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世文与韩夏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古道风笑罢,从怀中掏出一块不知用何种材料制成的牌子看上一眼,只见牌子散发着微弱光亮,喃喃说道:“绝对不会错!”
古道风将牌子揣入怀中,上下仔细打量韩夏,如同发现珍宝一般,看得韩夏心中阵阵发慌。
贾世文从未见过古道风如此失态,问道:“此子资质如何?”
古道风沉思须臾,笑道:“此子资质万中无一,真乃习武的上佳材料。此子表面看似平常无奇,实则是美玉藏于顽石之中。若经过精心雕琢,将来必定大放异彩。”
贾世文未想到古道风对韩夏的评价如此之高,略有不信地说道:“当真如此?”
古道风点点头,说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贾世文抚掌笑道:“如此说来,道长愿意收此子为徒了?”
古道风点头说道:“正是。收得这般资质的徒弟,贫道衣钵便可得以相传,也不枉贫道苦苦寻找多年。”
贾世文说道:“多谢道长!老朽对此子之父也算有所交代。”
古道风摆手说道:“先生何必言谢,应该是贫道称谢才对。”
贾世文赶忙对韩夏说道:“夏儿!还不快奉茶拜师!”
韩夏闻言,双手捧起茶碗,规规矩矩地跪在古道风面前,举茶碗过顶,说道:“弟子叩拜师父。”
古道风接过茶碗,轻呷一口,说道:“好!”
韩夏三拜九叩后,起身方欲重回贾世文身边,见其以目示意,立刻会意,便走到古道风旁边垂手站好。
古道风见此,颇为满意地说道:“先生此次一定多住些时日。”
贾世文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老朽就叨扰了。”
贾世文除想与古道风叙旧之外,还想看看韩夏在此是否适应?因为习武不单单要有上佳资质,还要有惊人的毅力。能否坚持,才是关键。若是韩夏无法坚持,他还想将其带回,继续学习医术。
古道风将梁兴唤来,命他带着韩夏去收拾西厢房以及准备饭菜。
待二人走出,贾世文低声问道:“此子资质真如道长所说的那么好?还是碍于老朽情面?”
古道风笑道:“先生为何如此问?”
贾世文说道:“不瞒道长,此子在医术上的资质确是上佳。如果道长觉得他未有习武资质,不如让老朽领回,继续学医,或许他在医术会有很好的前途。”
古道风未答,反问道:“如此说来,先生传授此子医术了?”
贾世文点头说道:“正是。此子的医术已经略有小成。”
古道风继续问道:“先生认为此子的医术在哪方面最好?”
贾世文说道:“都不错,尤其在针灸、解毒与草药方面更为出色。”
古道风暗忖:“苦寻多年,未料想竟是贾先生替我送来一符合条件之人,如若今日让他带回去,再想遇到如此之人,不知何年何月!只是此子修习那口诀的资质,却不知如何?无论如何,今日绝不能错过!”遂说道:“贫道不打诳语,此子习武资质只在贫道要求之上,不在之下。”
贾世文虽略有失望,但同时也替韩夏高兴,笑道:“如此甚好。如果不是此子执意学武,老朽定然不会割爱。”
古道风又问道:“先生觉得此子品行如何?”
贾世文说道:“道长请放心。此子品行绝对端正,不然老朽岂会传授医术?”
古道风闻言,面露欢喜之色。
二人又闲聊片刻,便见梁兴来请他们用饭。
翌日清晨。
古道风先从站桩开始传授,讲完要领并示范几次后,便回房与贾世文聊天。韩夏一站便是两个时辰,虽然累得满头是汗,但一直咬牙坚持,从未想过偷懒。
古道风走出屋子,满意地说道:“很好!厨房有一大一小两个木桶,用小木桶到山下河中提回十桶水,倒在入院水缸之中。”
古道风言罢,便又转回屋中。
韩夏抻抻颤抖双腿,站好恭敬地答道:“是。师父。”
韩夏来至厨房,看看两个木桶,先提起小木桶,觉得有些轻,又提起大木桶,忖道:“此桶正合适。”
一个半时辰之后,韩夏方将十桶水提完,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粗气。
古道风偷偷观看,见韩夏用大木桶提水,暗忖:“难道此子曾学过武功?但从站桩来看,又不是很像。”遂问贾世文道:“夏儿曾学过武功?”
贾世文摇头说道:“据老朽所知,并未学过。”
古道风疑惑地说道:“夏儿如何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像他这般年纪的孩子提那个装满水的小木桶都会感到吃力,而夏儿提着装满水的大木桶竟毫不费力。若不是学过武功,经过专门训练,如何会有此般气力?”
贾世文说道:“老朽从未听他说学过武功,并且本宅武师也未曾私下传授过。”
贾世文又似想起什么,笑着继续说道:“老朽知晓其中的缘由!此事并不奇怪。道长请想夏儿之父便是天生神力,想必是夏儿继承了其父的神力,故而才会有如此气力。”
古道风闻言点头,心中疑虑尽消,说道:“如此说来,便不奇怪了。”
午饭过后,韩夏小憩片刻,便独自到院中站桩。古道风午睡过后,见韩夏正在站桩,甚是满意。这一站又是两个时辰,之后,他又被古道风吩咐去提水。
一个月之后,贾世文发现韩夏很有毅力,便放下心。于是,他与古道风辞行,并留下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临行之时,他叮嘱韩夏需好生学武,日后定要回贾家寨看看。韩夏将其送至山下,与之依依惜别。
接下来的三个月,古道风放下一切事情,专心传授韩夏武功,而梁兴则按其要求每日到山上采药。古道风先传授给韩夏伏虎罗汉拳和炼骨拳两套打基础的拳法,除此之外,每日的站桩与提水依旧继续进行,只是大木桶换成小铁桶,提水数量也在逐渐增加。
这一日,梁兴去采药后,古道风将韩夏唤至书房。
古道风说道:“为师有两件事交待于你。”
韩夏说道:“请师父吩咐。”
古道风接着说道:“这两件事很重要。切记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兴儿在内,知道吗?”
韩夏不知何事会如此重要,说道:“弟子明白。”
古道风从怀中拿取出一方白纱,说道:“先将上面的文字默记下来!”
古道风言罢,将白纱递给韩夏,之后走回客厅。
韩夏接过白纱,说道:“弟子遵命!”
韩夏打开白纱,只见其上共有五千余字,其中有许多穴位,生涩难背,但对于熟识穴位的韩夏来说甚是简单。一柱香的时间,他便已经背熟。他将白纱合上,闭起眼睛,每个文字都浮现于脑海之中,然后又展开白纱看上几遍,见未有错误,方再次将白纱合上,走到客厅。
古道风见韩夏走出来,心中一惊,暗忖:“竟然如此之快!”放下手中茶碗,略有不信地问道:“夏儿都记下了?”
韩夏说道:“是。弟子已经全部记下来。”
韩夏言罢,将白纱交回古道风。
古道风接过白纱,说道:“到为师身边来,低声背诵一遍。”
韩夏走上前,开始背诵。古道风边听边看手中白纱,不住点头。
待韩夏背诵完毕,古道风说道:“不错。为师再考你一考。”
古道风抽出其中几段,只说出最前的两个字。韩夏都能接着背诵出来。
古道风问道:“夏儿是否明白其中之意?”
韩夏摇头说道:“弟子不是十分明白。只知道其中绝大部分穴位。”
古道风点头说道:“到卧室中,为师一一为你讲解。”
古道风言罢,起身走入卧室之中。韩夏自然也跟着走入卧室。
古道风盘坐于床铺之上,说道:“此乃是一套心法口诀,但由于为师经脉受损,故此无法为你做示范。”
而后,古道风开始逐字逐句为韩夏讲解以及练习时的注意事项。
两个时辰之后,古道风方讲解完毕。韩夏仔细认真地听着,将古道风所讲牢牢地记在心中。此套口诀分为九层,只有将前一层练至圆满,方可开始练习下一层,而且似乎越往后越难练,甚至最后几层,韩夏并未听得太懂,只得强行记住。
古道风问道:“夏儿可都懂得?”
韩夏说道:“最后几层有些不是很懂,但师父所讲,弟子都谨记于心。”
古道风笑道:“很好!最后几层,还需你在练习之中慢慢体会,到时自然明晓。此时记下便可。”
古道风取出一个竹筒,拔开竹筒塞,从中取出火折子吹燃,接着将白纱点燃。顷刻之间,白纱化为灰烬。
韩夏不解地说道:“师父,您这是……”
古道风笑道:“夏儿既然默记下来,此口诀已经没用了。为师现在交待第二件事情。”
韩夏暗忖:“第二件事会是什么呢?”
古道风接着说道:“为师传授你一种打坐之法,名叫龙炎打坐法。运用此法练习口诀,可事半功倍。现在为师示范给你看。”
古道风将右腿置于左腿上,重新盘坐。上身含胸直立,双肩成一直线,自然舒张下垂。头正,下巴略微前低,后脑稍微向后收放。双目微张,似闭未闭,好象视若无睹。眼观鼻,鼻观心,闭口藏舌。左手拇指抵在左手中指午位,右手拇指同样抵在右手中指午位。两手小拇指在指尖部位垂直相碰于一起,左右食指与无名指均自然向上弯曲,形状如同熊熊火焰一般,且将两手置于丹田处。
古道风讲解道:“记住!上身要直,肩要舒,头要正,眼要定,舌头前半部轻舔上腭,呼吸绵绵,微降下丹田,心神意守祖窍。按照为师所说试上一试。”
韩夏问道:“师父,何为祖窍?”
古道风说道:“祖窍乃是一个穴位。”
韩夏疑惑地问道:“弟子学习针灸之时,并未听说有此穴位?”
古道风笑道:“针灸之中并未涉及此穴位。其在两眼正中,鼻根尽处向内一寸的空间。”
古道风言罢,便在韩夏脸上指出祖窍的位置所在。
韩夏按照古道风的姿势盘膝坐在蒲团上,但总感觉不舒服。古道风走下床,围着韩夏一边看,一边纠正其姿势。半刻钟之后,韩夏的姿势终于被矫正正确,虽然依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比一开始舒服很多。古道风让他起身,又重新盘坐,如此反复多次,直至一盘膝打坐便是正确姿势。
古道风说道:“练习此口诀之前,需要打坐入定。入定之时,需意守下丹田,调整气息,呼吸自然,身体放松。开始之时,耳中只可听到自身呼吸之声,而后耳中呼吸之声也会慢慢消失,逐渐达到返照空灵,心如止水,物我两忘的状态。入定最为关键的便是静心,摒除杂念。故而,从此时起,你需慢慢练习进入入定状态,并且越快越好。饮食方面要忌食辛辣之物,特别不能饮酒。辛辣之物,大多味主浮,而酒则会使头脑昏沉,这些均是入定之大忌。”
韩夏点头,说道:“弟子谨记。”
古道风接着说道:“练习口诀之时,会感觉到仿佛有一股气在经脉中游走。”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此气暂且就叫内力,而练习口诀之目的便是使内力增强。此口诀可分为大小周天两个阶段进行练习,其中小周天是第一阶段,内力从下丹田开始循督脉而上,顺任脉而下,过三关沟通任督二脉,再回到下丹田,此乃一个小周天循环。运行九个小周天之后,内力再由下丹田出发,流经奇经八脉和十二经脉回到下丹田,此循环乃是大周天循环。经过大小周天运行之后,内力得到精练与增加。当然,因人而异,因所练口诀而异,也有人在运行大周天之时,仅流经奇经八脉或者十二经脉中的几条,但此种情况效果会差上许多。”
韩夏暗忖:“但愿我不是后一种情况。”
古道风问道:“夏儿是否知晓任督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