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跟范姜争辩了几句,突感无聊,心想自己和一个小孩谈大是大非,真是愚昧。
他缓步上前,走到范姜身前,一把拉住他的上衣。范姜被轻易的拎了起来,胸口被扯的生痛,从独孤信骂道:“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独孤信懒地理他,正欲拎着范姜直接御剑飞回烈火宗交差,谁知右腿被一双手抱住了,他低头一看,张远山一脸哀求地望着他。
“上仙,你要带他去哪里呀?别是要害了他性命不成?”张远山开口问道。
“张叔叔,你别管我,走呀!”范姜痛哭道。
独孤信眉头一皱,也不言语,右脚抬了起来,把张远山提了起来。他用力一甩,臃肿的张远山竟飞出了十几丈远,强大的力道瞬间击垮了这个中年人的躯体。
张远山像滩烂泥躺在地上,口鼻中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爹!”
张珲水刚要跑过去看他父亲,独孤信却开口说道:“别动,不然连你也打死。”
张珲水闻言,硬生生停住了,绝望地望着盯着独孤信。
“这世间怎么这么多的****,太TMD烦人。”
独孤信只觉得心烦,他招来长空,正欲上剑。
“先别走,老道有话说!”顿时院中所有人耳畔传来浑厚的人声。
独孤信环顾四周,并未见到说话者,恼怒道:“虚张声势,给我出来!”
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亮光,宛如流星降临,从天际竟然飞来了一个身着黑色薄纱道袍的白发老者。观来者,面容慈善,身材修长,发丝白如雪,被一根皮筋随意捆扎,真的好一副清风道骨的样貌。
独孤信心中打鼓,面前的老道颇为古怪,千里传音之法和不适用法器御空飞行都令他震惊不已。
老道手抚长须,笑道:“给老道一个面子,把这小童留下。”
独孤信问道:“为何?”
“老道我一见这小童甚为喜欢,打算收他为弟子。”
老道虽然面带笑意,话语也不强横,但听在独孤信耳朵里却倍感压力。这老道给他太大的压力,见到烈火宗那老怪也不过如此,其实力肯定逆天,既然人家发话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历经无数事变的他,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忍一时才能活的长久。
独孤信略微思索了一番,放下范姜,抱拳作揖,道:“前辈既然喜欢,那领去就是,我即刻就走。”
老道眯着眼,笑容依旧:“既然道友如此爽快,我也不妨奉劝你一句——你修炼的金身之道靠的是异端邪术,日后不得再用。”
独孤信闻言,心中不屑,面上还是一副悉听教诲的样子,回道:“晚辈悉听教诲。”
老道突然语气陡转,挥了挥手,说道:“走吧!走吧!”
独孤信哪还敢逗留,匆忙御剑而去。
范姜见独孤信走后,突然双膝一跪,向老道哀求道:“道长,你肯定是个法力无边的人,求你救救我师兄和张叔叔吧!”
在旁的张珲水也跑过来哀求道:“仙人,求你救救我爹,救救他吧!”
老道闻言,心中一喜,衣袖一挥,一阵清风将范姜和张珲水扶了起来。
“不用着急,独孤皓命不该绝,你喂他吃下我手中的丹药,他自会修养调息,数日后就能痊愈——”
范姜接过丹药给虚弱的独孤皓服下,转头问道:“道长,那张叔叔呢?”
“是呀,那我爹呢?”
老道直言道:“张远山受了重伤,经脉全断,气息全无,我替他接上筋脉倒是简单,只是这气——”
“这气要如何?”范姜和张珲水异口同声地问道。
老道解释道:“活人的气就是命,他本来命该如此,可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其子愿意借寿元给他,应该还能活上数年。”
范姜望向身旁的张珲水,张珲水望了眼毫无声息的张远山,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对老道说道:“道长,我命硬,我愿意把我寿元给我父亲。”
老道闻言,哈哈大笑,冲范姜说道:“你得拜入我门下,我就替他接上筋脉。”
范姜慌忙叩头,大声说道:“师尊,受徒儿三拜。”
“好好!没想到我【青云子】晚年还收了一个好徒弟,起来吧。”
老道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镶着金龙的三寸长针,他见范姜好奇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长针,开口对他说道:“这是上古法器,名叫太阴针。”
说话前,老道把手中的太阴针往张远山躯体处一抛,口中默念法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太阴针发出了一团光亮,把张远山整个躯体都包裹在其中。
半刻钟之后,老道收回了太阴针,对张珲水说道:“你过来。”
张珲水慌忙上前,一双大手按住了他的额头,顿时他只觉胃中生出一股反胃恶心的感觉,整个身子都像被掏空了一般。
“命确实硬,我收你二十年寿元。”老道收起手掌,开口说道。
张珲水刚要张口拜谢,一阵晕眩感传来,随即晕倒了。
老道走到张远山跟前,如法炮制,把手掌放在张远山的额头上,张珲水的寿元就入了张远山的身体里。
范姜看着老道神奇的手法,心中感叹不已,问道:“师尊,张叔叔得救了?”
老道起身笑道:“你过来探探他的鼻息,是否平稳。”
范姜闻言,上前伸手一探张远山的鼻息,果然如老道所言,平稳无碍了。
“谢谢师尊。”范姜再次磕头拜谢。
“起来吧,你心性甚佳,天资卓绝,也不枉我连夜赶来找你。”
找我?范姜心中疑惑,问道:“难道师尊知道我?”
“果然是天选之人,聪慧过人,各中的原由我改日再跟你说,你现在即随我走,留在此地恐生事端。”
“徒儿遵命,只是刚才打斗,府中的杂役仆人都跑走了,张叔叔和师兄还躺在地上——”范姜面露难色道。
“这你不必担心,这青年片刻后就醒,”老道望向张珲水,说道,“他自会找人打理。”
“那我就不担心了,师尊,徒儿现在即随你走。”
老道临走前嘱咐道:“你把眼睛闭上,飞行途中切不可睁眼,不然罡风会伤了你的眼睛。”
范姜点头称是,老道见范姜闭上了眼睛,长袖一把,直接把范姜身躯包在袖袍之中。
闭上双眼的范姜只觉阵阵罡风迎面而来,吹得他皮肤有些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