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青年。
就像一个普通青年一样,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寻常朴素的穿着,普通的脸孔,普通的身材,晃眼看过去一切都和寻常路边的青年没有区别。
除了他脖子上套着的仪器。
这个看上去奇异又沉重的东西会让每一个人看到这个青年时目光都只会注意到他的脖子上。
那就像一个巨大的铁质项圈,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纹路和更加奇怪的小零件,中间有一个小孔,白气不停从孔中喷出。
大青第一眼看到着铁圈就很难受,青年和这个项圈没有丝毫协调感,让人有一种想替他把这东西扯下来的冲动。
‘好像是个呼吸机。呃..我不太确定,以前帝都魔法学院的那帮老疯子摆弄过一个看上去相似的。不过尺寸上完全不对,我记得之前那个要小上很多,看上去也没有这么复杂..’
‘用途是什么?’
‘哦,那帮老家伙宣称这个发明可以帮助那些自己呼吸困难的人重新自由地呼吸,需要的只是在他们的喉咙上打一个小孔,然后再做一个小小小小的手术。不过没有人给他们做实验,主要是这东西看上去太古怪了。结果前前后后他们做了三年,在全学院的法师会议上被否决。然后就没人在碰这个东西了,这帮老疯子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你可以问问这个小哥的是在那买的,但是我结合了之前他说过的话,或许他对我们不是很友好,而他又不是刚刚那种肉脚,所以你可以改天再问他。’
‘你也感觉到了?’
‘感觉到什么?’
‘他很强。’
‘啊,没有没有,只是他带着的玩意太炫酷,你见过有肉脚用这么炫酷的装备么。话说你觉得他很强?’
‘是的,直觉告诉我他很强。’
是的,比起奇异的项圈,他本身带给大青的感觉更强烈。
那是深深的违和感,看上去虽然到处都是如此的普通,可当所有的东西组合在一起时就会让人看着恶心,烦躁,不安,这感觉就像是在宁静的草原上突然想起一千个唢呐的吹奏声,而每一个都吹奏这不同的曲目。
项圈青年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大青。
马尾姑娘伸开手挡在大青面前,微微侧过脸悄声对大青说:
“带上你姐姐外后面跑,后厨有门可以逃,叫上那两个厨子一起。”
“这..”
“快跑,不要犹豫,也不要担心我,我会想办法的。”
“不是,我想问,这人谁啊?”
说着,王大青一闪站到了马尾姑娘前面。
‘你疯了?想找死别带上我啊!’神说。
姑娘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大青却整理了一下表情,挺拔地站着,一脸无惧地看向对方。
他受够了,从一开始事情就不对路,先是那帮四处奔逃的顾客,然后是马尾姑娘的保护,连神也告诉他要逃跑。不,凭什么要逃跑,这帮人简直莫名奇妙!他猜测这人应该是刚刚那几个小流氓的头头。哼,不过是个邪门歪道,何须惧怕。他的怪异确实给大青的精神上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而且冥冥中大青也能察觉他应该非常强,可那又如何?刚刚那三个人不也很强么,还不是被自己狠狠地收拾了。自从刚刚斜道体现了其威力,大青就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或许这一仗会很难,但大青无所畏惧。
大青恶狠狠地盯着项圈青年。
青年会以一笑,转身离开了。
与他给大青带来的压力一样,大青也给他带去很大的压力。
他刚说完那句“咦?东方少年?”就感觉不对了,他能感觉到屋里有一只怪兽,身体本能的战栗并紧张起来。那是兴奋,也是恐惧。
他再仔细看向屋内时,才发现自己错了。
那不是怪兽,那是一个深渊,他只看见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不见五指的黑暗。
东方的剑圣让他感觉像狮子,勇武且优雅;奥拉尊主让他感觉像独角兽,强大而美丽。这是他之前遇到过世间最强大的人..直到今天。
他不确定,到底是谁让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感觉:那个东方少年或者那个蒙面女子。
他能确定的是,他再往前踏一步,深渊就会瞬间吞噬自己。
他不怕死,他热爱死,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美丽地死去。但他也讨厌愚蠢,讨厌不自量力。
所以他离开时一句话也不说,毫不犹豫走了。
‘真是一个聪明人。’神说。
‘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的来,说话用莫名其妙的声音,又莫名其妙的吓跑一帮人,最后什么也没做又莫名其妙的走了。你还说他很聪明?’
‘至少他不想某些蠢货那样莫名其妙的去找死。’
“呼,”马尾姑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大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捡回了一条命。”
大青愈发不服。
“他谁啊,神经病一样,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马尾姑娘苦笑着看着大青。
“他的确是神经病,但那是世界上最强的神经病。你应该刚来艾尔哈拉,所以不认识他。他是伊莱克,是一个征服者。”
大青发懵。
‘征服者是七星阶位法里的第六星。什么,七星阶位法你也没听过?好吧,简单来说,七星阶位法就是像你们东方的剑举和道举那样给一个人的实力定级别的方法,征服者是第六星,大概相当于一个九级或者十级的剑师。顺便说一句,你现在的实力大概连一星也拿不到。’
十级剑师!!!
征服者是第六星!!!
你连一星也拿不到!!!
这几句话在他头中不停回响!
他真的太愚蠢了,太不自量力,竟想挑战一个十级剑师!
现在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捡回了一条命。
‘不要太自责,无知也是勇敢的一种嘛!’
大青苦笑,他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夸他还是贬他了。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大青以为是那个项圈青年回来了,慌乱地摆出一个架势。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