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管涔山。
管涔山位于山西宁武县,山脉分布较广,沟壑纵横交错的管涔山,在惨白的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神秘!
午夜,随着气流的上升和温度的下降,山里升起了白雾,袅袅白雾之中若隐若现的山峦,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陈茂,还有多久才到目的地?”我抬头看了看在月光下巍峨耸立的群山山峦,停下脚步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喘着粗气叫住了走在我前面两名男子中,一名个子较矮,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衫,背着一个军绿色帆布包的男子。
“快了!”陈茂环顾了一下四周,回答道。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八次回答我‘快了’,每次我问他他都说快了,从晚上七点半到现在凌晨一点半,整整六个小时过去了,按照他先前所说的两个小时路程,已经远远的超出去了两倍。
“陈茂,你确定你没忽悠我们?”
一路上,一直没说过一句话,性格比较内向,只是紧紧跟在我身后的郁雪,也有些怀疑起陈茂的话来。
“我说郁雪,有他这么一个活死人在,我们自然走得慢了!”一向都在女人面前表现得很有主见的陈茂,这次自然也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
我,陈茂,陈建军《陈建军和陈茂是兄弟》,郁雪,四个人都是‘零度探险队’的成员。
我属于那种比较不起眼的人,由于身体的特殊,白天不出门的我虽然是探险队的一员,但是认识我的就只有眼前的三个人。我的皮肤天生不能见阳光,一见到阳光就浑身就会起泡溃烂,医生说我这是天生的皮肤阳光过敏,除此外,我还有一双特殊的眼睛。
我的眼睛在白天就跟皮肤一样,也不能见阳光,不,准确的来说是我的眼睛在白天压根儿就见不到阳光。因为,白天的时候我的眼睛乌黑如炭,没有视力,看不见一景一物,只有天黑之后我才能拥有视力。
认识我的几个人,都叫我活死人。
这个绰号,从我五岁时就跟随着我,一直到现在,要是偶尔没人叫我名字的话,估计我早把自己的名字给忘了——甲辰。
我一直不懂三件事,一个是我的皮肤,一个是我的眼睛。
另一个就是我的名字。
甲辰,据说是我那从未谋面过的老爸取的,因为我出生在辰时,加上我姓甲,所以老爸为了节省取名字的时间,就把我出生的时辰的辰字加在姓的后面,然后就有了甲辰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给了陈茂一记白眼,说:“由于我眼睛只有晚上才看得见,所以我是我们四个中在晚上走得最快的人,明明是你自己走错了路,还偏偏赖到我头上,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些不讲理么?”我的话,让一向都比较大男子主义的陈茂脸上有些抹不开。
“嘘——”就在陈茂还想张嘴辩解的时候。
忽然,走在最前面,站在一块岩石上距离陈茂不足一米拿着手电四处乱晃的陈建军,转过身来,对我们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露出一脸吃惊的晃动了几下他右手中的手电,示意我们去看他所指的地方。
我们顺着陈建军手电光柱的方向望去,顿时,眼前的景象就吓了我一大跳。
只见,在距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棵粗壮高大,起码有二十米高的松树,在松树距离地面约十米位置,有一根碗口大小的树枝,一具穿着红色长裙,披头散发的女尸,正在半空中飘荡,由于她面对着我们,加上陈建军的手电光正好照在她脸上。
因此我们一眼望去,一张舌头坦露在外,双眼凸起,脸上表情痛苦,扭曲,狰狞的脸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不知道陈茂他们三个人能不能看清楚,但是我这个在夜里跟猫头鹰一样拥有夜视能力的人在配上手电光,所以看得十分的清楚!
吓出了一身冷汗,头皮发麻的我,在看清女人那张脸后‘哇’的一下将刚吃下去不久的压缩食品,全给吐了出来。
当我吐完在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陈茂,陈建军跟郁雪三个人都不在身边。
再一看,他们三个竟然已经跑到了那吊着女尸的松树下去了,并且还在小声的议论着。
我这才想起来,他们三个,郁雪是青年入殓师,陈茂跟陈建军两个人都是做人体标本的,在他们的眼中尸体除了没呼吸外,我想也没别的什么区别。相比之下,我这个仅仅只是热衷探险,喜欢野外生存的人就显得格外的弱不禁风了。
我连着喝光了两瓶矿泉水,这才镇静了下来。
镇静下来后我往前走了两步,走路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有些颤抖,每迈一步都觉得有些艰难。走了两步我就在一颗小松树旁停下,然后抬头强忍着内心的翻腾,端详起我面前的女尸来。
仔细的端详下,我发现她的脸形是典型的瓜子脸,披散着的头发很长,到了她的膝盖位置,她那纤细修长的双手呈爪状的垂直在空中。身上穿着的红裙是那种偏远地区常见的定制的深红喜服,脚上穿的是一双一尘不染的跟衣服一样深红的手工绣花鞋,鞋身秀的是一对鸳鸯。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上去的?”陈茂一脸狐疑的自言自语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们看,四周都没有脚印,树干上也没攀爬过的痕迹。”身为入殓师,除了性格内向外,郁雪也是个十分心细胆大的女人,她用强光手电照了照地面和树干后,也狐疑的说:“这还真是奇怪!”
“会不会是移尸到此的?”我弱弱的插了一句嘴。
我的话一出,自己就后悔了,因为,我是个在晚上不用手电就能看清一景一物的人,在他们几个在那里讨论的时候我也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地面上除了他们三个的脚印外,连野兽的足记都没有,松树的底部也没攀爬脱落的树皮什么的,所以说这具女尸不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被人为的转移过来的,可是,不是人为转移而来那么她又是怎么爬上那么高的松树上吊的呢?
更为诡异的是,她身上穿的那新娘穿的深红长裙,也就是说她是在新婚期间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岭的管涔山腹地中来自杀的。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自杀,因为我们走了六个多小时,附近没有见过一个村庄或是散居的人家。按最慢的速度来算,一个小时走四公里公里,那么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二十多公里了。
她一个女人想要上吊自杀,完全不用跑这么远的路。
“不像,可是不像又说不通!”陈茂第一次没有趁机奚落我,他放下托腮的左手,思索了一阵后,没在说话。“你们先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身为陈茂哥哥的陈建军说:“俗话说死者为大,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她放下来,或者报警?”
听了陈建军的提议,我跟郁雪还有陈茂面面相觑了一下。
谁也没说话,因为这个时候我们都在心里思忖该怎么做,想了一阵后,我们决定还是报警,毕竟人命关天,倘若我们自己把尸体放下来的话,一时半会肯定解释不清楚,弄不好还会被涉嫌谋杀给关起来,因此我们决定报警。
然而,当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才发现,这山里没有信号。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继续往前,等有信号的时候再报警。
一路上,他们三个都在讨论女尸的事,而我则是显得有些萎靡,因此,一路上我只是心不在焉的跟着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走到了管涔山分支的一座山中。
这座我不知道名字的山,跟之前的不一样,这里不是先前的喀斯特地貌,之前到处都是岩石,因此前面一路上都没多少树木,最大的也就是那女尸上吊的那棵松树。而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树木非常的多,跟来的时候所经过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严肃的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跟云贵川的山林一样。
树木十分的密集,满山都是荆棘,因此我们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不少,靠着几把开山刀在密林中开路,感觉一下子就从如履平地变成了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变得十分的艰难,我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被带刺的荆棘丛给豁开了无数道口子。
手臂和大腿到处都是血痕,显得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