尖一挑,便接着舞起御龙连环剑法,继而又是追魂飘雪剑法。舞至兴起之处,韩夏暗自喝彩:“好剑!”
少顷,韩夏收剑吐气,心中甚为满意,遂解下原来的剑鞘,弃于一边,并将此剑之鞘系于背后,而后拾棍入鹿皮套,举剑前行,回转石室,寻到火把,却发现因将火把抛入蟒口,已被浸湿,无法再次点燃。韩夏无奈只得继续举剑而行,离开石室,行至转弯处,又转向另一路。
韩夏借剑光,缓慢前行,暗自琢磨:“方才那路尽头是一石室,得一长剑,而不知此路之尽头会是什么地方?”
前行百步,韩夏发觉剑光似乎在变淡,便欲返回,但此刻蓦然发现前方黑暗之处有点点极其微弱黄光。若不是他一直细心留意,很难被察觉。好奇使然,韩夏行至微光处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发光之处赫然是一具白森森枯骨,且没有任何衣物遮盖。韩夏又向前观看,离此不远处同样有两点微弱红光闪烁,猜测或许又是一具枯骨,至其近前,正印猜想。不同的是此具枯骨上有一黑色袍衫遮蔽,仅胸骨裸露于外。他正察看此具枯骨之时,突然发现几步之遥,靠近洞壁一角落处也有一堆白骨,但毫无光亮发出,暗忖:“为何此具枯骨不发光?”
韩夏行至近前,却发现此骨并非不发光,而是发出微弱黑光。只是黑光早已被黑暗所淹没,而此时有剑光近处照射,又以白骨为底,故显得分外明显。他又前行寻找,却再也未寻到枯骨,只寻到一黑一红两个布袋。布袋口紧闭,上嵌一无光之石。布袋很瘪,似空无一物,韩夏便弃之一旁。
韩夏甚是疑惑:“三堆枯骨是什么人?为何会发颜色不同的光?”
虽有疑惑,但有一点,韩夏可以肯定,便是三堆枯骨所发出微光绝不是世人所谓的鬼火,因他知晓鬼火大多数是绿色或者青白色,且通常飘乎在空中,随着人的移动而移动。
除此之外,韩夏没有任何发现,遂继续前行,欲行至此路尽头。五十步过后,他行至一甚是宽阔之处,方圆足有二十丈,但因剑光所能照亮之地有限,故他对此一概不知,只是在前行之时,发觉左右异常空旷,仿佛洞壁消失一般,继而发现所行之地遍布大小不一石块。韩夏猜想石块有可能是从洞顶掉落,遂举剑照向洞顶,除漆黑一片,其余皆无。为印证此猜想,韩夏足尖点地,腾身而起,借剑光正看见洞顶情形,但见其上凹凸不平,有许多大小坑洼及被利器划砍痕迹,甚至有许多似被火灼烧过的焦痕。
韩夏暗忖:“难道与三堆枯骨有关?”
为寻得更多关于三具枯骨线索,韩夏转而右行,欲到洞壁处,探查一番。行十余丈后,他发觉似有不对,仿佛又回到方才查看洞顶之处,遂观看地面,果见刚刚踏出的清晰脚印。韩夏不明所以,又转而右行,十余丈后,又回至原处。如此反复多次,依然如故。韩夏忽而回忆起,身在贾府之时,曾听闻仆人言,漆黑之夜,在荒郊野外可能会遇此种情况。无论怎样行走,均会回到原地,俗称鬼打墙。
韩夏暗忖:“我此时所遇极有可能便是鬼打墙!”
传闻若遇鬼打墙,采取之法,或叫或嚷,或言或待,平心静气,不急不燥,自会出困。
韩夏采取平心静气等待之策,故不再前行,而是盘膝闭目,打坐于地。片刻之时,灵台空明,渐渐入定。便于此时,发黑光枯骨之上一团黑雾蓦然翻腾而起,继而其上又现出一人形黑影,飘忽不定,仿若无根,仔细观看,但见其足未沾地,似无重量,径直飘向韩夏。待至近前,便直扑其身。
韩夏入定之后,便不自主地开始练习口诀,也因黑影的出现及举动,毫无声息,故而他并未有所察觉。黑影及至韩夏身后,立即笼罩其头部,而后慢慢向其祖窍中挤入,片刻之时,便消失无踪。在黑影初入祖窍之时,韩夏并无异样感觉。待其进入过半之时,韩夏便觉头脑略有发胀,且伴有些许昏沉。当黑影完全进入之后,韩夏先觉神阙穴疼痛,后便感困意十足,仿似欲睡,又似欲昏厥。他并不知晓,在神阙穴疼痛之时,神阙穴周围现出十片花瓣的图案,且逐渐变黑。便于此时,与心魔入侵如出一辙,韩夏下丹田白色漩涡再次出现,一道白线冲出,直击十片花瓣,略被阻挡,便冲破而去,直入祖窍,而花瓣颜色亦由黑变为正常肤色。其中髎穴冲出一道黑线,直入脑户穴。须臾之后,黑影便由韩夏中丹田跌撞而出,已经变得极淡,仿似已受重伤。未待黑影稳住其形,黑白二线也由韩夏中丹田冲出,立化黑白各半的圆球,且将黑影困入其中。黑影似知不妙,左突右冲,似欲破球而逃,但均未能如愿。圆球之内立时生出黑白二气,且融为灰濛濛之气,迅速笼罩住黑影。黑影似乎痛苦异常,狂吼一声,便消散而逝。而后,灰濛濛之气一分为二,重化黑白二气,且各自重归入圆球,而圆球亦变回黑白线退回韩夏中丹田内,又各沿原路退回。白色漩涡消失及黑线退回中髎穴后,一切归于平静,仿若无事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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