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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00000010

第10章 凌月

少女凝望着武小侠,怎么看,都感觉武小侠在故意和自己作对,那张看似真诚、惶恐的脸庞下,实际上隐藏着一副狠毒的面孔!

武小侠所做一切,都肯定是故意要让少女不爽,居心叵测!

少女感觉自己一瞬间洞彻了武小侠的一切阴谋,冷哼两声,得意自己看透这惊天大阴谋,同时指着武小侠说道:“装模作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武小侠一脸茫然。

少女也不解释,径直走到沙发上,道:“你不是厉害么?几分钟就把一切打扫干净,那你怎么不把沙发也……”

少女之前将水泼在沙发上,这可不容易清理,少女不相信,武小侠竟能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将这也给清理干净。

谁知……

还真被清理干净了!少女翻来覆去,又挤又压,找不到丝毫被水泼洒过的痕迹,就和全新的一样。

少女稚嫩小脸上,表情凝固下来。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少女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当众欺凌的可怜小女孩,心中对自己哀怜起来,同时对“罪魁祸首”武小侠更加怨恨!

竟然接二连三让自己丢了面子,少女愤愤不平。既然明面上没有借口找麻烦,少女便将目光转移到之前被她糟践的那堆零食上。

武小侠说,那些东西没有被丢进垃圾桶,而是在清理、整理,呵呵,少女顿时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自己,大可以从这里入手,给武小侠找麻烦啊!

那么多东西,武小侠不可能这么快就清洗、整理完毕,这就是借口。退一步讲,即使武小侠真的清洗、整理完毕,少女也能以此当作借口,找武小侠麻烦。

这是不会有意外的切入口!

少女一双漂亮大眼中,闪闪发光。

“嗯,清理的不错。小道士,你很有前途。”少女老气横秋拍了拍武小侠的肩膀,道:“来吧,带我去看看你是如何清洗垃圾的。”

武小侠带少女转入厨房中,少女一眼看去,不由微微一怔,武小侠竟然是通过颜色来分类处理的!

放眼望去,五颜六色的食物整齐划分开来,不说具体,仅仅外观,看起来就让人赏心悦目。

这,貌似有一丝设计的神韵。这绝对是设计的力量!

望着这被武小侠布置的井井有条的垃圾,少女一时间甚至忘记去找武小侠麻烦,片刻之后,才猛地回过神来!

自己可不是来佩服武小侠的能力的,那个身怀法力的怪物,有什么值得让人佩服的?自己可是来找麻烦的!找麻烦,就该是不占理也强行占理,喜欢也强行不喜欢,帮亲不帮理,骂人先骂娘。

少女压制下一切让她动摇的情绪,大步靠近那堆被她亲手毁掉变成垃圾的食物,看了眼武小侠,然后猛地将这堆被整理好的垃圾,都划拉到地上。

噼里啪啦一阵响。

武小侠一脸愕然,没想到少女将食物又糟践一遍,有钱人都是这么喜欢糟践食物的么?把东西都扔地上?

低头看了眼堆满食物的地面,武小侠又有些明悟。

有钱人家的地面都干净到能反光,貌似,把食物扔在上面也没什么不妥的……武小侠在努力理解有钱人,也就是理解少女。

少女指着武小侠,一脸不悦,道:“这些东西都发臭了,你怎么敢把它们都拿到厨房来?故意恶心我是不是!!”

这些食物分明才被糟践几分钟,怎么可能发臭,而且其中一些被踩踏、咬过的食物武小侠也并没有拿来厨房,拿来的都是干净,没问题的食物。

结果没想到,又惹得少女不悦。

可武小侠又能说什么呢,只能尽量试图去理解有钱人的思维,这是武小侠唯一的选择。总不能,让有钱人反过来理解武小侠的思维吧?

武小侠连连道歉。

少女看着孬到不行的武小侠,心中仍是感到畅快,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些鄙夷,觉得武小侠没骨气,天生贱相,烂泥扶不上墙。

所以少女对于欺负武小侠,热情稍稍减退一些,在武小侠接连道歉下,想了想,道:“记住,以后垃圾都扔进垃圾桶,不要留着。还有,既然你这么能干,后面的庭院,也交给你打扫了,记得每天修剪植被,但凡有一点让我不满意的地方,你,收拾东西走人!”

武小侠道歉很诚恳,很频繁,少女心中怒火由此稍稍减退一些,当然,关键还在于,之前武小侠对食物的归纳与分类,一眼看去,简直有一种…艺术感,两种原因相加,少女心情恢复许多。

回房间,心满意足的少女这才去约朋友出去玩。少女来沪海,可不是要宅在家里不出去的,她从来就没连续留在家中超过十二小时。

而且,沪海不是上京,这里既有上京都不如的繁华,又有上京所没有的自由,由着她撒欢。

“小垃圾,好好看门。等我回来,我希望看到焕然一新的庭院,不希望看到任何让我感到不愉快的事情,明白?”少女打扮了一个多小时,骂了句这里的衣服怎么这么少,下楼准备出门买衣服时,对武小侠说道。

“明白。”武小侠回答道。

少女心满意足出门,黑衣人去车库提车,武小侠看到一辆从未见过的,外观好看,线条流畅的车,载着少女离去。

留下武小侠看家。与其说她信任武小侠,倒不如说,这个家即使被武小侠烧了,她也不心疼……

“修剪庭院吧。”武小侠转身去往后面的庭院,进行着这个规模不小的工作,这个庭院的植被,真的太多太高,难以修剪。

对于凌月来说,生活就是等待死亡。人从一出生起,就注定着在走向死亡,区别只在于,有的人是大步行走,有的人,小心翼翼。

凌月无疑属于后者,她的身份背景,都注定了,只要她不自杀,绝对能活过八十岁。只是这个寿命,是无意义的,她感觉不到生存的任何乐趣,也许是她从来没有压力,起步比别人终点还高一百倍的原因。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一个比她条件还好,可活的却比她精彩得多的人……她的人生,仿佛看到了目标。

从那一天起,凌月一直在试图追逐着那个人的背影,可却如水中月、镜中花,即使凌月搬来在她隔壁,观察了那个人整整一年,生活也根本没有改变,只是有了一个可笑的目标。

那一年之后,那个人搬走了,她的家空了下来,没有一个人住,凌月也渐渐放弃追逐她,没有想去找她,而是选择留在这里,长期住下,继续等死。

直到今天,不知多少年没人住的隔壁,忽然来人了,凌月以为,是那个少女的家人将这里的房子卖掉,却没想到就是少女本人回来了!

凌月一时有些激动,可很快冷静下来,凌月知道,即使自己再观察少女十年、一百年,也学不会她的生活。

因为凌月,甚至没有走出家门的勇气,不敢和陌生人,说上一句话。

注定了,只能观察那个人的生活,羡慕着她……

站在窗边,望着少女上车离去,凌月心中遐想着少女的去处,又是和朋友一起玩了么?凌月很羡慕。

以凌月的身份背景,想要朋友很容易,一句话的事情,可正因如此,凌月没有朋友,因为她害怕为了自己身份背景而来的朋友…演变至今,她甚至没有勇气和陌生人说话。

少女乘车,消失在凌月视线尽头,凌月轻叹一声,转身回到卧室,坐在椅子上,如老人般晒着太阳。枯燥的生活,等死的生活……

凌月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不让父母伤心。

晒着太阳,凌月慵懒望着外面的风景,前几天,她看到街上有一只猫,那顿时引起了凌月的兴趣,想要看那只猫要干什么,观察猫的生活,结果显而易见……

那只猫被保安活生生打死了,害怕它伤害到这里非富即贵的居民。

凌月没有为此感到伤心,在她看来,死亡,或许也是一种解脱,还颇有些羡慕那只猫,真盼望着,有一天家里闯进来强盗,把自己杀死……这样,就不是自己故意让父母伤心难过了。

可惜,这里的安保系统,不会让这里出现任何意外。这也是凌月父母,允许凌月一直住在这里的原因。

然而这一次,凌月看外面的风景,却是与以往又不同了起来,她看到隔壁,那位少女家中的庭院,站着一个人……

一个,小男孩。身上穿着色彩斑斓的道服,好像打了很多补丁,正在精心修剪庭院中的植被,小脸很认真。

隔壁那位少女,又有新朋友了么?

凌月很羡慕,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位朋友,望着那位穿着道服的少年,凌月没来由感觉……他就可以。

这个穿着道服的小男孩,来当自己的朋友就很合适。

因为他看起来很真诚,不像坏人,同时又是少女的朋友,他很适合当凌月的朋友。

只是,凌月虽然想和他当朋友,却根本没有勇气去认识他,没有勇气和他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勇气走出家门一步。

也许,这就是凌月注定不可改变的命运吧……

然而,正当凌月想要移开目光,将盼望和道服小男孩交友的心思藏在心底时,意外发生了。

那个穿着破破烂烂道服的小男孩,拿着一袋垃圾准备出去扔掉时,被保安抓了起来,当成可疑人。少女现在不在家,那个小男孩,好像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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