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筱云闹矛盾了,我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我知道恋爱的过程中难免会有摩擦,但是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及时交流,就很容易和好。像我们这样身处异地,小矛盾恐怕会演变成大问题。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我找不出自己的原因,认为还是沟通方面出现了问题。我想我必须去一趟上海,找到她和她当面聊聊。
我最近习惯了去堕落街吃晚饭,经常和武韬一起去。那里有一家小吃摊的水煎包和蒸饺的味道很好,稀饭也很爽口。我们偶尔也去另一家吃砂锅米线,但是武韬说那边的米线没有一家味道正宗,都比他家小静的手艺差远了。
“说说你和小静的事吧,我挺感兴趣的。”我跟他说。
“你怎么也喜欢八卦了?”他瞅着我笑,“我可以和你聊,不过你要先说一下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我给武韬简单说了一下我和苏筱云相识相处的经历,我说我们是高考前才开始说话,进展很快,感情很好,直到现在两地分隔。
“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是异地恋很难啊。”他说,“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滋味不好受,你能坚持这样,我很佩服。我还要提醒你,女孩都比较脆弱,你心理素质好,能熬能扛,但她不一定行。”
“这点我知道,我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故事,学一下经验。”我笑着说。
“我们的经历也简单,只不过时间比你们长。”他点了一支烟,“小静高一时候就跟我好了,我复读了一年,所以她比我早来重庆。我以前在学校里坏得很,除了打架就是踢球,有次我不小心用足球踢到了她,我们就认识了。”
“你们认识这么久,有闹过矛盾吗?”我问。
“矛盾当然有了,高中时候都是她让着我。她很能忍让,就因为她那样,我心里一直对她非常愧疚,后来甚至想和她分手。”
“为什么?忍让难道还不好吗?”
“我那时就感觉小静的脾气太好了,什么都能忍,就变成了没有原则。一个任性,一个迁就,两个人是不会长久的。她一味忍让,我就感觉是在亏欠她,就像是打麻将赊账,身无分文了还越欠越多,还不如厚起脸皮走人。”
“你和她提过分手吗?”
“我那年没考上,就当面和她提了。结果她什么都不说,就是守着我哭,搞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我送她来重庆报到,她给同学介绍说我是她哥哥,我当时就受不了了。我说让她等我一年,我回去复读,第二年就考过来了。”
“你复读那一年,你们联系多吗?”
“那一年我们几乎没有联系,我那个时期很难熬,特别想不开,实在看不进去书的时候就拿烟头烫自己。”
“这些都过去了,你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现在是我在让着她。她经常耍小脾气,我每次都要哄她……”
我和武韬吃过晚饭,一路聊回了学校。走到体育馆附近,我注意到路边有一男一女在并肩走着,不时还说笑打闹。
“那女生是楚灿吧?”武韬问我。
是楚灿,我看清了是她,也看清了那个男生,是罗秋原。
楚灿好像又谈恋爱了,这次是和我们宣传部的部长罗哥。我感觉很意外,也觉得不太适合,我说不出具体的理由,这次连比喻都讲不出。
我知道他们早就认识,但是确立关系应该是最近。我记得之前有一次在教职工食堂,罗哥请了楚灿和我们一起吃饭,应该是去年了,那时他们还不太熟。
罗哥突然一下改变了之前放手不管的管理风格,最近变得很喜欢来办公室和我们一起做事。楚灿有时会跟着一起来,或者中途过来找他。
楚灿似乎对我们宣传部的各项工作都非常感兴趣,总是不停地向罗哥问这问那。她让罗哥教她写标语,罗哥让她观摩一下我的写法,我认真写着字,他们两个一起在旁边监督似地看我,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说不出的别扭。
按照罗哥私下给我们的说法,楚灿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部门里有人就此恭维他,说他交了桃花运,能追到美女肯定是手段高明。还有人开玩笑,说是我为了巴结部长,特意把班上的女同学介绍给了他。
“你们说的都不太准确,这次是美女倒追的我。”罗哥得意地说。
“倒追啊?这女生这么开放啊?”有人说。
“罗哥这么有个人魅力,肯定会有女生投怀送抱的。”有人说。
我不想参与说什么,如果罗哥说的话是真的,那我怀疑楚灿另有目的。
我现在极少和楚灿讲话,但是我很想问她和罗秋原是不是在正式谈恋爱,还想问她是如何做到和余季正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
刚刚和上一任男朋友分手,马上就能投入到新的恋情,这样的心理素质令我倍感钦佩。更何况,成熟老练的罗秋原和余季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我想知道楚灿的一些具体想法,想知道她对待男女之间感情的态度和观点,甚至想知道她的选择标准。我渐渐对她产生了一些好奇,这似乎不太正常。
我在余季正身上,一直看不出来有任何失恋的阴影,因此对他的想法也有一些好奇。他也听说了楚灿谈恋爱的消息,这天终于忍不住向我打听。
“楚灿和你们宣传部的那个部长,是不是在谈恋爱啊?”他问。
“我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我说。
“不会吧?那个人长得那么老,楚灿怎么会喜欢他呢?”他惊讶地说。
“你说话注意点,有宣传部的人在呢。别人那叫成熟。”林进舟说。
“成熟个屁!二十岁的学生,长的像四十岁的老师,老就是老。”
“小王子,你心事还没放下啊?”武韬说,“分手了就翻篇了,想继续谈就赶紧找新的,说不定人家楚灿就是喜欢老男人呢!别关心她了。”
“谁关心她了?我就是问问。”余季正嘟囔着说,“她喜欢谁,现在和我根本没有关系,反正她也没喜欢过我……”
余季正最近花了很多心思给那只宠物荷兰鼠,每天喂食换水,清理笼子,照顾的非常细致。我们都夸奖他很有爱心,也都很快喜欢上了那只小动物。
四月春光正好,对门宿舍里养的猫咪夜间开始躁动地啼叫。猫咪一叫,我们宿舍的荷兰鼠便会在笼子里拼命地闹腾,于是我近几天半夜时常会被惊醒。醒来后睁着眼睛发呆,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绑缚住了的动物。
宿舍里他们几个,这几天也被荷兰鼠夜里的动静折腾的够呛。这天早上起来,我们围着荷兰鼠的笼子开了个会。
“又闹了一晚上,我们得想个办法吧?”林进舟说。
“这只老鼠是公的母的?”武韬凑近笼子看。
“什么老鼠?那么没文化,难怪你姓武。”余季正说,“这是荷兰鼠,又叫豚鼠。买的时候,那人跟我说是公的,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公的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来看。”武韬打开笼子,把荷兰鼠抓了出来,拿在手上开始做检查。
“管它是公是母,反正现在是单身一只。”余季正说,“我明天再去买一对回来,把三只放在一起让它们打架,如果这只被打倒了,那它一定就是公的。”
“如果是它把那两只都打倒了呢?”武韬故意在为难他。
“那就看它先打倒哪一只啊。它先打公的,那它就是公的,它先打母的,那它就是母的……”余季正似乎说的很有道理。
“别出馊主意了,一只都要养不活了还想养三只?”林进舟说。
“好像是公的吧?”武韬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但还是有些疑惑。
我从他手上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发现的确是个难题。太过于小只了,某些特征很不好辨别,凭借以前对小猫小狗的观察经验,我认定是一只小公鼠。
“是公的,可以考虑给它买一只母的回来作伴儿。”我建议说。
“果然还是你们两个厉害,我和小林子那天也看了,都没有看出来。”
“别牵扯我,我可没看,是你自己研究了半天。”林进舟辩解。
余季正笑着从我手上把荷兰鼠抱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笼子里。
“它晚上闹,是不是在发情啊?”他问。
“应该是被对门的猫叫声吓的吧?”我说。
“你就应该买两只回来的,谁让你只买一只?”武韬语带不满。
“我就是故意买一只的,我自己都还单身,不能那么便宜它……”余季正睁大着眼睛盯着笼子,里面的小荷兰鼠已经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