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界,血域
红色,弥漫,染的天都是一片血腥。
空气中传来浓浓尸体腐朽的气味,腥臭到令人作呕。这里,是一片葬尸场,死尸遍布。
“咔嚓咔嚓”轻微响声荡漾在这片无人踏及的血原。牙齿与骨骼相撞,残骸碎地。无疑,这里自然是有着许多诡谲的事物。例如,此刻正在蚕食尸体的食尸兽,身长近三米,似蚁似兽,两根巨大的獠牙冷光闪烁。
低头,咬起一个生物的头骨,口中响起骨碎的声音。一个吞咽,抬起厚实的脚掌,踏下之际犹如一座小山岳落下,瞬间血肉崩溅,糜烂之感顿起。
倏尔,一股说不出来的恐怖气息笼罩四野,天空竟活生生的裂开了一条缝隙。一艘船舰,横空而出,透出绝对的荒古沉重。
所有生物瑟瑟匍匐余地,巨大的身子颤抖着恍若被暴风雨打落的枯叶,不住叩首。
一个身影慢慢走近,身影朦胧,见不到面容,却有一种难言的恐怖气息。
恐惧,是的。地上生物无一不是如此。头叩的越发恭敬用力。数万生物齐叩首,地动山摇,地面迅速裂开一道道痕迹,一眼望去,莫不令人惊心!及目万里皆是尸骨!太难想象,这是一笔多么大的血孽!
只见那道身影微拂了手,地面停止断裂,慢慢合拢。
“阁下,敢问大驾光临至血域,不知有何贵干?”平淡低沉的声音响起,荡漾在整片旷野。
“给你们送食物而已,不必如此大动干戈。”那艘船舰,传出这样的话语。
“是么?那吾等便也心安,在此多谢阁下!”微拱手,身影隐没,消失于虚无。
毫无预兆的,无数小小身影从船中扔下,接连掉落在地。大约一刻钟之后,那些死童堆砌成了一座小山。如此残忍暴虐,视人命如草芥,甚至也有些无法诠释他们的罪行。
那艘船又一次撕开空间裂缝,后不见踪影。
血域又恢复了往常的情景。
“人类的悲哀啊!”还是那个身影,头扬起,看向天际,带起几分讥诮。
……
在哪?
这是在哪里?
紧闭的双眼一下睁开,那双眸,黝黑深邃却是有些迷惘。
手指微动,可以感觉到知觉,那张被血迹染污的小脸上也绽起了微笑,变得有些生动。
情绪敛去,黑眸环望四周。
巨兽走动的轰鸣声响,尸腐糜烂的腥味气息,血色天空的诡异莫测,无不彰显此地的古怪。
他皱了皱眉,闭眼,凝神。睁眼,眼中色彩变得有些惊惶。
想不起来,他是谁?
想不起来,他的一切!
攥紧拳头,用尽全部气力撑起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站起。带起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他的双脚赫然戴着镣铐。他平淡瞥过,宛若不见。看向远方,本应平静的眼睛布满迷惘。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知道他来自哪里?
不知道他该去哪里?
……
血红的天,处处透着诡异,空旷的地,望不尽尽头,时不时传来轰隆之声,那是巨兽走动的脚步声,铁锈般难闻的腥气笼罩四野。
在此,铁链窸窣声响起,小小身影如稚童学步,蹒跚着迈出一步一步,虽慢却未曾后退过一步。
一身布衣早已染满了血,渐渐凝成了暗红,有别人的血,有他自己的血,还有……巨兽的血。
他不想动手,却不得不动手!
巨兽视他为食物,那便只有杀,杀尽任何想他死的。
这是他在这片天地尚还未曾褪去迷茫中学的第一堂课。
不想死,只能杀!
想要活,便要杀!
一路走来,他已斩了数头巨兽,身上伤口密布,虽未危及性命,但失血过多的瘦弱身体却无法继续坚持他的意志。一个趔趄,尽其力才稳住其身形。然,还是又一次跌倒在地,溅起一阵血花。
好累!
想一直睡下去,不想醒!
意识迷蒙,闭眼,沉入黑暗……
一步,又一步,轻轻的脚步声踩出节奏,一道身影负手于身后,慢悠悠走近,极富闲情雅致。
“还真不容易!”隐约之中可见他似乎弯了弯嘴角,俯下身子拎起孩童的衣领,注视着早已看不清真实面容的脸,抿唇,周围空间裂开,漫不经心且毫不在意丢了进去。而后,慢慢合拢。
“同处这么多年,我倒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好心!”语气似嘲似讽,玩味笑谑。
身影不答,如未听见,淡然无波。
身形显现,那是个极为美丽的女人,一身红衣随风肆虐,腰肢若柳媚如蛇,容颜绝世,肌肤如雪唇朱赤,凤眸狭长波光滟丽,整个人妖颜惑世,好一个尤物!
“这倒是让我有了几分吃惊啊!”女人勾唇,媚眼潋滟,眼波流转,妖娆动人。
身影不理,转过身子,向远处走去。许久,耳边传来一句话。
我们不熟!
既然不熟,那便不要表现得这么熟悉!
女人微怔,半响,掩唇轻笑,丹凤眼深深眯起,笑意盈盈。
有趣,很有趣,有趣极了!
女人背过身子,望向天际,负手而立,红衣翻徏,惊艳了整片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