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不掉这个跟屁虫,江珂索性坐上了他的车。
“麻烦去**路**小区”江珂报出了地址。
年景泰扭过头来看着她。
“开车呀,不认识的话我另外打车。”江珂作势要下车。
他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系好安全带”,便发动了引擎。那个地址是纪伯言的住处。
车内的空调热气开得很足,“你还是想去找他吗?”他透过后视镜望向她。此时的她浓装艳抹,很妖艳性感很漂亮,却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
她面无表情,没有理他,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没有做指甲唉,来不及了。”
车内依旧是沉默,他们两个人每次都这样沉默。
车子不急不徐地开到了目的地,江珂打开车门,迎面吹来的冷空气使她不由地缩了缩脖子。“谢谢你送我来。”她转头对着驾驶室的人说,便头也不回地进楼了。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马上开车离开,而是点了一支烟,倚着靠垫,看着面前这一栋令他每次都不开心的楼房。
她又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他的家门,这次她没有换上熟悉的拖鞋,她不能破坏掉自己精心的打扮。家里空荡荡的,他还没有回来。似是心有所感,江珂慢慢地踱着步子,抚摸着一寸寸熟悉墙壁,那粉蓝的壁纸是她选的,当初她还想买粉红色的,被伯言一口回绝掉了,说男人怎么能用这种颜色,于是退而求其次地选了现在的这个颜色,它现在看起来依旧那么温馨。
来到卧室,坐到他的床上,她闭上眼睛仔细地嗅着他的味道,他的房间总是很清新,不像有些男人那样邋里邋遢一股子呛人的烟味。衣服整齐地挂在壁橱里,私人内衣裤则有序地叠在抽屉里,桌上的书也总是一本一本地码着……
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啊!可是她已经没有这样的福气了。想到这里,江珂内心一阵刺痛,她不甘心,本该属于她的幸福不能就这样被夺走……
夜已深,男人终于满身酒气地推开门,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江珂,他愣了一下,“嘿,你怎么来了?”他有点意识不清。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她站起身,欲要扶他。
他一把甩开她的手“不用你管,我没醉。”他歪歪地斜靠在沙发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说,你说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他断断续续地说,“但是,你能不能跟湉湉解释一下,她,她现在不理我了,她,她说你们是好姐妹,她不能伤害你。你,你们为什么要是好姐妹呢?从不认识该,该多好啊。”
忍住想要流下的泪水,尽管心里酸得发苦,她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他面前,“喝点水,暖暖胃,我给你去下碗面醒醒酒。”
“够了!”他豁然站起身,指着面前的女人,“该醒的人是你,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
“伯言,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你说,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可以像以前一样?”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脸庞,脸上的浓容被泪化开显得有些面容扭曲。
“是你想怎么样?分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很多人都会分手,你为什么不看开一点,让我们大家都好过一点。还是你想让我们对你有负罪感,有歉疚感?那你成功了,我现在对你很有负罪感,湉湉也歉疚的不得了。行了吧!你满意了吧!你说,你还想怎么样?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我的钱,我的房子,行吗,再不然是想要我的命吗?”
“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房子,更不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要你,想要我们再回到原来的样子而已。我只想要这些,你能给我吗?”
“不能”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已经回不去从前了,你也知道我的想法了,我们在一起不会快乐的。”
“我会忘记的,我会忘记你的想法和你之前说过的话,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一切不开心的我都会忘记的。”她急切道。
“可我不会忘记,现在我终于能正视自己的内心了,我爱的是孟湉,从前就是。”
“那我呢,你既然从以前就开始喜欢孟湉,你怎么又能和我在一起?”
“那是因为她老是拒绝我,害我伤透了心,她总是挫合我们在一起,我就如她所愿,看她会不会后悔,可她始终没有。”
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居然一切都围绕着孟湉。她压下心中的狂暴的怒火和汹涌的悲伤,“所以,既然她拒绝了你,而你又选择了我,那么就要一直这样继续下去,那早就注定了的。而且我们早就像夫妻一样睡在一起了,你怎么能够还没有和我结婚就要先离婚呢。”她开始口不择言,“我不允许,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允许我们再分开。即使换到很早的年代,男女发生关系,男子就必须要娶那个女子。现在也是一样,我们早就有夫妻之实了,所以我们必须结婚。”
“江珂!”他愤怒地喝止住她,“你非要我把话说得难听吗,我们是在一起过,但在我之前呢,你难道就没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吗?”刚说完,他便有些后悔了,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听到他说她之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开始发冷,现在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她似逃命似地推开门,一路狂奔,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阿珂”他意识到自己一定伤害了她,拼命地朝前追去。
年景泰坐在车上一根一根地抽着香烟,现在他的脑子很混乱,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理智,居然陪着一个还不怎么熟悉的失恋女人发疯,这太不像以前的他了,可依旧是冲动占了上风,在没有确定她没事之前,他一步也不会离开她的。
之前他看着纪伯言醉醺醺地上了楼,本想跟上去,可觉得他们两个始终需要单独在一起,好好谈清楚,便继续呆在车里等。可这时他看见江珂从大门内飞快地向外跑,像逃命一样,还不停地摇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他立即打开车门,向江珂追去,这次离得近,他没两步就逮住了她。“你怎么了?“他抱住她的双肩关心地问。
”阿珂,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纪伯言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上前想要握住江珂的手。
江珂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迅速地缩回手,抬头对着年景泰说:“送我回去,好吗,我想马上回家。”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当下年景泰也不顾得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理都没理依旧站着的纪伯言,拉着江珂的手上了汽车,快速启动离开。
又是一路无言,不过此刻的江珂让纪伯言感觉很不妥。他见她全身发抖,像冬天里落水的小猫,可怜无助。他关切而温柔地问:“阿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别害怕,我会帮你的。”说着他握住她惴惴不安的手。
她条件反射般地想要避开他的手,却被对方紧紧地攥在了掌心,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温暖而让她心安,她把另一只手附上他的手背,像要汲取那一点温暖。“他知道了,他知道我以前的事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