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在宫中,又不想给凤九添麻烦,所以萧鱼收起自己一贯大咧咧又散漫的性子,就如同长安城中所有闺秀们一般,举止优雅端庄。
要保持这份优雅端庄,自然不能在上奔下跳,所以她索性坐在屋里看书。忽然,外面传来宫女的传唱:“皇后娘娘驾到!”
萧鱼放下手中的书,不急不缓的跟着迎了出去,但见皇后娘娘已经到了门口。她连忙弯腰行礼:“臣媳见过母后。”
不想,手忽然被皇后一把握住,亲自扶着她起来,“自家姐妹,以后也不必在叫母后了。”
萧鱼一脸疑惑,心道这皇后娘娘是不是被穿越了?却又见皇后娘娘身后的那女官一脸笑盈盈的行礼道:“奴婢贺喜萧姑娘!”
“萧姑娘?”任由是如何淡定的萧鱼,也忍不住挑起了眉,目光朝皇后娘娘看过去。
其实,皇后娘娘也有些开不了口,毕竟她先前还是自己儿媳妇。但是,她如若不先开口,定然会让那个女人抢了先的。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咬着牙下了决心。
朝左右望了一眼,将起拚退,一面依旧握着萧鱼的手,将她带往屋中。她身后的女官尾随而来,将门关了,替两人斟了茶。便木偶一般的立在容皇后的身后。
萧鱼不说话,只是一双火焰满灼人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容皇后的脸。
容皇后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不已,但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处地,便开口道:“陛下当初与你和老四订下这桩婚事之后,便无时不后悔。”
“木已成舟,不知道娘娘此刻说这些,又是何意?”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萧鱼从来就不会示弱,哪怕是在皇后娘娘的面前。
容皇后倒并未生怒,反而是有些过意不去道:“所以陛下想到了个万全之策,眼下已经有人传旨到厉王府上,不日就会传出你暴毙的消息,左右老四也没回来,而且他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你该是知道的,所以本宫觉得,这样倒好。不过你也不好在宫外抛头露面,免得被人发现,所以陛下已经让人收拾出了摘星楼,以后你便住在那里罢。”
萧鱼明白了,皇帝这是看上自己的色了?还是他到底不放心,所以必须把自己禁在宫中?可是禁在宫中有很多理由,为何要以这样的法子,难不成这老不死的真想吃嫩草?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自己好歹是他的儿媳妇啊!
见她没有说话,容皇后也不着急催促她,反正这样的事情,落在谁的身上,也不是一下能想通了的,方才知道还不是一样,想了半天才接受过来。
不过她觉得,萧鱼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厉王年轻又如何,到底是不全之身,能给她什么?她到时候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可能有,可是在宫中就不一样,她可能为成为冠绝六宫的宠妃,能得到这天下最为尊贵的男人的宠爱。
不过容皇后知道,萧鱼还年轻,兴许很多事情看得没有那么远,所以便继续劝道:“你想,若是你在厉王妃,一辈子就只是厉王妃,可若你在宫中住下,那么里以后前途必然不可量,到时候不止是你,连你们晋侯府都有可能一跃成挤入三大家族之列。”
她的话,对于劝导萧鱼没什么作用,反而是落实了萧鱼的猜想。萧鱼有些悲哀的看着容皇后,这个女人不得宠,看来还是有一定原因的,这样的一个笨女人,能坐在皇后位置至今,也算是老天开眼了。
“既然陛下的旨意已经到了厉王妃,那么想必我也没有拒绝的机会?”她秀眉微挑。也不知道是不是容皇后的错觉,她觉得这一瞬间的萧鱼,并不是自己先前所看到的那个低眉顺眼,如同长安标准的长安闺秀,端庄大雅,温柔。
容皇后愣愣的看了她片刻,才收回目光:“此事于你是好,于你们晋侯府也有无穷的好处,何况女人的一生,有个真正宠爱自己的男人,才算完整。”
“噗~”萧鱼轻轻一笑,凤眸里逸出一朵勾人的笑意:“不知道皇后娘娘所说的真正宠爱是怎么样的宠爱法?”
这种话,一般不可言传,只可意会,但容皇后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她还执意要问,分明就是为难容皇后。
容皇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张着口却不敢责斥。因为她一想到陛下让萧鱼去住摘星楼,这分明就是已经告知了她,萧鱼的重要性。所以最后她咬了咬牙,忍住怒意道:“厉王已经被阉了身,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啊。”萧鱼淡淡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我已经跟厉王有过书信来往,他承诺可以让我在府上随意养小倌!”缓缓站起身来,踩着细碎的莲步走到容皇后的身边,可是同样的踩着莲步,容皇后感觉到的不是闺秀的端庄,反而是一种勾人的妖媚。只听萧鱼继续道:“年轻英俊的小倌选之不尽,我为何要选一个土埋半截的遭老头呢?”
这话,若是正德皇帝亲耳听到,只怕要气得半死。
但萧鱼不怕他听到,也敢确定容皇后没有这个胆子把话传出去。见容皇后脸色难看不已,她却也没有放过容皇后的意思,弯下身继续问:“我想,就算是皇后娘娘您,也会选择前者吧,毕竟这后者,又老又还有那么多女人,若真在这里留下,只怕一年半载的还沾不到半分雨露呢!”亲昵的语调让容皇后心里发毛。
“你……你这大不敬!”容皇后被困在皇后这个母仪天下的端庄壳子里已经多年,再无年轻时候的刁蛮泼辣,所以此刻纵然心中如何气愤,也骂不出一句来,只得满目愤怒的瞪着萧鱼。
而她身后的女官,此刻正在衡量,自己到底站在哪边。最后,她决定自己还是假装不看就,能住摘星楼的,必定能冠宠后宫,但容皇后到底是后宫之主。
所以她沉默了,这样一个都不得罪,反正自己的身份低下,主子们争执,她不插嘴是对的。
不过这个时候,女官更为后悔的是,自己为何斟了茶水之后没有立刻出去,反而留下来听了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