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那时,我恨不得一菜刀就飞了上去,可理智告诉我,不能冲动,这样是犯法的,于是,我把菜刀放了下来,冷冷的瞪着那厮问道“你想怎么样?别以为我好欺负,就天天的来缠我,动手动脚”。
“像妹子你这么漂亮的人,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你,我其他的也没有多想,就是想对你好”那厮嘿嘿笑道。
“哼!对我好,想对我说要对我好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你缠了我这么些时间,也够了,你回去吧,别想来改变我的生活”我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妹子,你也别装清高了,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我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真实,言出必行,说要对你好,就一定会对你好,你也不用再忙乎这破烂了,多幸苦,跟哥走,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说罢,那厮上前来,就摸了我的屁股一把。
“你这人还要不要脸,还让人活不活?”我回身转来,一巴掌飞了过去,大声喝道。
那厮,却笑呵呵的一步退闪开来。
我怒气冲天,正要前去与他厮打,不料一张熟悉的脸庞,在不远处映入了我的眼腔,我顿时呆住了。
我看见,许进就在不远处,静静的站在街道边,看着我。
那天,我看到许进的时候,我惊住了,他冷冷的看着我,他的车就停在街道的边缘,他的眼神里含有一股怨恨的嘲讽。
看见了许进,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间也冒了酸甜苦辣,百感汇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忘记要上前去追打那个王姓男子报仇。
就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这时,许进静静的走了过来,来到了我的身边,很不屑的对我说道“好啊,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会在这里看到了你。”
他的语气与神情都十分的冷漠,如十月之寒霜,冷得怕人,他冷冷的目光,冷冷的语气,冷冷的神情,闪现出了一丝丝厌恶,嘲弄的意味。
他就这样看着我,让我很不自在,也很让我痛苦,也许在他看到,那个王姓男子摸我屁股,然后我追着他打的镜头,以为我与那王姓男子在打情骂俏。
他一定也会以为,在我离开的一年里,我又另结新欢了,我到底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活往往会出现一些让人措手不及,意想不到的场面,然后误解随后而生。
那时,我能说些什么呢!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装饰,我有过一段堕落,放纵,不光彩的岁月,在人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就算是最亲近的人,看到这种场景,他们也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我会因为爱情,已经改邪归正了,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他们是不会相信的,谁会相信呢!活在现实之中的人,我们太多的时候,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当我看着他冷飕飕的面容,眼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问出来的,会表现出这种心虚的样子,问出这种心虚的语气。
察觉到了我的心虚,许进突然间眉头一挑,仿佛间,似乎松了一口气般,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头,随后吐了一口气,有些恨的瞪了我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看我,似乎也不想理我。
见此,我呆了一呆,在我的愿望里,我期望着有一天能与许进相遇,与这个我深爱着的男人在红尘中偶然的相逢,不管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那怕是彼此,只是相互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擦肩而过,我仍然期望着有一天与他偶然的相逢,可是,我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相逢,会以这种充满了误解与残忍的方式相逢。
在我发呆的时候,那个王姓男子,抽身就想离开。
不料,许进已经转过头去,看向了他。
他便停了下来,有些恭敬的,笑呵呵的,看着许进。
随后,许进顿了顿,对我身边,不远处的那个王姓男人,讽刺的笑了笑,说道“王总,你雅性不错,艳福也不浅啊。近来我说怎么老不见王总的影子,原来是身在花丛,躺在温柔之乡,心系美人了。”
那个叫王世杰的男人,如前所述,他那已经追求,缠了我几个月了,缠着我让我做他的情人,在他的口里结婚也是可以的,可那时的我,已经不在是以前的那个我了,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有过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在心灵的深处依然恋爱着,想象着恋爱所带给我的一切美好与憧憬,呵呵!~可笑吧!`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那时的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青年,一个我对他爱不释手,而他又对我厌恶万分的青年。
那叫王总的男人听了许进的话,慌忙抬过手去,紧紧的握住许进的的手,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许公子,见笑了。”
随后,那男人停了一下,又说道“许久不见,许公子越来越幽默了。”
许进依然不搭他的话,就这样静静的,冷飕飕的站在那里,任那王姓男人握着他的手,像一株西北风中的凛凛苍松,一动也不动。
感到气氛尴尬,那王姓男人假装突然明悟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许进,就不自在的笑了起来,如梦方醒般的指了指我,然后指了指许进,又说道“许公子,原来你们认识啊。”
许进瞅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冷冷的一裂,不屑的对他说道“我们以前是同学,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许进似乎还没有说完。
那姓的王的男人见许进开口说话,似乎是不敢得罪许进似的,慌忙开口笑道“那还真不好意思了,世界也…,还真就这么小,很多事情都…就发生的我们的身边了。”
那厮随后笑呵呵的一笑,也不等许进说些什么,又对许进说道“许公子,不见外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好让你们老同学聚聚。”
说完便独自的向许进行了一礼,道了一下别,上了轿车,长扬而去。
那姓王姓的男子走了以后。
许久,我和许进一时之间都感到不知说什么好,时间仿佛也在那一瞬间静止了下来,他也站在那里,我也站着,他看向了我,目光冷冷的,表情麻木的,我想要低着头,可是,目光却依恋在他的身上,在那一瞬间,移动不开了,他冷冷的看着我,他冷漠的眼神里,让人感到一丝伤痛,一丝害怕。
丝丝绝望,缕缕厌恶。
有人说‘荣华花间路,富贵草上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很多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浮云梦一场,但我们活着,心脏依然跳动,在心灵之中刻下了印痕,就很难褪色了。
我能忘记他么?不能了,不管他是爱我,还是恨我,还厌恶我,我命中注定已经忘不掉他了,忘不掉他的影子,忘不掉他带给了我的一切困苦欢乐。
看着许进冷冷,如霜刀般的目光,麻木而又厌恶痛恨的神情,我心中一时在痛苦之中,百感汇集。
那姓王的男人是一个以前就我认识的,也追求过我的人,后来,因知道我跟了那个台湾男人,也就罢了,一二个月前,他偶然的遇见我在路边摆了一个烧烤夜宵摊,便天天的来缠我,那天,他又来缠着我,缠了半天,随后,许进就遇见了,看见了那些偶然发生在我身上的生活情节,容易让产生联想与误会的生活情节,本想对他解释些个什么的,可转念一想,何必呢,说了他也为必听得进去,也未必认为我说的就是真的,反而有些个欲盖弥彰,弄巧成拙。
不知怎么的,一瞬间,我的脸红得发烫,我看了他一眼,在充满尴尬的气氛中,我终究鼓起勇气,小声的说道“你是改变不了我的生活的,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你改变得了我生活也改变不了我的过去。就是,再算你不记挂我的过去,难道你真的改变得了你自己的内心?我只想对你说,这世界不只一片天空,对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不只有一片天空!”说到这里,我心里一酸,心痛便不知不觉间涌了上来,落下了两行泪水。
也许,是我落泪的样子,来得有些不适时宜,让人看着有些心酸的缘故。
他依然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我,看了我半天,他转过头去,望着天,良久才回过头来。
“没有什么,不管怎么说,孰是孰非,我们都有过一段过去,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我只是偶然遇到了老朋友,就上来同老朋友打一声招呼而已,这样的行为,我想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伤害与不好啊。”
他有些不屑的说道。
闻言,我终于在哪一刹那间,奔溃了,就低着头,泪水夺腔而出,随后静下了心身,意识到,苍天偶然间的在我与他之间有降临了这种误会,更让他认为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我与他也许以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也许就是应了那句‘命运弄人’的老话吧。
心痛如麻间,我静下了心神,就静静的对他说道“每个活着的人,生活还是需要进行下去,如果我说我的这种方式是为了生活,也许你会不屑地认为,这不过是一种错口而已。然而,似乎也确实如此,就像你看见了的,我在一种清醒的生活中,过着反复的,放纵与堕落的生活。就像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一样,他清楚的意识到他自己的那种徒劳无功的劳动是多么的毫无意义,反复的把那巨石的推上山,瞬间又看着它,看着巨石滚下山来,然后又把它推上山去,再滚放下来,这是一种毫无意义而谎谬的生活,当他意识到这种的生活是毫无意义,而他又不得不去做时,这就成了悲剧的了,他清楚的意识到,这种悲剧的生活是他用自己的双手造成的,是他用双手造就了他自己的世界,这是多么的可笑与可悲啊!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呢,如果我说我对你有好感喜欢你,就像你曾经对我有好感,喜欢我一样,然而,这样的借口比起上面的借口来,显得太微不足道了。生活还是会向着它的一定的方向、方式进行着,继续的要运转下去的。我也像西西弗一样用自己的双手为我造就了我的世界。我也是可笑与可悲的一个人”。
我说完,心酸绝望中,便轻轻的向前走去,我想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已经彻底的不在属于我了,那怕是只看他一眼,只同他说一句话,只怕此生也再无勇气了,是生活让我失去了勇气,摧毁了我的意志。
见我低着头向前走去,许进几步走到我的身后,边走边向我咆哮般的说道“我只是不相信,不相信。”
他接着又说道“我只是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事实而已,一个有如天仙的女人,一个有如诗画里的女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一个很有智慧与艺术才华的女人,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难道像悲观的哲人所说的一样吗?物质已经占满了我们现代人的整个心灵。我们真的只能用欲望才能证实我们自己的存在吗?”
他失落的又说道“当你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是痛苦的时候,生活才是悲剧的。”
绝望心酸中,我依然充耳不闻的向前走去。
事实上,在听他的那些咆哮般的抱怨时,我也痛恨自己,心中充满了悔怨,可悔恨怨恨在那时又能改变些什么呢,什么也不能,就是想要放弃,抛弃这垃圾般的人生,在那时也是不能的,因为,所有的一切,已经在心底刻下了深深的印痕,抹不去,也改变不了了。
“难道,我们真的像哲人所说的一样,都是被肉体与肉体的欲望的快乐所骗,以为只有这些可以摸、看、吃、喝,可以用于***享受的东西,才是真实的,难道,我们活着,真的都是些丧失了信仰的行尸走肉!都是些毫无情感的肉体!那我们还要这文明干什么?还要这智慧干什么?还要这心脏干什么?”许进显得很愤怒,他猛然的窜到了我的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撕裂般的吼道。
我抬起头来,看着痛苦愤怒的他,在那一瞬间,心似明镜般,静静的说道“信仰也只不是一句空话而已。一句用来安慰我们空虚、无聊与不安的心灵的空话。”
我停下来说这句话时。心里涌过一阵巨痛,是啊,信仰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生活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到头来也不就是一场空。生活中是没有什么我所能依靠的,我活着注定是要孤独的,所有的一切都了企图来伤害我,毁灭我,所有的人都只是看见我的肉体,他们只对一具能用来取乐的绝色的肉体感兴趣而已,如此而已,当他、他们认为这具绝色有肉体不过是一具肮脏的肉体时,他们会爱上这肉体吗?不会,他还会来伤害它并嘲笑它,然后,然后绝情的离去。
“我不信,这是你自己欺骗自己的语言,如果信印真的是一句空话,那我们的人生也是一句空话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充满了被悲观无望的色彩,那些念头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脏,让人那么的疼痛,喘不过气来,看着许进悲愤的样子,我忍不住的也对他咆哮道“信仰,就是一句空话,安慰我们的空话,有人说‘我若不回忆,过去算个屁’,回忆是什么,信仰又是什么,人们都是虚伪的,我们都是在欺骗中活着,要么欺骗别人,要么被别人欺骗,或者自己欺骗自己,记住的是什么,忘记的又是什么,记住又怎么样,忘记又能怎么样,你恨我的是什么,爱我的又是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失去的又是什么……..”
见我一瞬间悲愤起来,语言也混乱了,许进也愣住了,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我们已经在现实的面前,把彼此忘记了,刻意的去忘记了,当你认为,我有过一段不光彩的岁月,是肮脏的,浑身污垢,充满了刺鼻的气味,所以你对我避之不及,唯恐沾染,我能怎么样呢,你又有什么错呢,所以你别企图来改变我,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就是我,你就是你”。
“原来你,你……..”许进愤怒的指着我说道“你就是这么认为自己的,什么‘我若不回忆,过去算个屁’,狗屁,真让人恶心”。
后来,我不记得他说过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他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在他坐上轿车,很快消失在我眼前时的人流与车流时,我才感到自己,那时是多么的绝望。
许进离开了后,我也忘记要摆摊子了,我沿着那条街,毫无目的,毫无意识的走到尽头时,天已经黑净了。
城市里,一片灯火流连,虽然天已经黑了,可城市的喧哗并没有稀少下来。人创造了文明,同时也把“白天”延长了,宿短了黑夜的距离,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我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感到有些可笑,就在那时,我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回思我和他,在人的情感上,人的道德中,在他父辈的眼中在一起的可能都是那么的不可能与渺茫。
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边餐馆里坐满了食客,看着那些大吃大喝,豪情高昂,手舞足蹈的食客。我也感到有些饿了,我打电话给朋友雅灵和室友兰兰,她们俩正在街上闲逛,我在电话里告诉她们我在西城街区,让她们过来我请她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