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邢将陈素瑾送回宣陵宫中,便独自前往无极渊,本来陈素瑾想一同前去,却被赤邢制止了,非但不让她前往,还让引璞盯紧她,以防她暗中跟随。
这么做自然是要隔绝陈素瑾与烈炎见面的一切机会。
赤邢极速穿过野猪林,很早以前他就与猪狁二君达成协议,双方绝不踏入对方领域,有违者杀,只是,这次为了陈素瑾他不得不再次违背誓言,野猪林是离无极渊最近也是最容易路过的地方,他得尽快找到烈炎,找出逼出珠子的方法。
待他到了无极渊,却未发现烈炎的影子,倒是瞧见了蛇君在草地上晒太阳的身影。
赤邢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闭眼享受的蛇君,发觉有人挡住了阳光,蛇君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赤邢,立即跳了起来,跑得远远的,用防备的眼神望着他。
“烈炎人呢?”赤邢不耐烦的开口。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就看不惯赤邢那副自大的模样,他难道忘了他自己是烈炎的手下败将。
“不想蛇皮被扒,就乖乖告诉我”赤邢威胁道。
“讨厌的家伙。”蛇君想转身逃跑,可刚走两步,就被赤邢拎了过去。
“对付你我还是绰绰有余的,快说,烈炎在哪?”
虽然不肯屈服于赤邢的淫威之下,但一想到他有可能真的扒掉自己一身美丽的黄金美甲,他就不寒而栗,只好小声吐出三个字:“烈焰洞。”心里却不断向烈炎致歉:“别怪我啊,我可打不赢他,只好出卖你了。”
“算了。”赤邢嘀咕一声,却没将蛇君放开,而是接着发问。
“你呆在烈炎身边这么久,一定知道那珠子的来历。”
“什么珠子,我不知道。”蛇君眼神忽闪,不打算告知。
不等他反应,赤邢开始朝蛇君的身体下手,察觉到赤邢的意图,蛇君连连疾呼:“住手,我只知道珠子是寒冰潭的鱼仙给烈炎的,除了这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闻此言,赤邢放开了对蛇君的钳制,转身跃入寒冰潭中。
“哼,就知道欺负弱小,要是烈炎没有离开,我看你嚣张得起来!”蛇君向他吐了舌头,走入洞中接着做他的美梦。
跃入潭中的赤邢,见到一条硕大的红鲤在水中游走,水波随着他划动的身体聚成一股寒力向他袭来,他忍着剧烈的疼痛逐渐靠近红鲤。
“你可是鱼仙?”赤邢问道。
红鲤瞧了赤邢一眼,露出满意的神情,没想到除了烈炎,还能有其他人能忍受住他的寒波气功。
“你又是谁?”鱼仙反问道。
“在下宣陵宫主人,赤邢是也。”
“前来找我何事啊?”因为呆在这池底数千年,他早已不知外界的变化,因此不知宣陵宫是何地方,但他颇为欣赏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也就和颜悦色的与之攀谈起来。
“想请教鱼仙几个问题。”
“请讲”
“是关于你给烈炎的珠子,为何会依附于素瑾体中,如何也逼它不出来?”
“素瑾可是那日岸上的那个女孩?”
“正是。”
鱼仙沉思了一会儿,当日烈炎也来问过此事,便娓娓向赤邢道出珠子的来由:这颗血灵珠本是远古时代的绝世美人倾世与她的夫君暨阳共同炼化而成,他因触犯天条被罚入这寒冰潭受极刑之苦,暨阳夫妇二人与他向来交好,怕他挨不住这苦寒,因此赠血灵珠护住他的心脉,可沧海桑田,他早已适应了这苦寒之地,暨阳夫妇却因情劫而双双魂飞魄散,化身为满山的双生草。
他见烈炎修炼刻苦,想助他一臂之力,便赠与血灵珠以供其自如调动体内的寒力,没想到,珠子却阴差阳错进了那女子腹中。
“既然内力无法将珠子逼出,那么只能说明此女子应是双生草演变而来,她也算得上是血灵珠的主人。”鱼仙道出其中可能。
“那为何她会被珠子的寒气所控制,身为主人的她却不能控制血灵珠?”赤邢提出疑问。
“这珠子跟随我如此之久,自然属性也变得极寒,若不是血灵珠认得主人,以她的修为早已成冰下亡魂了,只因修为太浅,无法拥有使唤血灵珠的力量。”
“那如何取出珠子?”这才是他最想问的。
“没有别的方法,除非她死或者对你动情。”
“对我动情?”
“对,珠子本是由暨阳夫妇炼成,也算是情的产物,如果她对你动情,血灵珠自然也承认你为主人,那时你就可以自由控制它了。”
听了鱼仙的解释,赤邢陷入思考,陈素瑾真的对他动情的话,他自然能取出血灵珠,但如果他取不出血灵珠呢?
一股郁结之感萦绕在他的内心,何时起他变得如此不自信了。
赤邢拜别鱼仙会到宣陵宫,刚回寝宫就遇见了引璞。
“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引璞欲言又止。
“讲。”
“王是否对素瑾太过重视了,她只是您的一名侍女而已。”
赤邢转过身去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引璞,引璞则谦恭低下头去。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微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身为宣陵宫的主人,理应潜心修炼带领大家早登仙界才是。”引璞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若不是收了我师父好处······”赤邢眯着眼睛状作思考。
“便是反对我与陈素瑾过于亲密。”
“我不想摄取你的意识,但你最好别打陈素瑾的主意。”留了记警告的眼神,赤邢转身回了寝宫。
引璞以深不可测的眼神望着赤邢的背影,他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计划要加快脚步了,如果真的等到陈素瑾成了狼后,到时想达成目的就更加困难了。
冬去春来,陈素瑾快要在这宣陵宫度过一年的时光了。
今夜,陈素瑾没事又溜达到天台观夜景,自从从玄冥洞回来,她的夜视能力真是日益见好。
她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天台上,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依照往常一样坐在了他的旁边。
只是今晚的引璞显得格外特别。
“你来啦。”引璞呈现半微醺的状态,他冲陈素瑾笑笑,又将手中的酒杯斟满酒,仰头一口饮尽。
“你可有什么烦闷之事?”陈素瑾见他一脸苦涩的模样询问到。
“世间烦心之事何其多,唯有饮下这烈酒才最畅快。”一句话之间,引璞又豪饮几杯。
陈素瑾见他已呈醉态,便夺过他手中酒杯。
“你有什么烦闷之事可诉诸于我,何必借酒浇愁呢?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陈素瑾劝到。
引璞轻笑出声,霎时又云淡风轻的模样。
“于我,又有何烦心之事呢?处于宣陵宫中潜心修炼便是大事,他日若能荣登仙界便是得偿所愿。”
陈素瑾不疑有他,只当是引璞修炼枯燥而产生的苦闷之情,只是不解为何他之前的表情又是如此的晦涩。
“你来宣陵宫也快一年了吧。”引璞突然开口。
“嗯,时间过得真快”陈素瑾不仅慨叹道。
“我记得当初你刚到宣陵宫便又是中毒又是生病,我也委实担心你有任何不测,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此番还能与我在这畅谈,我也甚是愉悦。”引璞缓缓而道。
陈素瑾内心一阵暖流流动,她何其幸运能遇见这个如同亲人般温暖的人。
忽然,引璞自手中幻化出一只透明的蝴蝶,扑闪的双翅在柔和的月光中显得格外的美丽,陈素瑾深深地被其吸引。
“送给你。”引璞将美丽的蝴蝶放到陈素瑾的手中。
陈素瑾明眸闪动着光芒,她被蝴蝶吸引,引璞则被她的一双眼眸深深吸引。
引璞贪恋她的眼眸,无法自拔,陈素瑾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不自在地别过脸去,但引璞好似却没有察觉出陈素瑾的羞赧,仍旧失魂地盯着她。
陈素瑾躲不开他的目光,只能起身告辞,匆忙地走下天台,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刚刚还在她手心的那只美丽蝴蝶,悄无声息地就隐入她的身体,还有身后那看似无害的引璞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