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总是最难熬的,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的轮换,多少个护士的进进出出,手术中三个大字才终于暗了。
“帝先生,这位小姐的脑部受到严重创伤,怕是记忆暂时停滞”院长擦擦额前的汗,生怕惹到了这个祖宗。
“她没事吧”
“幸好,幸好,她手里抱着的照片替她阻隔了一些冲击,不过”院长看看帝无君,咽咽唾沫,忍着头皮继续说道“不过,这位小姐虽然躲过了致命撞击,但是她的脑部有一块淤血,这可能会造成暂时性失明”
失明,失忆,毕沅昔这就是你胡闹的后果吗。
“照片呢”
说起照片,院长也奇了怪了,一张照片她死死抱住,要不是他们强制性拿走,恐怕手术不会进行顺利。
“照片在那位小姐的病房,帝先生可以去看看”院长心里舒了一口气,他就知道照片一定有用处,果然不出他所料。
接着是皮鞋哒啦哒拉离开的声音,毕沅昔也没有生命危险,很快她被转进vip普通病房。
推开门,果然照片搁在桌子上,玻璃磨破了温言微笑的嘴角,他把照片折叠、撕碎,扔进病床边的垃圾桶里。
哥,原谅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吧。
看着熟睡的毕沅昔,他一阵恍惚,这就是他思思念念的小丫吗,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句话。
帝无君紧握着她的手,怕他再次一不小心放开她,让她受到伤害,那样心疼她的只会是自己。
“小丫,这辈子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他忽然回忆起那年他们六岁的小时候。
那时候,帝无君就是一个爱哭的矮冬瓜,最爱跟在比他高的毕沅昔后面。
“帝无君是个爱哭鬼,没人要的矮冬瓜”一群调皮的小男孩把帝无君围住,围在中间的帝无君只知道哭,他哭的越凶,那些小男生就越欺负他。
“喂,你们不许欺负他”当时的毕沅昔穿着背带裤,插着腰,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但是在帝无君眼里,她的出现就是奥特曼,从天而降拯救了他这只可怜虫。
“丫丫,你要跟这个小矮子一起玩啊”男孩子里,其中一个男生指向窝在角落的帝无君,不可思议的说。
“我就是要和他玩,如果你们再欺负他,我就不和你们玩了,哼”毕沅昔抬起小小的下巴,目视天空。
这下小男孩们都急了“好了,我们不欺负他了,喂,小矮子,看在丫丫的面子上我们勉强做朋友吧”
自从丫丫解救了困境中的帝无君,他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要不是因为他们两家不在一个院子里,帝无君就连她睡觉也要跟着了。
可是好景不长,丫丫的胳膊上出现了大块小块的伤痕,小小的他,第一次有种想要一直保护她的欲望。
“小丫,你疼吗”他轻轻吹吹,眼里流露着心疼的意味,眼眶里的眼泪也在不停的打转。
“不疼,我都习惯了,喂喂喂,你别哭啊,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真是个爱哭鬼”
“小丫,我没哭,那是沙子吹进眼睛里了”他咬着嘴唇,不好意思的胡乱擦拭眼泪。
“嘴硬”
“小丫,是谁打你的,他怎么那么坏”他依旧不依不饶,握着小拳头打抱不平的追问。
“是我妈妈”
“妈妈?”
“后妈”她的叹气那么老熟,时间磨平了她的纯真,留下了早熟的痕迹。
“后妈是第二个妈妈吗?为什么她要打小丫”
“你不懂啦,对了,等我一下”毕沅昔匆忙跑开,冲进院子内。
不一会儿,毕沅昔手里拽着一个布娃娃,似乎是很旧很旧的老物件,因为上面补缝的痕迹仔细看还是能清晰看见的,还有洗的发白的布料。
帝无君看着怀里的歪嘴笑着的娃娃,并无好感。
“爱哭鬼,这个是我最喜欢的布娃娃,她可是奶奶给我做的,你要好好珍惜啊,你不是说明天就要回城里了吗,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玩具送给你,呐,这个就是我最好的玩具,虽然这个布娃娃不好看也不值钱,但是和你那些高级玩具比起来,这个布娃娃可是有满满的爱心呢”
听完毕沅昔说完这些,本来还一脸索然无味的表情,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小丫,你说这个是你最喜欢的布娃娃,你把狗狗和布娃娃都送给我,那你呢”
“我呀,我没事呀,送给你当做礼物,这个才更有意义呀,还有啊,它叫球球,不叫狗狗,知道了吗爱哭鬼”
“知道了,小丫,小丫你看球球吃你的饼干了”
“站住球球!我要把你拍成扁豆!”
接着就有人追狗,人追人的场景了,那时候的我们多么惬意,而现在的我们,少了几分思考,多了几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