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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是凯撒 我怕谁(一)

世人曾流传,上古女娲补天炼的五彩石,遗落人间的,成了后来的“红楼宝玉”,但又有谁知道,当年女娲用泥巴造人后,悄然将另一块彩石炼成辨识忠奸的宝剑。

不想被干将、莫邪知晓,为夺宝剑获神力,不惜掘开乌雅河淹没人间,乌雅河河主自知罪孽深重,干将莫邪并蒂一体。

顿时,天地混沌不堪,诸神法力停滞,发出一道触不及防的寒光,女娲身中凌霄剑气,绵软无力,低垂到苍穹里。

霎时,乌雅河河主吹响笙篁。

只见,天地间交叉着无数条白蒙蒙的气带,缠绕在干将莫邪剑附近,直冲云霄的激光束迸发无数后,干将莫邪灰飞烟灭。

此时,天地恢复神韵,大地重谱新装,女娲回过气息,双眸紧闭,将彩石幻化为两条五彩丝带,互相缠绕,一会儿成为玄武、一会儿变成白翎,少时,定于西北,隐隐发着倥偬之光,伴着悠悠的绿。

是为崆峒剑宗,虽为剑宗,但上书有扶危济困、救民治国之道,辨忠奸、识善恶。乌雅河的宗族们世代守护敬仰。

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只因,剑宗藏伏羲经,唯经世致用、品德谦恭、集“云台三十二法典”,方可一观。否则,受尽诅咒,不得善终。

“云台三十二法典。呵呵,哎,真是神奇,如果真有这崆峒剑,我岂不是……,嘿嘿”凯撒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沉浸其中,正出着神,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打断了这美好瞬间。

“森田科技的FLYJS2015-24号文件,准备好副本,10分钟后,通知陈律、李助,还有托马斯先生,到V1-02号会议室,电视电话会议。你昨天的那个K15的IP代理协议在这,自己看,订一张晚上6点-7点左右的航班,我要飞深圳,还有香港船票,查看一下时间……”“阿玛尼西装”渐行渐远,留下一串儿的麻烦事,注意,“阿玛尼西装”眼皮都没抬起来过,边说着边看文件夹,身边围着好几个助理,需要签字查阅,“卡里卡里卡里……”,一阵阵的prada黑皮鞋似乎告诉这些小白们,在21层,混到这个范儿的,才有这种待遇。

“好好,记下了,嗯,那个船票要大概什么时间的啊,欸,人呢?”小撒一阵叹息,摇了摇头,放下笔,打开手机app,定格航班管家好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我不是秘书啊,我是律师助理啊,律师助理,就是律师的助理,律师不想做的很多事情都由小白助理来完成。

“欸,小撒,这礼拜,开心麻花有场欸,去不去?”隔着灰白色工位隔断,那边悠悠的传来一句谄媚的声音。

“我说哥们,能不能看清形势,我都要忙成狗了,whatareyou弄啥咧?”那边前后左右瞄了一圈,弹出了一个大油头,这小子就是小撒的死党欧阳子莼。

欧阳子莼,乍听这个名儿,还以为是个女人,莼菜总不免想起西湖莼菜汤的莼。不过,人不可貌相,这个欧阳公子,可是正儿八经人家的儿子,出身公务员世家,五代单传,家里宠的不要不要的,虽是纨绔子弟,但品性纯良,算的上可以托付的朋友,最爱看开心麻花,些许蛇精病。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说,这两小厮的法学院渊源。这两人,法学院同寝室的好基友,最是喜好吹水打屁的,一个闷骚,一个明骚,院送绰号“玄冥法师”!获奖理由只是因为他俩一个玩世不恭、不爱看书,一个谦恭谨慎、不喜言谈。

但问题是,两人成绩却是出奇的好,大二时,有个去法国里昂大学的交换名额,本来小撒的成绩综合排名第一,但谁知小撒身体不争气,得了个怪病,医院几次下了病危通知,跑遍京都各大医院,住进了CPU,几近“哭瞎”了小撒的妹子安娜(小撒和安娜是异卵双胞胎,长相大相径庭,不过都不怎么白皙,至于安娜的来路及身份信息,见后文介绍。)

这可急坏了法学院的辅导员鄢老师,法国发来的邮件里的Deadline说是20号,小撒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总要想想下一个该谁去,正常应该是排第二的欧阳子莼那小子去。

“哎呀我去了,我真是,我说,鄢老师,您就不能再拖拖吗,要不这样,等下学期的,小撒肯定没事了,这个交换生机会,他都等了1年多了,这学期这个机会你给别人,你觉得合适吗?!”欧阳公子一如既往的那般桀骜不驯,放弃了正常的交换机会。

“欧阳,你能不能理智点,谁都不想小撒出现这种状况,但,现在学校教管部已经下了最后通知,必须在19日前给回复,还有,国际经济法的王莽老师推荐了排第三的时凌霄,自己合计吧。”鄢老师也没好气的回答。

“嘟嘟嘟……”没等欧阳回答,鄢老师挂断了电话。

“你丫的,爷爷我还真是气儿不顺了,怎么哪有事哪道呢,这个王老小子,摆我一道就算了,他这是跟谁较劲呢!”欧阳气的脖子都红彤彤一片。

好在最后,小撒高烧退了,这帮医生最后的结论是“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不明病状好转,可转入普通病房。”

就在这个明媚的午后,小撒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像一条气带,微弱的忽明忽暗的,四肢没了知觉一般,似乎失了重,就在这一道缝里,小撒望见了妹妹安娜忙碌的侧影,还有欧阳、一个护士,似乎还有一个花篮,白白的粉粉的,煞是好看。

“安娜,安,安娜……”小撒每说一个字,都要倒一口气,微弱的声音,安娜都没有注意。还是护士细致入微的感觉到小撒微弱的呼吸声。

“哎呀,醒了醒了,快,那个,安娜,你哥醒了,你看着,我去找文医生!”护士急促的说,喜悦蔓延了整个病房。

又过了一周,小撒气色逐渐好转起来,欧阳和安娜、还有几个同学接小撒出院。

回到家以后,小撒闷闷不乐,也不想吃饭,似乎还是在意没去成的那次法国交换机会。

“我说小撒,我爸跟院长那天吃饭,说了,下学期还是留给你这个名额,他们争取到额外一个名额,你就别叽歪的,有什么大不了,你去了也不能怎么着,想去,买张机票,哥哥陪着你,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被,还非要读书去!”欧阳又开始外挂模式,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

小撒,长吁一口气,也没搭腔。欧阳哪里知道,小撒这么努力,就是想靠自己,不想被那些垃圾人搓脊梁骨。

又过了一个学期,小撒放弃了去法国的机会,也想明白了,先挣钱,攒经验比较实在。毕竟家里靠不上,只能靠自己了,总不能这么任性下去。

梦想,与小撒的任性成反比,只因为落寞的人情总是昂贵而不可捉摸的,这就是生活,谁都逃不开这个怪圈。

晃晃荡荡的度过最美好最灿烂的法学院生活,醉生梦死,毕业季,兵临城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节奏,欧阳这小子逍遥自在,天天在宿舍看着他最爱的兄弟连。

说起来,还要感恩上苍垂爱,早早地在三年级过了黄金第一考,拿到了资格证,进了京城最大的跨国律师事务所——司马慕容律师事务所。

据说,这名字是两个合伙人的姓氏,也代表这所内的地位排序,司马安宪,自然是大BOSS,也自然是神龙不见首尾的厉害角色,常年飞往其他分所,还兼着几个投资公司的董事。排行老二的法师嘛,慕容旭,资深合伙人,拥有10年资产重组、跨国并购、金融证券类案件经验,还有2个标签,老鹰国TOP20法学院JD学位,混迹老鹰国3年,最爱定制西装,重度洁癖患者,纯正处女座,上升双子,伴有间歇人格分裂,做事及其认真,江湖人称“律政扫描”。

“我这不是好不容易弄来2张票嘛,Catherine林,上午刚来谈个案子,我合计着,不能放过啊,怎么样,给哥哥一个机会被,你看”欧阳的脸抽在了一起,就差给小撒跪下了,拿了一摞的A4纸,密密麻麻的一堆文字,想必又是待完成的案件分析报告。

“呵呵,我就知道,没我什么小鸟的事,真是虐死我没商量,怎么样,欠我一顿水煮三观。”

“Deal,成交!”瞬间缩回工位里,笑的跟个狗尾巴花差不多,就差拧巴一起,挤出点橙汁,喝一杯,爽口爽心了。

“慕容律师,打扰一下,您还没走呢,想吃什么,这会儿订饭。”风铃般的甜美声音,瞬间打破了键盘有韵律的敲打声。

小撒边看文件,接着敲打意见书,过了五六秒,微微的说:“随便吧,米饭、炒菜就行,外加2杯普通拿铁,不加糖,加正常牛奶”

“哦,好的,慕容律师,那我先出去了。”前台刘萍丽,刚毕业不久的小孩儿,年纪不大,倒也机灵稳重,原本是舞蹈系出身,却因资质稍差且不愿吃那口青春饭,自学了半年的办公软件,去年所里缺人,也就这么的进来了。

过了10分钟,突然“谢谢”一声,小撒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再抬头一看,小丽早就出去订餐了。过了会儿,咖喱一品鲜就放到了桌上。

不觉间,到了10点15分,该处理的文件,纸质版、电子版各一份,准备妥当,最后给高级合伙人、主办律师发一个文件处理单的电邮,抄送行政文书,就大功告成。

望着窗外的立交桥,即便是这个时间,依旧川流不息,小撒抿了一口拿铁,眯着眼睛,似乎看到了一条光带、风驰电掣般从眼前掠过,内心不免感慨万千。

毕业快1年了,虽然日日忙碌,业务技能也日渐熟练,手下还有几个刚来的菜鸟,刚来的时候,踌躇满志,想象着,身穿笔挺西装,必备macbook,绝杀PPT,横扫无数谈判对手。眼下,所里忙的不可开交,但毕竟1级律师卡的紧,案源不能共享几乎成了这个圈子的铁律。

“有时候真想问问自己,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小撒思索着。

还记得小时候,老家的婶子们老跟自己讲的那些故事,什么獬豸神兽可读人心,崆峒山里藏有女娲娘娘的律谱,长大了以后,偶尔想想这些鬼神传说,也觉得怪有意思的。

还是那时候无忧无虑,村民古朴纯良,环境清幽僻静,钟灵俊秀。不过,终归是乡野山村,与世隔绝,既然选择了大城市,就不能舔着脸再回去,起码要把父母、婶婶们接来,逢年过节也好团聚。

“律师也是商人,别拿学校里的知识糊弄我,你一个四六不懂的毛小子,就知道法条复制、粘贴,你有没有分析啊,就这么差的文笔,怎么考出来的!”脑袋里嗡嗡的还是这句。想起上个星期,主办律师的疾言厉色,不免一阵寒颤,又气又急,哎,律师不好当,钱不好赚啊。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小撒,索性在接待室的沙发上铺了个毛毯,凑合了几个小时。

但愿人长久,我心犹未眠啊。想我空有满腔的goodidea,为何,为何不能随了我的小心脏啊。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苦短,何以解忧,唯有睡觉吧。”

漫漫长夜,窗台的蝴蝶兰,花影婆娑,隐隐的一丝凉意入心头,就这么美下去吧,说不定明天,国税局的小眼睛就能批了那个注册呢。

恍惚间,似乎看见远处黑暗的星空里又道绿光,上面还浮现出几行字,忽隐忽现,不过“崆峒”二字却越来越清晰。看清了之后,忽地一下,这两个字变成一道光谱以299792458米/秒扑面而来。

“啊,怎么……”小撒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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