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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牢

或许是我们当初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所以彼此成了互相的牢,我以为我能够拉着你的手,拉着你的手走过所有阻碍,可最后,你都是哭着离开的。

我曾爱着一个人,后来随着时间的沉淀,我都忘记了我爱她,甚至我不再记起这个名字,也想不起她的长相了,我只是想起那段时间,总是在梦里若隐若现,有时候我能过在梦里看清她的脸,只是一醒来,什么又都成了不存在。我努力的回想她的样子,最后还是放弃,时间太久,我们的联系又断的一干二净,真的是记不清了。

我们在一起时,阻挠其实还是很多的,我有个妹妹,比较任性,她说她不喜欢这个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只好告诉妹妹:“小妹乖啊,她很好的,对我好,将来也会对你好。”

妹妹是不会信的,因为她说看这个女的就不是实在人,说我被她骗了。

我总不会因为妹妹不喜欢我就放弃吧,所以我还是选择和她在一起。

这时候我朋友又开口了:“知安,你怎么看上她了啊,你看她,长的多磕碜。”

我没有反驳,没错,她确实不是什么漂亮姑娘,不过平凡点挺好的,反正我对美女之类的也没多大兴趣。

朋友见我也不说什么,只好拍拍我的肩旁:“你喜欢就好吧。”

再后来就是父母,老师。这两个角色盘问我,训斥我,用着类似的说教:“你现在还小,主要的是学业,处对象什么的就拉倒吧,高中处对象大多数最后都会分手的,我们是过来人,都明白的。”

不管大家怎么说,我都觉得无所谓,因为这并不耽误我爱她,更不会给我俩带来什么影响。就是我有时心里会觉得愧疚,因为我成绩名列前茅,而她总是吊车尾,所以老师常常找她谈话,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在他们眼里,我和她在一起是耽误自己,是自暴自弃,是青春期男孩子心里懵懂的冲动。

改变别人的思想是非常困难的,但我还是做了努力。可能也是为了减少我心里的愧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常常给她补习,其实这样也挺好,一方面能够提升她的成绩,最重要的是老师和家长面对上升的成绩自然无话可说。

她很粘我,我也喜欢被她粘着,我喜欢走到哪都有她陪着的感觉,我也喜欢听她叫我“知安”。她那么温柔,仅是站在我旁边就能给我向前的力量,我心里懂得努力,知道该为她努力。

她说她想一直陪在我身边,她喜欢看我认真的样子,认真的时候,好像全世界只有我和她,嗯,可能还有那道解不开的数学题。

后来高考前几个月,家里人还有老师找她的次数多了起来。老师就语重心长的教育,不过在我看来就那七个字:“你们俩没有未来。”家长就跟她诉苦,说我家是农村的,很穷,所以家里人就希望我好好学习,将来能走出农村,过上好日子。

也就是那次谈话过后,她回来时也不再笑了。我一如既往的告诉她:“没事,不用理会他们,他们跟谁不都是那样说。”

她就是点点头,僵硬的微笑一下,我能看出来,老师和父母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她一个女生,肩膀扛了太多东西,因为我学习好,所以一切的责怪都倾向她,等到哪天,我名落孙山的时候,老师和父母的心里会都会认为是她耽误了我,甚至她会成为同学的口舌,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一句:“你看那郁知安考不上大学都是因为……”我不想等那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她哭,所以我也拼了命的用功,觉得到最后我的成绩是保护她的最好的武器。

她的家庭条件很好,所以我家里人也常常对我说:“知安啊,你要聪明些,人家家里条件那么好,将来长大了,什么都看明白了,还能看上咱这农村里出来的孩儿么?”

家里不富裕是不能改变的事实,然而我一直认为将来她是要跟我在一起,不是跟这个小农村在一起,才不会有什么歧视,或者看不上的情况。女孩子大了,可能是要现实一些,都希望找个有房,有车,有存款的男人,我现在是没有,可我相信我自己,将来这些我一定能靠着自己打拼出来,年轻人有一个既是缺点又是有点的地方,那就是年轻气盛。

高中那段日子我们终于还是坚持了下来,我考上了不错的大学,她去了三流学校。

大学以后,我们煲电话粥,一次几个小时腻个不停。她给我讲她又认识了什么好闺蜜了,我给她讲我在这边如何努力学习。

有时候,我会趁周末去她那看她,虽然学校不一样,但是一个城市。她那所学校,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每次我去,真有些抬不起头,看看别人穿着几千块的衣服,再看看自己,只能叹气,再看看别人的男友一见女友,不是送花就是送包,我呢,要么两手空空,要么就是破天荒带她去小饭店搓一顿。我心里明白她不会在意这些,只是处于男生的位置,我的确的开始自卑。

“高富帅”,我们都知道这个词的词眼在于“富”。社会物欲横流,所以拜金风愈发盛行,人们的生活开始剩下一个“比”。比吃,比穿,比家庭,比朋友……能比的都比,我相信女生宿舍的闲余时间是侃大山,更相信侃大山的主要内容是各位的男朋友。我渐渐的想去打工赚钱,我也想买一些花儿送给她,我也想买个名牌的包给她用,等哪天她室友拿出什么限量版的包跟她炫耀时,她不至于低下头。

越这么想,我发现自己越加不自信。大了大了,却越发觉得自己无能。我对未来工作慢慢失去信心,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而我又不是最杰出的一位,有些头脑聪明的人懂得如何上位,可那偏偏又不是我,我是不是高分低能?我陷入懊恼之中,觉得前路坎坷,黑暗比光明多的多。

再去看她,我就常常低着个头,也不敢怎么说话了。她发现了我的变化,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问我,我也不愿回答。哪个男人愿意告诉自己的女人说:“我是高分低能,我的前途一片黑暗”?我很看不起自己了,我不想再让她也看不起我。

慢慢的,我和她的相处变得小心翼翼,我不常说话,怕是说错话惹她生气,她也不言不语,每次我俩在一起,都是那么傻傻得当木头人。没人说话,常常欲言又止,什么时候想见一面了就见一面,到时间了就在返回自己的学校,仅此而已。

大学的日子久了,我们的交集好像也慢慢的少了。毕竟我们所处的环境是不一样的,我这是个书呆子的世界,她那则是富豪的天地。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聊天,因为每一个话题都只是一方的生活,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我觉得对她的了解变少了,可能这是理所当然的,一座城,两所大学,两所以分数区别开的大学,给了我们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对她来说,我也正变得陌生。

我叫郁知安,家里人希望我能够珍惜身边安宁的,和谐的生活。生活的纷纷扰扰,曾经是父母给我扛了,现在,当我看清未来如何坎坷的时候,我真心怀疑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能像他们那样扛下所有重担。我是一个男人,所以有苦有难都得挺下来,就算是将来打碎了牙,咽进肚子里也得笑出来。我可以选择放松自己,无非就是放松过后,失去奔向光明的机会。

我和她在长大的过程中变的越来越现实的好像是我。我在那段自卑过后开始关注品牌,尤其是那些奢侈品。我看人先看他们的穿戴。我装着一副在行的样子和那些富家子弟谈天说地。她说我好像变了一个人,我告诉她人都是会变的。

我和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给我花的钱远比我为她花的钱多得多。曾经她对我说:“知安,我知道你家里不是那么富裕,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别的女孩那么现实,我不介意你没有钱,将来咱们在一起,没钱就一起赚,多累我都能忍。”为此我感动了好久,可是当我越来越现实之后,却觉得这是一个谎言,她的家庭条件好,哪里知道贫困人家缺钱花的滋味,所以她无知的说出那一番话,如果真的将来在一起,两个人天天累死累活就为每个月那零星的底薪,她一定会后悔,一定会懊恼的指着我的鼻子说:“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这样没能耐的男人!”

面包和爱情哪个更重要?大多数人在生活中选择爱情,也在因为没有面包死亡迫近的时候抛弃爱情。现在,我和她都是站在爱情一边,过的也多是耳听爱情的生活,我们并不会花时间思考在一起是对是错,我们只知道,爱就在一起。

长辈教育晚辈:“真正的爱情不能只是‘我爱你’,单纯的爱根本不足以支撑两个人走过一生。”

当我越来越成熟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我相信她也明白,因为女人总是比男人成熟的早一些。最后,我们或许难逃分手的命运,只是现在我们都不去考虑,以后的事总是走一步看一步,能解决,就一起解决,实在遇到什么困难,再另做打算。

我自大的时候曾对她说过:“今生非你不娶,以后的重担就让我来扛。”

我自卑的时候曾对她说过:“好像未来没什么希望,我还是太弱小了。”

只是她都不曾说过什么,好像是时间在走,我不断的变化,而她留在了高中最开始相遇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呆呆傻傻的女生,可是她陪我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等到我大学毕业投入工作时,我和她好像越来越陌生了,或者说是我变化太大,她已经完全看不透了。这几年虽然我们常常会在一起,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的,对她愈发冷淡。我也常常告诉自己:“这个人是你的女朋友,怎么可以对她冷漠,让她孤单。”可惜我就像是在选择沉默同时,签了一个分离的合约,无论我怎样努力,也找不到值得开口的话题。

我们分手了,我说她耽误我工作,我自己都觉得如此荒唐。

她问我:“知安,我们这几年,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我多想告诉她,其实这么久,你比一切都重要。可是我选择沉默,因为我也明白,我们回不到过去了,至少因为我的改变,我不再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我变成了世俗的人,在物欲横流的世界才能过的安心。她爱的,是曾经那个高中生,我还记得那个高中生充满自信阳光,我还记得那个高中生曾对喜欢的女孩许下一生的诺言。那个人不是我,至少,现在的我已经没了当年的影子。

最后她离开的时候,都是哭泣着走的。

“雨鑫,可能我们当初选择坚持,本就是错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是彼此的牵绊,可牵绊牵绊,牵挂与羁绊同在。那时候我以为我有足够的力量,能够牵着你的手,走过所有风雨阻碍,可现在我才明白,有时候幼稚一些,才能更幸福。”

当初爱的时候,我从没有想过你哭着离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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