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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衣少年

衡阳城的一家酒楼内,靠窗户的位子一人独坐,只见此人一身淡蓝色长袍,略显陈旧

却不失贵气,面容俊秀异常,腰间挎一长剑,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潇洒,不是唯心却

又是谁。桌子上摆着两坛老酒,其中一坛已经喝尽,唯心用手拍开另一坛酒的封泥,

满满的斟了一碗,端起一饮而尽。玉明山的事还萦绕心头,此时唯有借酒方能消愁。

酒楼毕竟不似其它地方,气氛会始终保持在一个格调不会有太多变化,但今天似乎不

太寻常。随着一名女子走进酒楼,坐在唯心边上的四个人齐刷刷的站起来。这四人手

中都握着兵刃,最左边一个使皮鞭,中间两个人手握短刀,最右边一个使一对板斧。

那女子见到这蓄势待发的四人竟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我找了你们多时竟然在

这里碰到你们。”四人中一人说道:“我们山西四虎虽然所作所为不甚光明磊落,但

你玉面阎罗皇浦静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闲事?”那皇浦静听到

后又是一笑,说道:“你们说的对极了,我固然心狠手辣,但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叫作恶人自有恶人磨。”四人听到她如此说一阵沉默,突然左边那人出其不意一鞭

打出。临敌之时抢占先机是制胜精髓,这四人显然深谙此理。只见那漆黑色的长鞭像

一条吞吐的蛇衅向前袭去,女子看似漫不经心,却不知怎的,右手闪电般的伸出一把

将长鞭抓住。然后往后一拉,左边那人显然始料未及,被拉扯着向前冲去。女子轻移

莲步已到那人身前,手上不知使了什么擒拿功夫,两下制住那人右臂,众人只听咔嚓

一声那人右臂已被卸了下来。酒楼之内自然寻常百姓居多,见到这等情景焉有不逃之

理,眨眼间便去的干干净净。设若平时这种事唯心也不会牵扯其中,毕竟两方都非善

类,不存在帮谁不帮谁之说,而且一不小心还会惹来一身麻烦。但今日一方面唯心心

情不好,另一方面又因为喝了许多酒的缘故,唯心坐在那里偏不想动,自顾自的品尝

美酒,对身边的事置若罔闻。女子一脚踹开受伤那人,向其余三人攻去,三人急忙提

起手中兵刃招架。女子手中没有兵刃,身形在三人中间此起彼落,三虎招式诡异狠辣

,两把短刀和一双板斧上下纷飞,却伤不到女子分毫。斗了十招有余,女子看准三人

中露出的一处破绽,一脚踢在使短刀一人面颊,这一脚可谓狠辣之至,那人中脚身体

立时倒飞出去,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正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予以重创。余下二人

已是胆战心惊。女子专心与敌人相斗,完全没有顾及身后之事,却不知此时之前被卸

掉右臂之人正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左手长鞭蓄势待发。女子面朝余下二虎,仍未发觉

背后的危险。使长鞭之人脸上笑意满满,一鞭打出。长鞭中敌之声可谓清脆,女子一

声轻呼口中鲜血也喷薄而出。山西二虎见女子受伤大喜,一人说道:“是你自己来招

惹我们,今日让你尝尝我们四虎的手段。”另一个淫笑道:“尝过我们的手段保管叫

你欲死欲仙。”皇浦静不怒反笑,说道:“你们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说完自怀中

取出两枚燕尾镖随手打出,燕尾镖极快,二人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一人伤在左臂一

人伤在前胸。皇浦静冷冷道:“中了我的毒镖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活不过明日午时。

”二虎脸色大变,慌忙扶起地上受伤二人出酒楼奔逃而去。店内只剩下唯心和皇浦静二人

。皇浦静调息半晌大概伤势已无大碍,走到唯心面前,厉声说道:“小子,你知不知

道江湖险恶?”唯心不予理睬,自顾自的喝酒。皇浦静一把夺过唯心手中的酒杯,厉

声又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打斗随时都可以让你小命不保。”唯心还是不理睬,

抱起桌上的酒坛继续喝酒。皇浦静一把夺下唯心的酒坛说道:“看来有必要让本小姐

教教你行走江湖的生存之道。”唯心没有酒喝,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复姓皇浦?

”皇浦静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问说道:“是啊,那又如何?”唯心满嘴酒气的说道:

“第一,我最讨厌心狠手辣之人,第二,我最讨厌复姓皇浦之人。”说完唯心将酒钱

放在桌上,扬长而去。皇浦静独自呆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嘴角轻轻上扬,道:“

臭小子,脾气还不小。”唯心走出酒楼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一晚,第二天很晚才起来。

走出客栈发现大街上人群都往城西赶去,唯心急忙拉住其中一人问道:“大哥你好,

请问你们都赶去城西要做什么?”那人说道:“当然去看热闹了。有个小子不知天高

地厚,要挑战咱们衡阳城第一高手。”唯心道:“衡阳城第一高手?那又是谁?”那

人说道:“衡阳城第一高手你都不知道,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衡阳城第一高手自然是

海沙帮帮主上官越了,听说十年来有九位高手先后向上官帮主发起挑战,无一人能胜

得了帮主手中的七星古剑。”唯心又问道:“上官帮主当真如此厉害,那这次挑战的

又是什么人呢?”那人答道:“听说是个年轻的刀客,应该也是个外地人,本地从来

没听说过这号人。哎呀不跟你说了,一会儿去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完匆匆奔入人群

。唯心心想:如此打斗定然不能错过。想毕也跟随人流向城西赶去。来到城西,发现

人群都被挡在一座辉煌的府邸外面,唯心挤过人群,来到府邸门口,却被两名卫兵拦

住去路。其中一人说道:“你想进去,有请帖吗?”原来那名年轻刀客三天前便向上

官越发起挑战,二人约好今日比武,其间上官越广发请帖,邀请衡阳城内有头有脸人

物来此观赏顺便做个见证。当然这十年中上官越每战必胜,自是信心满满,认为此战

有胜无败。因此如此大张旗鼓恐怕做见证是假,借此机会扬名立万,耀武扬威才是真

。可怜唯心眼见一场精彩比斗就在眼前,却因一张请帖无法前进寸步。正在束手无策

之际,忽然感觉后面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唯心回头望去,只见是一女子,一身紫色

长衫,身材婀娜,面容秀美,脸上浓妆淡抹,明眸展动,朱唇轻启,露出一口洁白玉

齿。正是昨日酒楼内见过的玉面阎罗皇浦静,此时妆容与昨日大相径庭,开口便道:

“你想要请帖,可以问我。”唯心对皇浦静印象颇为不佳,但此时有求于人只好满脸

堆笑,说道:“原来是皇浦姑娘啊,在下昨日喝醉了酒,对姑娘态度不好,还请姑娘

千万不要见怪。姑娘身上当真有这请帖吗?”皇浦静自怀中掏出一物,在唯心的眼前

晃了晃说道:“如假包换。”唯心仔细一看,上面果然有请帖二字,说道:“想不到

上官帮主还会请皇浦姑娘,看来姑娘在此地一定大大的有名。”皇浦静笑道:“我云

游四方,四海为家,也是刚到此地不久,上官越自然不会认识我。”唯心奇道:“既

然上官帮主不认识你,那这请帖又是从何而来。”皇浦静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再这样问东问西里面恐怕就要结束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唯心道:“姑娘说

的极是,姑娘您先请。”皇浦静当先而行,唯心紧随其后,门卫看了看请帖便不再阻

拦。二人由下人引路,来到府上演武场,演武场四周已站满了人。唯心与皇浦静一对

璧人来此自是吸引了众人侧目,唯心低下头去不去看他们,皇浦静却不避讳,迎着众

人灼灼的目光和唯心一起走向其中一处空地。演武场中央站着两个人,北边那人四十

岁左右的模样,身穿一身黑白相间的棉布麻衣,体态修长,浑身上下都收拾的一丝不

苟,嘴上留有两道长须,显然也是经过精心修剪,腰间挎着一口古朴长剑,定是上官

越无疑。南面那人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一身黑衣,形容颇为拖沓,脸上有细密的胡

渣,头发也似几日未洗,但是脸庞英俊,眉宽鼻阔,自成一种潇洒的气态,但是眉宇

间似乎隐藏着浓浓的煞气,脸色森然,想来平时定然不苟言笑,手中提着一把长刀,

刀脊不是很厚,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极其沉重的感觉。过了片刻,北面那人突然

清了清嗓子,朗声对众人说道:“感谢各位今日能来鄙庄,见证我和这位许少侠的比

武。我上官越自不用过多介绍大家都认识,这位许少侠想必大家还不太熟悉,就请许

少侠先自我介绍下吧。”他声音不大,但传到每个人的耳中都清晰可闻,显然说话时

运用了十分上乘的内功。“许世飞”黑衣年轻人冷冷的说道。说完这三个字便不再多

说,其性格使然,天生不愿过多浪费唇舌,在场的人也不会过分怪罪。上官越沉默片

刻,见其不再多说便接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话不多说,我们开始比试吧,许少侠,

请了。”说完率先拔出腰间那口七星长剑。伴随一阵龙吟般的嗡嗡声,七星古剑夺鞘

而出,在场众人均感到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唯心曾听父亲提起过,世间有一种兵刃是

用天山寒铁打制而成,其一旦成型即使三伏天气,也能使周围方圆几丈内寒气逼人。

想来上官越手中的兵刃就是此种。许世飞也讲长刀横在身前。上官越一剑刺出,快俞

闪电,许世飞一刀迎上,刀势沉重,二人缠斗在一起。上官越不愧是衡阳城第一高手

,其所习剑法博杂,更是将它们融会贯通,剑法极快,剑势轻灵,角度刁钻,招式诡

异。这些落在其他人眼中还只是炫目而已,但唯心自从修习过慕容前辈所遗留的剑谱

之后,对剑招反应极为敏锐,因此一招一试看在眼中都触目惊心,自问自己与之对敌

也是极难招架。而许世飞刀法则是大开大合,守则滴水不漏,攻则淋漓尽致,其出刀

不快,但每一刀都极其沉重。二人眨眼间已斗的二十余招,这时场上熟优熟劣已初见

瑞段。许世飞这种大开大合的刀法似乎被上官越的快剑极其克制,攻守间已是险象环

生,身上的衣衫也是有几处被七星长剑划***境极为艰难,但其脸上依旧是一副冷

峻的神情,似乎人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其为之动容。而此时上官越的剑法越施越快,

第七十八招,上官越一记梅花三弄攻出,看似简单的一剑实则隐藏着三种变化,三种

变化施展出来之前谁都无法揣测,许世飞重刀迎上,接的艰险异常,七十九招,上官

越纵身跃起,一跃三丈多高,然后由上而下攻出九剑。这一招乃是上官越的成名绝技

,叫作鹰击长空,之前许多前来挑战的高手就是败在这招之下。九剑将许世飞周身几

大要穴全都笼罩,许世飞已是败相毕露。场上众人纷纷叹息,忽然间许世飞周身气息

徒变,仿佛体内刀魂一瞬间觉醒一般,刀魂一旦觉醒便再无守势,许世飞的重刀由

下而上劈出,刀锋撕裂空气之声震耳欲聋。一刀之威宛如山岳,九剑层层破去,上官

越翻身落地,脸上写满不可思议。此时许世飞周身气息已与之前判若两人,身上杀气

腾腾,令人不敢逼视。丝毫不给上官越喘息的机会,第二刀已经劈出,裂空之声比之

前更盛。上官越急忙举剑相迎,两把兵刃碰撞在一起,电石火花,众人只见两人一触

即分,唯心却看出上官越在刚才一瞬间击出六剑,方才化解掉这一刀的力量,此时虎口

已有丝丝鲜血溢出。许世飞突然开口道:“破魔刀法共有九式,威力一式强过一式,

下一刀你可要小心了。”说完不待对方答话,由上而下一刀劈出。上官越似乎已无力

施展出之前绚烂的剑法,此时唯有双手握住剑柄,向上迎去。众人纷纷猜测这更盛于

之前两刀的第三刀究竟何等威力,虽然早已料到此刀定然惊世骇俗,但结果还是令人

咋舌。一刀击出,上官越手中七星宝剑竟从中间断去,长刀长驱直入,在上官越右

肩一尺前停住。这一场比斗最终以上官越落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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