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里,众宾客言笑晏晏,饮酒观舞,并无多少宾客在意三人的言谈,唯有角落中的苏俊卿独饮独酌,一双清澈的美目,穿透云鬓衣袂,似能洞悉一切。
此时,校尉宫剑晨神色谨肃,匆匆从侧殿里至簡皇前禀报,“禀告陛下,有消息来报,宾客中有刺客混入。”
簡皇笑意倏然凝滞,一个冷冽眼神示意,校尉明白退下,一个手势,数千禁卫突地涌入四方殿下回廊,将令德殿包得严严实实。太后、簡皇等宫中人匆忙退下殿堂,众舞姬停了舞姿,管弦丝竹之声戛然而断。
众宾客面面相觑,不知何事。
校尉道:“在座各位嘉宾,莫要惊慌,奉皇上命,今日晚宴就到此结束。在座还需一一退场。”
达官贵人们纷纷起身出去,禁卫们一一盘查核实,校尉的眼光如鹰眼般犀利,在一堆锦绣华服中搜寻可疑的身影。
夏雪手心满是汗水,镇定了心神,对衿杜若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衿杜若从容褪下,混入到贵族子弟中,举止镇定地从禁卫眼前走过,对盘查自己的禁卫抱拳嬉笑道:“辛苦了。”说完便悠哉悠哉地从禁卫眼皮下走过。
走了四五丈远也未见异样,衿杜若释然地长吁一口气,正在这时,身后却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就是他!”
——正是马车上的华服少年!
衿杜若顿觉不妙,加快步速,不想身后的校尉大声喝道:“站住!”
衿杜若迅速窜入回廊边的花丛中。
校尉疾追,挥手对众禁卫命道:“追!给我抓住他!”霎时,散落在令德殿各处的禁卫如马蜂一般涌出迅速包抄回廊。
“草鞋……”夏雪急得冷汗涔涔,脸色苍白无色,张嘴欲言,却“咚”地一声猝然倒头栽下。
茜兰公主惊诧万分,尚来不及扶住身边的夏雪,另一侧,长姐元珊公主又突然栽倒在地。
情发猝然,毫无征兆。此刻贵宾们已走得所剩无几,巨大的殿堂里空空荡荡,唯剩下些舞女、宫奴,早就吓得傻了。
茜兰公主扶住谁都不是,急得直唤:“侍医!侍医!”
簡皇并未走远,闻得急传之后,又速速折了回来。
通传赶来的王侍医正给元珊公主和夏雪把脉察色,一番思索后,深吸一口气,向簡皇禀告道:“回禀陛下,元珊公主和夏姑娘中了……中了西域的蛊毒。”
“蛊毒!”茜兰公主惊呼出声,她虽是自小在宫中,也知这蛊毒的厉害,在僻远的蛮荒之地,蛊毒为妖邪之术,宫中对此深恶痛绝。
簡皇脸色阴沉,似有些不信,再次问道:“你确定是蛊毒?”
王侍医颤声答道:“微臣年轻时曾随师父游历西域,亲眼见识过此毒,此毒阴邪,又与巫术勾搭,对我夏朝而言,则是罕见。中此毒初初几日与常人无异,一两日后,变会突然晕厥,若蛊毒不除,五脏六腑便会渐渐被侵蚀而亡。故微臣以性命担保,元珊公主与夏姑娘所有症状显明:正是蛊毒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