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心中得意非常,脸上也不免带了出来,眼神开始变得轻视了起来,似乎看到了自己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场面。
尚且不说这方子是自己媳妇的,就说这大妈平时可没少欺负自己的母亲,少年也是十分的厌恶她。
他扬起脸,笑得十分的稚气,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天真的询问,“我记得婶子家中有一套实木家具,和玉婶子家不见的那一套很像?婶子好像经常在宜嫂子家的菜地里鬼鬼祟祟?我好像听到一次婶子在咒骂自己的婆婆早死?管子哥被大个打破头好像是婶子指使的?我记得婶子十年前从母亲手中借了一贯,可否还给我?……”
越听,大妈觉得头皮发麻,心中暗恨,恨不得拿针将少年的嘴给缝了起来。见少年还有接着说下去的样子,赶紧将话接过来,“哈哈,我还有事,先走了。”
吨位大得像一座山一样的大妈,像疾风一样“嗖”的一声,就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圆点。
玉婶子、宜嫂子、管子和大个的母亲等人慢慢反应过来,
“好呀,我说我家的那套家具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这婆娘偷了去!”
“……我家的菜、鸡蛋怎么天天丢,全是这贼婆子偷摸了去!”
“……我家大个这么乖巧怎么可能用石子砸人,原来是这好事鬼挑唆的!”
“杀千刀的,竟然让我家管子受了无妄之灾,到现在脸上还留着疤痕,因为这,讨了一个泼辣好吃懒做的婆娘”
……
之前被点到的都撸起袖子,怒气冲冲的跑去找那位大妈,没有被点到的也都跟在后面,暗自思忖自家丢了什么东西,怎么让她赔偿,一群人像一座被点燃的火山一样。
于是哗啦啦的一群人一哄而散,仅留下的一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在少年纯真的注视下,打着哈哈遁走了。
张沫沫心中一暖。
自从来到异世以后,一直都是她自己一人张牙舞爪的面对所有对她怀有恶意的人,即使是在现代,也因为自己武力值高,让家人十分放心,很少受到来自家人朋友的保护。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头一次尝到被保护的滋味。
她只觉得心像一团软软的棉花糖一样,甜蜜酥软。让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弯了双眼,心跳加速,红了双夹,在少年专注的注视下,那双纯粹的眸子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少年的全世界的错觉。热辣的视线像火一样灼烧了她的全身,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少年对自己的战果得意洋洋,转身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像一只期待主人表扬的哈巴狗。
张沫沫手痒的握了握,心也像被挠得痒痒的,手再握了握,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发髻,捏了捏他软软的耳朵肉。
柔软的手让少年头皮发麻,兴奋的。双眼闪闪发光,身后只差没有尾巴甩摆起来。
少年的脸五颜六色的变化,时而一脸激动,时而一脸铁青,时而一脸高深莫测,时而一脸黑线……就像一块调色板一样,让张沫沫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扑出一声笑出来,将少年拢在怀里,低头一看,此时也不知道少年在做什么美梦,正裂开嘴傻笑着。
瑶瑶头,暗道少年小孩心性。她任由少年牵着自己的手,无论做什么都不放开,将小鸡崽赶到菜园里,将罐子摆到柜子上,将米面送到厨房里……即使手心开始冒油腻腻的汗,自己竟也没有丝毫想要甩开少年的手的意思。此刻的她只想纵着少年,让他一直保持那双纯粹的双眼。
此时心中眼中只有少年一人的她不知道,她们离开的地方,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位仙气飘飘、似有似无的男子。男子皱着眉头久久伫立,似乎面临着什么难题一样。
风一吹,一息之间,再仔细去看,竟没有了男子的身影,就像他来时一样,走的也无声无息。只留下两句若有若无的“怪哉!怪哉!”消散在风中
翌日,村中出现了一位俊秀非凡的大夫,为村人所津津乐道,这位大夫是否有娶妻,年龄几何、家中资产如何……当然没有家产也不介意,一时之间,风起云涌,家家户户送饭送菜,只差没有踏烂他家门槛。
这与张沫沫他们就没什么关系了,她此时,正忙着招待一位
贵客。
文昌书院院长、章阗的夫子——刘豫西。
她暗暗懊恼自己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学!
刘夫子暗暗审视自家得意弟子新娶的媳妇,想到少年,想起来都是心酸呀!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竟被这等“恶妇”的被叼走了。
少年自小有神童之名,是刘夫子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无奈前段时间少年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想要娶这名声扫地的妇人,气得他直言,若娶此子,你就不要来上我的课了。本是气话,哪想少年竟是当真了。如今,书院开学半月,不见其半分踪影。
若不是其父与他相交甚笃,若不是少年乃大材,若不是他爱材如名,他也不会来这一趟。刘夫子暗暗为自己找借口,绝不承认自己关心少年。
想到上回当着所有学生的面,被赶了出来,只觉得被伤了面子的少年心中堵着一口气,也不搭理刘夫子,一脸高冷。
若是其他人看见这样的学生,恐怕会破口大骂。
张沫沫连忙将张小鹤推到面前,让夫子看看其是否有慧根。
为了避免尴尬,刘夫子漫步精心的、淡淡的教张小鹤背四书五经,不想转瞬拍腿大,“善!善!善!大善!”
这孩子竟然只教了一遍竟全都背出来了,其资质比之少年分毫不差。有生之年竟能遇到两个天资如此聪颖之人,他只觉得上天实在太厚爱自己了。激动得不能自已。
后之后觉的“哼嗯”,眉头一皱,原来竟是因为太激动了将胡子给扯了下来。
看着小孩,怎么看怎么喜欢,看哪哪都顺眼。
一看刘夫子眼中只有自家的大舅子,本来满不在乎的少年危机感爆满,连忙跑到刘夫子面前装模作样的背书,同时用眼神示意:看,这一个月,我可一点也没有落下!
刘夫子此时眼中哪还有他,伸出手连连往他扇扇,“去去!去!”,然后宝贝的对小孩上下其手。
宝宝委屈!宝宝伤心!宝宝求安慰。
少年一脸被抛弃,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张沫沫,求抱抱,求安慰!
若不是小孩年级还小,刘夫子很不得马上就将其收为弟子,此时的他满满都是小孩,眼中哪还容得下“过期”的少年。也因为小孩,他看向张沫沫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上下打量一番,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