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是金属做的,特别的坚硬,盔甲兵走起路来把盔甲摇得磕磕响,在阴风阵阵的伴奏下,变得十分的恐怖。
盔甲兵他们并没有任何的血肉,他们只是单纯的一副骨架,没有了血肉的支撑,上颚和下颚上下摇晃,早已经石化了的牙齿咯咯咯的只响,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感觉。
不知道是纸扎房的质量差,还是盔甲兵身上的盔甲太重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震得枯井底下的房子摇摇晃晃的。
一向冷静沉着的傅子轩也开始有点呆不住了,他的头上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因为,此时的他,身体很虚弱,根本没有能力单独的对抗一只盔甲兵,即使那个盔甲兵的能力很小。
就在傅子轩皱紧眉头的时候,一双大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傅子轩被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一看,这个人是沐景。
沐景微微一笑,调侃着傅子轩说:“哈哈,人家都说,士别三日,另当刮目相看。一千年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变得成熟了,结果没想到现在,你还是这样,遇到点小危机你就绷不住,说好了的冷面上仙呢?”
阴风阵阵,铁甲声响,本来这是一个挺恐怖的一个环境,没想到就被沐景三言两语给化解成了一个趣逗的笑话。
傅子轩忍着身体的疼痛,勉强笑了一下,说:“这世上最了解我的莫过于鬼手神医沐景,你这么一提醒我,我才想起来,原来我们已经有一千年没有见面了,看来,我是老了。”
听到傅子轩这一番话,沐景耸了一下肩膀,说:“你这也叫老?你这样就算老的话,那我这个比你还大两岁的景哥哥不就变得更老了吗?”
说着,沐景还假装摸了一把莫须有的胡子,然后装咳了两声。
就在傅子轩和沐景两人叙旧,谈笑风生的时候,盔甲兵又再一次经过囡囡的枯井,一次又一次的踩踏枯井旁的土地,导致枯井里的纸扎房开始掉下一些碎石渣子。
囡囡很害怕,她怕这个明哥哥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唯一的一件礼物,被摧毁。
她惊恐的抬头看着纸扎屋的房顶,好像想到什么了似的,她带着墨雲流染急匆匆地往傅子轩和沐景所在的房间跑去。
囡囡一看到傅子轩和沐景,扑通一声,直接往下跪,一边磕头,一边说,她说:“求求你们了,仙长和神医,求求你们赶快走吧,你们再不走,你们再不走,明哥哥送给囡囡的唯一一件礼物就要毁于一旦了。”说着,囡囡还带上了哭腔,两行清泪从明如珍珠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听到这番话,看到此时的这一幕场景,沐景不禁觉得好笑,他在扬言说要帮囡囡医治墨雲流染之前就已经调查好了囡囡的全部身世。
他知道囡囡是墨雲流染的亲生妹妹,他知道囡囡和那个衣冠禽兽的明秀才的那些痴男怨女,悲凉十分,泣歌泣血的“缠绵”爱情故事。
其实说实话,明秀才根本不爱囡囡,他只是贪图荣华富贵,贪图名利财富,贪图官职仕途,贪图权利盖天。
想当初,想当初囡囡所出家的那座尼姑庵——静心庵,可是长安最出名,最有名,最灵验的一座寺庙,民间坊间都四处传扬着一个故事。
从光坊年间(一个不从在的朝代,避免大家误会联想)开始,静心庵就存在于这个世间,有一次一个吴家死了一个太爷爷,但是吴家很穷,请不起寺庙为吴家太爷爷诵经超度,静心庵的主持看见了,她知道吴家是一家颇有善心的一个家族,所以大发慈悲,为吴家太爷爷诵经超度。
超度完成后,吴家一家老老少少都佛光罩顶,金光渡身,不久以后都升天,当了神仙。
所以,大家都说,谁家能请得了静心庵的主持为他家超度,他家必定升仙,去往天庭当极乐神仙。
这不,碰巧了,长安有一个周氏,周氏可是长安赫赫有名的富贵人家,他们并不行善事,他们作恶多端,可是他们的家主又特别的信佛,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人称颂的大善人,大慈悲家,他自己一直觉得他死后一定能升仙,当个快活神仙。
就这样,直到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他的族人就尊崇他的遗嘱,找来静心庵的主持为他诵经超度。
囡囡是静心庵里最有资质的一个尼姑,主持很想留住她,但又不能留住她,因为她得遵从囡囡的母亲的遗言,不让囡囡出家,但是又要带发修行,直到囡囡找到如意郎君,才可让她还俗。
主持接了周氏的那单子生意,就带着囡囡一起去诵经超度。
穿着尼姑服,盘着道姑鬓,不施粉黛,但是又继承了墨雲家出色的资质,这时候的囡囡绝对是颜值的巅峰,一颦一笑,都能惹得众人示以迷恋的目光。
作为一个富贵人家的子弟,好色是最普通不过的基本性格,周氏的新任家主,周富贵就是如此,明明都四十好几了,还想老牛吃嫩草,他自从在囡囡进门时看见了她后,诵经超度之时,他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囡囡,盯得口水直流。
他想霸占了囡囡,可是你觉得囡囡会从了他吗?肯定的回答是,不会,所以,周富贵想出了一条妙计,找到了明秀才,让他用苦肉计引囡囡上钩,然后下药给囡囡,让囡囡给他睡。
没错,明秀才成功了,他成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名利,富贵,官职,仕途,还有权利,但是他又于心不忍,他觉得他残忍的利用了囡囡的身子,达到了他的目的,可是,可是又让囡囡死后无处可归,所以他心怀愧疚,烧了一个价值才五枚铜钱的纸扎房给囡囡,一个身价五万两银子的县令,这好意思吗?
当看到囡囡这么心疼这个纸扎房的时候,沐景差点想笑了出来,这个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痴情?
说到了解,没有人能比傅子轩还要了解沐景了,即使是通过一个细微的表情,掩藏后的表情,傅子轩都知道,沐景他,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沐景是在憋笑,他觉得沐景笑得好无耻,人家心疼情郎送人家的东西,他笑什么?
他实在是看不爽,一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沐景的后腰。
沐景吃疼得紧,他一转身,毫不顾鬼手神医的高冷形象,直接破口大骂:“你什么意思啊,我笑关你什么事啊,你有必要要掐我吗?”
傅子轩淡淡一笑,说:“很有必要。”
“行!你厉害,你牛掰!竟然敢拆我的台,傅子轩,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救你了!”一边说,沐景还一边做抹脖子状。
墨雲流染彻底被刷新三观了,什么?高冷的掌门会拆台了?
就在墨雲流染还在难以置信的接受事情的真相时,不知道从哪里砸下来了十几只盔甲兵,每一个都凶神恶煞,而且,很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