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方其言看着邱林大笑更是不开心,闷闷问着,脸颊不由鼓起气,活像一只刚出炉的肉包子。
“我只是去询问了一下净骞兄能否带你出去玩耍,又怎么能说我告了你的状呢?况且你也没有说过不能让我去请示净骞兄啊!若是你早与我说这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我自然不会去找净骞兄获得准许了。”邱林煞有其事地说道,眼眸中闪烁着狡黠,让本来便出众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活力。
“你,你,你!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方其言想了半天愣是没有想出可以反驳邱林的话,只能气急败坏地朝着邱林吼,闭着眼睛耍赖,“不管不管,分明就是你告我状的!你怎么狡辩都没用的!”
邱林看着她耍赖的样子更觉得有趣,抿嘴笑起来,露出脸颊上的梨涡,因笑容而更加出众的面容让方其言本来要责问的话都说不出口,不禁有些看呆了,若是说方净骞笑起来像是冰雪融化,那邱林的笑就像是晨间树林的第一缕阳光,像是春日里万物复苏,像是热茶水氤氲开的热气,总之就是让人看了觉得特别舒坦。
方其言只觉得一股热气钻进自己的耳朵里,懵懵地转头看到邱林的侧脸脸不由地更红了,全身上下红得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呐呐问出口:“你刚才说什么?”
邱林又小声地在方其言的耳畔重复了一遍,“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玩,这次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方其言猛地转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真的?”美丽的凤眼顾盼生姿,偏生的又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纯,一时间美丽不可方物,看得邱林都有些怔愣,幸亏邱林幼年便出门历练,才迅速反应过来,直起身子,唇畔保持着浅笑,声音温和又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自然。”
邱林转头看着一脸戒备地看着他的樱桃,心里有了底,又变成了人前那个翩翩佳公子,微微作揖,“看来我来的时间不对,烦请姑娘通知您家公子一声,就说邱某来过一趟,请净骞兄抽空去一下邱某那里。”
樱桃见此微微福身,敛下眼底的戒备,温声道:“公子放心,奴婢一定传到。”
邱林微微点头,看着一脸阳光灿烂地看着他的方其言,见她眨巴着眼睛努着嘴唇一直问“什么时候?”不由又笑了出来,颊畔的梨涡深深地陷下去,却只是有礼地作揖,无视掉方其言的暗示,心情愉悦地出了方家的铺子。
中午方净骞传话回来,令方其言回府吃饭午休,似乎是方言正和方净骞在外吃饭谈生意,无暇陪伴方其言吃午饭,樱桃便充当了监督人员,陪着方其言回了府上用了餐,春天的午后格外容易使人犯困,方其言本来觉就多,便老老实实地换了衣服在樱桃的服侍下睡午觉去了。
方其言睡得正香,却感觉有人推了她一下,便懒懒地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挥挥手,“樱桃,别乱我,我累,再睡会儿。”私以为是樱桃按时来叫她起床了。
不料“樱桃”不禁没有收手,反而又使劲推了她几下,方其言本来便有起床气,被这么一闹,便睡意朦胧地闭眼起身发脾气,“不是跟你说我累了嘛!再睡会又能怎样?!反正兄长也知道我定不会勤勤恳恳地学习,整日装模作样的,想要累折我啊!”
那人笑笑,“看来你是并不想出去玩了,也罢,别说我没来履行承诺,我走了。”
听了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嗓音,方其言才缓过神来,连忙睁开眼,眉目间已没有了困乏,忙朝着作势往外走的人喊:“别别别!别走!我不知道是你,我这就收拾收拾,咱们出去玩去!”唇畔不由自主地微笑,带着少女的娇俏可人,眉目间又见匆忙之色。
邱林回首,眉目间夹着逗弄之色,唇畔带着笑意,调侃道:“不是累得慌要继续睡吗?”
方其言三下五除二地翻身下床,眨眼间便穿好了鞋子,走到梳妆镜前梳起头发来,嘴上还不忘回道:“那是无聊时候的事,睡觉哪儿能跟出去玩儿比啊!”
邱林笑笑,眼中尽含宠溺之色,赞同地点头,“说的也是。”
方其言在梳妆镜前折腾了半天也没折腾出少女常扎的双环髻,明明看着樱桃就是简单地梳两下就给她梳好了,怎么到她这儿就不行了呢?偏生因为是偷跑出去,也不能叫樱桃来给自己梳头,眼珠子转了一圈,便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邱林,怯生生地问:“邱林哥,你会梳头吗?”
邱林不解地看向方其言,看到原本柔顺的长发被她折腾得像个鸟窝便明白过来,忙摆摆手说:“我可不会梳你们女孩子的发髻,我只会梳男子的发髻。”
方其言皱眉,有些苦恼,又似是想到什么,欢快地道:“邱林哥,你帮我梳罢!就梳个男子的发髻!”
邱林笑笑,眼含玩味之意,嘴上调笑道:“怎么,你也想来个女子不输男?”脚下却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替她梳头。
方其言眼角眉梢都庄重起来,认真地看着铜镜中的邱林,一字一顿地回:“本来女子便不输男。”
邱林有些愣住,又马上回过神,看着镜中严肃的少女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又不由升起些许欣赏,不再言语,利落地给她挽好了发髻。
待方其言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邱林才明白了为何她要让自己为她梳男子的发髻,方其言穿着男子的衣服,倒活脱脱像是个俊秀的小子。
“邱林哥,怎么样?怎么样?”方其言兴奋地跳到邱林面前,兴高采烈地转了个圈,期待地看着邱林等他评价。
邱林微微一笑,回曰:“可以假乱真矣。”
镐京的春天舒适宜人,风吹烟柳,翠绿的柳树枝桠,白白的柳絮纷飞,似雪花一样,路上行人微微掩住口鼻行进,面上却未含丝毫不满,春日的午后实在醉人,令人对烦人的柳絮都生不出丁点儿不满。
方其言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面上噙着笑意,兴致冲冲地看着路旁的小商贩,这时这边摸摸,那时那边碰碰,全然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却也没个定性,没看出究竟喜欢什么。
邱林施施然跟在后面,面上也是一派舒适的表情,看着方其言兴奋地左摸摸,右碰碰,在她转身跑向别的摊位的时候适时掏钱把她摸过的小玩意儿全都买了下来,不一会手上就全是她喜欢的小玩意儿,便喊住方其言,见方其言迷茫地望过来,才宠溺一笑,令原本寒霜般俊朗的面容霎时春来花开,“先歇歇吧。”便把她方才瞅了几眼的梅子递给她,在她看到梅子眼睛闪闪发亮的时候,抿唇笑笑将她拉入酒肆,坐定了才问:“可有喝过酒?”
方其言嘴里含着梅子,正被酸的眼睛都微微眯起来,听着邱林问话便下意识地摇头。
邱林皱眉,上下打量她一圈,见她只一心在那梅子上,才真确定她说的是实话,便诱哄着开口:“可想尝尝酒的味道?”音调低沉的很,让人听了就心悸。
方其言听罢打了个哆嗦,从迷惑住她的梅子中回过神来,怔愣地看着邱林英俊的脸庞,呆呆地问出口:“酒好喝吗?”
邱林轻轻地“唔”了一声,看着她带着云雾般迷蒙的眼睛,继续诱哄道:“自然是好喝的。”
方其言吐出嘴里的梅子核,一只白嫩的小手紧紧抓握着自己的裙子,红晕慢慢攀上她的脸颊,一种想要靠近的迫切让她急急忙忙地脱口而出:“那我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