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生惊醒了过来,看着奔逃而去的士兵,再次把目光转到了虬髯大汉身上。
“咳咳……咳咳……”
虬髯大汉猛咳了两声,竟捂着胸膛,同样吐了几口鲜血,颓然坐倒在地。刚才那极限轰击,他用的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不过,他这个选择做对了,他成功斩杀了高居士,吓退了那些士兵。
“沙沙……沙沙……”
秦道生从丛林中穿梭出来,着实吓了虬髯大汉一跳,他再次紧握着劈在高居士胸口的那把阔面******,想把它拔出来,奈何这刻他才发现,他竟是半分力气也提不上来了。
“大哥……你没事吧?”秦道生快跑到虬髯大汉身旁,怀着激动和关切的心情,急声问道。
“……”借着四处散落的火把之光,虬髯大汉细细地打量着跑到身前的秦道生,心中似乎想到什么,他紧绷的神色终于舒缓了下来,疲笑道,“小兄弟,是你呀……咳咳……咳咳……”
他声音原本比较粗犷,但此刻因为受伤的缘故,声音变得有些微弱。
“大哥,你怎么样,伤得重吗?”见他咳嗽不止,秦道生心下有些着急,忙伸出一只小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顺气。
“咳咳……”虬髯大汉抬起沉重的右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轻笑道,“没事,死不了……”
“小兄弟,你快扶俺起来,俺们先离开这里……”
“嗯。”秦道生轻应一声,抓住虬髯大汉的左手臂,发力将他扶了起来。
虬髯大汉站起身来,脚下不觉一阵晃荡,面色一阵发白,轻笑道:“小兄弟,你……力气还是蛮大的嘛……”
“嗯,我力气挺大的!”秦道生毫不谦虚。
“帮俺把刀拔出来。”
秦道生依言帮他拔出了那把阔面******。看着瞪圆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高居士死去的那个惨样,秦道生心下颇为解恨,一时间对这个虬髯大汉又感到亲切了几分。
他扶着虬髯大汉,消失在了湿冷的夜色中。
明晃晃的火堆旁,一个满面风霜的虬髯大汉和一个面容清瘦的小孩静静地坐着。小孩虽然不发一言,但他却是满眼雀跃地打量着面前闭目静坐着的虬髯大汉。不难看出,此刻小孩的心中很是激动,他心中似乎有非常多的问题想要向这个虬髯大汉请教,因为今日的所见所闻,实在令他心下震撼。但他又不得不忍住就要冲口而出的话语,因为虬髯大汉似乎正在运功疗伤,不能被打扰。
看着面前这个面现疲惫之色的虬髯大汉,秦道生似乎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正若细流一般由鼻腔吸入,沉入腹部,再若游丝一般游过全身。不知过了多久,忽见他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之间,竟隐隐膨胀起来,而他的面色此刻也是涨得通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要涨破的皮球一般。
秦道生有些担心,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做些什么,却见虬髯大汉猛的吐了一口淤血,膨胀的胸膛即已回复原位,他涨红的面色也变得舒缓下来。
虬髯大汉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面色依然有些疲惫,苦笑道:“十六连环刀,还是不能轻易施展啊……”
见虬髯大汉没事,秦道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此刻听他此言,他眼中又是一亮,但仍保持着面色的平静,带着微微激动的语气问道:“大哥,你刚才杀高个子使出的刀法,就是十六连环刀啊?”
“嗯。”虬髯大汉看了秦道生一眼,摇了摇头,笑道,“这刀法耗力过大,以俺目前的功力还不足以施展,刚才不得已使出来,果然伤了自己精血!”
秦道生听得云里雾里,于是便就着这些疑问,又问了几个问题。似乎是感激秦道生的相助之情,亦或者是对秦道生颇有好感,对于秦道生的问题,虬髯大汉都一一为他道来。
听完虬髯大汉的讲解之后,秦道生才明白,原来这十六连环刀,竟是以极大的内力为支撑,明劲击出,暗劲相合,内里真气融会贯通,一气呵成方能产生极大的威力,若间中内力稍有不济,强劲的刀劲便会燃烧自身精血,致使自身气血翻滚,气机紊乱,淤血聚于膻中而不化,造成严重的内伤。
“大哥,你现在没事了吧?”
知道了其中的因由之后,秦道生看着虬髯大汉仍显疲惫的脸色,不无担忧地问道。
“还好,胸部的淤血刚才已经被俺驱散了一些,不过想痊愈,怕是还需要些时日!”虬髯大汉幽幽叹道,语气之中颇有一丝不甘。
“那你可要好好养伤,吃喝的事你不必担心,抱在我身上,呵呵!”
尽管心中迫切的想要跟虬髯大汉请教武学之事,但见他似乎伤势不轻,秦道生还是忍下了心中的冲动,心想自己要是把他照顾好了,日后他应该不会拒绝自己。
哪知秦道生有些奉迎的话,在虬髯大汉耳中却是颇为受用,似乎与他耿直豪爽的个性颇为相合。
“哈哈,小兄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如此仗义,俺葛长风就卖个小,认了你这个兄弟!”葛长风爽朗一笑,不觉胸间又有一口气提不上来,咳了几声重又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奇儿!”秦道生心下一愕,想不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话却让虬髯大汉如此高兴,这在他往日的生活里,除了爷爷之外,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时间他心下亦是激动异常,油然而生一股亲切之感,仿佛此人真成了自己大哥一般。他高兴道:“大哥,你叫葛长风吧,那我以后就叫你葛大哥了。”
“好,哈哈!”葛长风爽朗笑道。
两人这么一认了兄弟,话题就此打开,一时间气氛颇为融洽,这不知在葛长风心中作何感想,但对秦道生而言,这种情怀确实令他倍感珍惜,于这世间有一朋友,这对他而言很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