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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契约

伊亘米斯锋利而坚硬的右爪与黑龙剑碰撞,涵风重伤敌不过他,节节败退,伊亘米斯攻击愈发狂妄,攻击更加猛烈,涵风虽竭尽全力抵挡,但还是好几次刺中皮肤,鲜血淋漓。

“哈哈哈!莫习筠羿,感觉如何?刚才的那股气势哪去了?当年杀我的气势哪去了?你以为这小子能帮你什么?堂堂神话居然会想要依靠一个比你弱几千倍的人类的保护?我怎么记得当初说过绝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绝对不信任人类的不是你吗?莫习筠羿,你怎么会堕落至此,哦~就像和琨珏那样······”话还未说完,就见涵风仿佛被揭开伤口一般双目通红,如野兽一般大吼:“闭嘴!”

“呵,闭嘴?怎么?心痛了?我就是要说!和琨珏就是我伊亘米斯杀的!你倒是来杀了我啊!”伊亘米斯在涵风耳边大吼。

“伊亘米斯!我一定要杀了你!”涵风双目通红,眼前看到的是一个女子,她剪去她秀丽的长发,眼中满是绝望与孤独,熊熊烈火将她吞噬,火海中传来她凄凉的声音:烧了吧!把一切都烧了吧!这样我就再无牵挂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伊亘米斯随意地左右闪躲,就躲过了已经失去理智的涵风不经大脑考虑的疯狂攻击。

“珏儿!珏儿!珏儿!”涵风如野兽般嘶吼着,声音沙哑,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下了,他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势,拿着黑龙剑,向伊亘米斯一次又一次的砍去。

“小风!冷静下来啊!”翊晨忍着身上的剧痛,大叫出声。

涵风仿佛瞬间从某个状态下回来,停止在原地愣了一秒,而就是这一秒的迟疑,令伊亘米斯抓住了机会。

“结束了······”伊亘米斯打飞了黑龙剑,右手刺向了涵风此刻毫无防备的胸口。

“不要!”翊晨立刻疯了一般的挣脱剧痛的束缚,拔出乌可什米,冲向涵风的方向,他不想,不想再失去了!

伊亘米斯的右爪穿过了涵风的胸口,鲜血溅在了伊亘米斯的脸上,也溅在了来迟一步的翊晨的脸上,鲜血映着血眸,一方血眸闪着妖冶的光,另一方则是充斥着血红的绝望。

失血过多与胸口被刺穿心脏被击碎的痛苦令涵风的双目开始溃散,视线开始变黑,涵风缓缓闭上眼睛,任凭死亡将他吞噬,一切都结束了······

与此同时,遥远的某座宫殿之中,一团火苗骤然熄灭,宝座上的人瞳孔骤缩。

翊晨抱着涵风逐渐冰冷的尸体,脸色阴沉。

“哈哈哈!我终于!终于杀了他了!”伊亘米斯大笑,得意地看着翊晨,“小子,既然这么想念你的兄弟,那你去陪他可好?”说着,他的右掌拍向了翊晨的头。

就在右掌快击中翊晨的时候,翊晨冷冷地说:“怨。”时间骤停。

“怎么了啊小翊晨!”紫发少年笑着出现在翊晨的面前,看向涵风,故作惊讶的说,“哟!这不是小涵风吗?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挂了?”

“呵,少恶心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快说!有什么办法!”翊晨焦急地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有办法嘛,人死不能复生嘛,小翊晨你就别妄想了。”怨露出为难与悲哀的表情。

“你不说的话我就死给你看,这样你也不说吗?”翊晨对怨露出可怕的笑容。

“好好好我投降!小翊晨你怎么一点也不幽默!办法是有的,不过呢需要你付出点代价。”怨奸笑道。

“说吧,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翊晨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希冀的光。

“这个嘛,首先施展这个术对我的消耗也是很大的,所以你得给我你身体的一部分作为给我的补偿,我也不多求你什么,把你的左腿给我吧!”怨搓着手,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看你这样子,看来想要我的左脚很久了吧!可以,还有什么?”翊晨继续问道。

“在肖家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炼金术里的等价交换,这里同样是,当然,你不用付出全部生命,要救他,你需要和他立下生死契约,这样从此你的生命就和他共享,同生共死。”怨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你愿意吗”,不知为何,怨感觉有种婚礼即视感。

“可以,来吧。”翊晨看向涵风,嘴角上扬,在原来暴戾冰冷的血眸中竟是无尽的温柔。

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心底有一丝触动,冰封多年的心仿佛有一点融化,一如多年以前的那一声阿含······

“恩,”怨甩了甩头,将这些以前的记忆甩之脑后,“那么你先立契约吧!立下契约成功后我再要你的脚,你让他平躺在地上吧。”翊晨听罢小心地把涵风放在地上,怨走到两人中间,一只手牵起翊晨的左手,另一只手牵起涵风的右手,将他们的两手放在一起,让他们紧紧握紧,嘴中吐出咒语:“由此术,祭血,以吾一成修为,为其二人换一契约,两人之命从此连在一起,一人亡,则两人俱亡,从此,同生共死,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二人之命连系在一起,你即我,我即你,永不分离。”血红色的文字围绕在翊晨和涵风身边,翊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有在流失,而涵风原本已是冰冷的身体却在渐渐恢复血色,翊晨松了口气,欣慰的笑了,契约已经达成,从此两人的生命就是共享的了。

远处殿宇中,那团火又是重新燃烧起来了,王座上的人嘴边滑过一丝冷笑:“找到了。”

“怨,你现在把我的腿收走要我怎么战斗啊!伊亘米斯还没打败呢。”翊晨看着对他左腿两眼放光的怨,无奈地说。

“哎,真是服了你了,好吧,等你战斗搞定了,我再来收货。”怨嫌弃的看了眼被定住的伊亘米斯,打了个哈欠。

“恩,无字刻文的吸收也已经差不多了吧?”翊晨问道。

“哦,已经可以了,那个技能可以使用了,虽然只有五分钟,但对付他你应该足够了。”怨不屑地瞥了眼伊亘米斯。

“怨,今天的事,谢谢你,没有你,不仅我会死,小风更是再也救不回来了,刚才的契约还夺去了你的一成修为······”翊晨感激的说。

“就一成修为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不过小翊晨啊,你感谢我的大恩大德我是很感动,可不要忘了我的恶魔啊,如果一定要报答我的话,就把你的身体给我呗!”怨向翊晨做出渴求的小眼神。

“啊,那就算了,哎我该去战斗了,来,怨快解除时间静止吧!”翊晨别过头去不看他。

“切,就知道,坏孩子,好吧,那我就解除了哦,早点结束,我还急着收货呢!”怨埋怨道,四周时间开始一点点流动,怨也消失了。

“知道了。”翊晨轻轻说了声,然后手执森暗妖王剑,冷眼看向时间禁止解除后扑了个空的伊亘米斯,恨意滔天。

伊亘米斯愕然地看了眼自己扑空的右爪,扭头看见了面目狰狞的黑发少年。

“伊亘米斯,请你去死吧!”翊晨血眸一闪,全身散发出来的是滔天杀意。

“让我去死?你?就凭你这个小毛孩?你算哪根葱?让我去死,你也有这个资本说这种话?”伊亘米斯不屑地大笑。

“对付你这种残废的血皇,我还是有这个自信的。”翊晨轻笑道。

“呵呵,小子,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刚才是谁被我打趴在地上没法动弹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好兄弟被我干掉的?”伊亘米斯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涵风,嘲讽地笑道。

“关于这一点,或许我该谢谢你,正是这种无力感,让我现在迫切地想要杀了你!”翊晨脸上瞬间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怒火。

“哼,大言不惭的小子,让我给你点颜色瞧瞧吧!”伊亘米斯冷笑,然后身影瞬间消失,就和之前对付翊晨的招式一样,“在我的领域里,由我主宰,你就任我宰割吧!”说罢,伊亘米斯便是出现在翊晨毫无防备的后背,右爪高举,意图撕裂翊晨的后背。

鲜血飞溅,翊晨右手反手斩去,伊亘米斯的右爪被斩了下来。

“啊!”伊亘米斯痛苦地向后退去几步,看向翊晨的眼中有着震惊,“怎么会!你应该看不见我的啊!怎么会!”突然,他从翊晨残破的袖子处看到了他手臂上隐隐闪着红色的文字,喃喃道:“无字刻文?!你怎么会有这个?!难道···你是墨宥升那小子的那个对手吗?怎么可能?你被无字刻文击中怎么会还活着?除了血族的人之外没有人可能从它那活下来!”伊亘米斯看向翊晨的眼神中突然满是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

“这你就不要管了,去死吧!伊亘米斯!!”翊晨怒吼,执剑斩向了伊亘米斯。

涵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天上乌云似是消散许多,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手张开握合,“我竟然还活着······”涵风喃喃道,然后用手撑起身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头银发,少年背对他把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阳光冲破乌云洒在他的银发上。

“小晨······”涵风不由得有些哽咽,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一头银发了,却没想到自己如此幸运可以再看到他。

翊晨听到熟悉无比的呼唤,愣了一会儿,然后扭过头,转过身,褐发少年看着他,笑吟吟的,眼中满是温柔:“小风······”翊晨似是想上前,却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停在原地,涵风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下意识的看向了翊晨的脚,左脚的地方空空如也。

涵风一惊,立刻起身,跑向翊晨,问道:“怎么回事!”语气担忧焦急。

“···这个···”翊晨并未向涵风说过怨的事,一时间也是语塞,“小风,这个···能先别问我吗?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你复活的事···也先别问我···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他断不可能告诉涵风生死契约的事,到时候涵风什么反应可想而知了······

涵风盯着翊晨,见翊晨有些慌张便知晓这件事恐怕和自己有关,而且涵风是知道翊晨体内的怨的存在的,想了想,他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语气有点怒意:“我知道是和我有关,你不方便说我也不过问了,但是翊晨,你要是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就真的不会原谅你了!更不会原谅我自己!听到没!”脸涨红。

“我错了小风!别生气啊!我再也不会乱来了!”翊晨连忙求饶,双手合十,但没站稳,一个踉跄,被涵风一把扶住。

“别逞强,我背你。”未等翊晨回答,涵风便将他背起,两人走回保护区。

阳光拂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到了天长地久。

一直在保护区等待三人归来的柳河东本是急得直跺脚,在看到回来的涵风翊晨二人的身影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落下了。

“河东!快帮我们找个医生来!我们现在需要假肢!”涵风见到柳河东便是叫到。

“假肢!”柳河东闻言就猜到是被背回来的翊晨受伤了,立马去找医生,涵风走到保护区就把翊晨轻轻放下,也是累趴了坐在翊晨旁边。

柳河东带着医生过来,医生立刻给翊晨查看伤口处以及左腿的位置,眉头不由得紧缩:“这断的地方一点伤口也没有啊,就好像本身就不存在左脚一样啊···你是什么···情况?”

翊晨正为难该怎么回答,涵风就急了:“哪来那么多问题啊!快帮他先治疗啊!”医生被涵风这一吼吓了一跳,立刻去找钢制机械脚了。

“哎,小风别这么凶嘛!你看把人家吓的!”翊晨强憋着笑说。

“哼,你还说!”涵风瞪了翊晨一眼。

柳河东无奈的看着这“小两口”吵架。

医生拿着钢制机械脚回来,还带了几个帮忙的,他们让翊晨平躺在搬来的手术台上,再三提醒他由于机械脚安装需要连接神经,所以过程会很痛苦,闻言涵风越发担忧,在翊晨再三的让他宽心之后,涵风便是不再着急了。

手术时间也是很漫长的,事实证明翊晨还是低估了那种疼痛,那种刺入神经的痛胜过了他之前所受的任何伤痛,他咬着牙,双拳握紧,指甲嵌入皮肤,但他依旧没叫出声,他不想让涵风担心,而且,这种痛,和失去重要的人的痛比起来,算什么!

三个小时过去了,机械脚才装好,翊晨双目已布满血丝,松开双拳,深深松了口气。

他起身,开始尝试走路,他慢慢站起身,慢慢松开扶着手术台的手,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这和他原本的脚带给他的感觉几乎一样。

“这个钢制机械脚是连接了你的神经系统的,所以你的大脑可以控制它,感觉上应该和肉体没什么差别。”医生解释道。

“恩,谢谢。”翊晨感激的点了点头。

“对了,刚才苑长说要你过去一下,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医生说。

“重要的事?好,我马上过去。”翊晨立刻起身去找苑长。

待他走后,一名助手问医生:“为什么要救他,他不是罗刹修罗吗?”

医生却是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不,他不是,他是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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