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天睡了很长时间,岚天此时并没有睡意,于是他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回想那个声音!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
想了良久,也没有什么头绪,而夜已经深了。岚天渐渐萌生了睡意,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岚天睡得很香,梦中的他竟然回到了五岁那年。
......
“田蓝!快起床了,小兰来找你了!”一名妇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正在穿衣服呢!马上就来了!“稚气未脱的童声回应道。
“小兰姐姐,有什么事吗?”小男孩从里屋出来,刚到客厅,就看见一个小女孩像个小大人一般的站在门口。
“没事就不能找你玩啦?田蓝小弟弟,生日快乐!!来,这个送给你!”小女孩拿出一块碧绿的玉佩,递到小男孩的手中。
“这玉佩哪里来的啊?”小男孩一只手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玉佩,只见墨绿的玉佩上有个模糊的图案,但是根本看不清。但是整块玉佩摸起来圆润无比,没有丝毫磨损的痕迹。
“捡的!”小女孩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这玉佩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去换点钱,改善一下你家的生活吧!“小男孩不愿收下在他看来十分昂贵的礼物,他把玉佩递了回去。
“你以为我不想啊,但是我拿去给很多懂玉的人看了,都说是假的,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大方啊?“小女孩笑着说道。
小男孩默然无语,他悻悻地收回递出去的手,然后将玉佩挂在了脖子上。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小兰姐姐!“
......
跟着公子哥一行三人,平平安安地过了两日。岚天身上的伤都也很快结痂了,不过动作大些还是会有点疼痛。岚天自己不知道该去哪儿,但这三人似乎也没有催他离开的意思,他也就厚着脸皮待了下去。
这两天的时间里,公子哥和仆从时不时地会来找他说说话,不过他始终不怎么开口,开口也多半只是“不知道”“不清楚”“忘记了”等说辞。仆从显然是很不满他的敷衍和警惕,自己一行人好歹是救了这小子的命,他却连谢谢都不曾说一句。公子哥倒是显得很大度,见岚天对自己一行人心存警惕,脸上笑了笑,也就不再多问,不过心中怎么想的就无人知晓了。
马车载着一行四人在这树林边上的山间小道走了三日,终于是抵达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小镇。四人下车准备买上一些补给,岚天也跟着三人一起进了镇子,公子哥向岚天解释道:
“过两天我们就要进入大雪山的范围了,到了那边没有路,马车肯定是不能用了,只能靠脚走。虽然我们并不进入大雪山的深处,但是即便是在外围绕行,也不是我们这点衣物能抵御得住的。”
公子哥说着,便带着三人进了一家店铺。“客官里面请,敢问几位客官要买些什么?”刚进门,一个带着眼镜的矮小老头就带着笑脸迎了上来。另一旁的一名伙计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门边的四人,不过他并没有上前接待,反而是向屋里走去。
“来你们这儿除了买狐裘和毛皮大衣,难道还能买别的吗?”公子哥笑着上前问道。
“这位客官,我们小店虽然小,但也是种类齐全,除了狐裘和毛皮大衣,我们还有雪地靴和貂皮帽,貂皮围巾也是有的。”掌柜的连忙摆手解释道,然后领着公子哥向屋里走了几步。
“我们这儿总共四个人,那就每样来四件,多少钱啊?”公子哥边说边抬手示意后边的仆从,让他把钱袋拿过来。
“这位公子,你还是先试一试合不合身,不合适的话再换,换到合适的话再给钱不迟!”掌柜的说着,就从一旁的伙计手里接过一件厚实的毛皮大衣。
公子哥一想也是,转过身去正准备在掌柜的和伙计的服侍下穿上大衣,转头的瞬间忽然发现二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很难察觉的欣喜和激动,顿时心中一凛,暗叫一声不好。
公子哥脚下迅速发力,一个快步脱离迈开,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一阵刺啦声,然后便是两道鲜血喷溅声。回头一看时,只见两具无头尸体手中拿着一件大衣。而中间正是一柄寒光乍现的匕首,已然刺破了大衣,此刻正对着自己的后腰。
两具尸体就缓缓的倒了下去,两颗飞起的头颅也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眨眼间发生的一幕,让已经停下脚步的公子哥冷汗直流,后怕不已,自己要是稍微反应慢点,现在估计就已经躺在地上了。岚天也看到了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他转过头,看向旁边这个神色平静只是脸上微有怒意的中年儒生,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震惊。
“太可怕了!”岚天的心中只有这个感觉,三天前的那时他躺在地上,眼睛都睁不开,并没有看见此人是如何杀的人,如今看到了,方才觉得此人是如此的恐怖。
岚天甚至都没注意到他是用什么东西杀的人,只见他身如鬼魅,一个呼吸间便从自己身边离开又折返而回。岚天心中被彻底震惊到了,这世上真有这般武艺的人?他忽然想到,要是自己能有这般武艺的话,那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就算发生了,也不会演变成后面那样。
岚天心里正想着,仆从已经开口说话了,“二公子,这??”他战战兢兢道。
“走,到后面去看看!”二公子脸色铁青,沉声道。
四人跨过那两人的尸体,来到屋后的院子里,只见地上赫然躺着两个人,全身上下被扒得只剩下贴身衣物,已经没气了,一旁的石桌上还有笔墨和纸。
中年儒生迅速上前,用手摸了摸毛笔的毫,“是湿的!不好,刚才那二人根本不是这店里的人!刚才他们并不是见财起意,而是本来就准备刺杀二公子!”中年书生罕见的露出怒容。
“看样子,他们已经通风报信了,刚才我们一进门,那伙计就往屋里走,估计到院子里来写密信吧!”二公子似有所悟地说道。
“虽然不知他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但是我们最好早点离开这儿!”中年儒生建议道,但他话音刚落,就突然弯下腰,一手撑着石桌,一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师傅,你没事吧?”公子哥站在中年儒生的背后,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儿,老毛病了,每次一提真气杀完人就这样,你又不是没见过,死不了的!”中年儒生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一丝鲜血,满不在意地地说。他直起身,继续开口提醒道:
“去外面屋子找些御寒的皮裘带上,咱们赶紧赶路吧!”
公子哥扶着自己的师傅,离开院子向屋子里走去,仆从也赶紧跟在后面。
岚天心里不免有些愕然,要不是中年儒生刚才的那番表现和公子哥紧张的模样。他还真没想到这个武艺高强的中年儒生竟然是在带病杀人,而且看样子这病还很严重。
他突然想起那天躺在地上听到中年儒生咳嗽之前所说的话:“对皇后不敬,杀!”
“这个小白脸的娘,是皇后?那他不就是??”岚天想通了这一茬,心中惊异的同时,也发现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了。难怪这个小白脸身上总是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虽然岚天并不在意这些就是了。
岚天一边想,一边跟上。如此一来,小白脸有一个绝顶高手护在身边,今天又遭到刺杀,这些都说得过去了。娘曾经和他讲过大户人家里面的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势,更不用说这个小白脸身后那水深不见底的皇室家族了。不过那中年人既然是这公子哥的师傅,那他肯定不是请不起名医的人,所以这人得的病多半是什么不治之症!
四人分别挑了合身的御寒衣物,就匆匆地返回马车,向远处已然清晰可见的雪山行去,一路无话自不必提。
到了晚上,四人已经能感觉比往日更加冷了,于是穿上了大衣等御寒衣物,在一处空旷的枯草地上,扎起了帐篷。岚天和仆从去找来了一些干树枝,点起了火堆取暖。
公子哥问起了关于赵虎的事,岚天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公子哥三人也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看来,我们杀了那两人,也是杀错了?”公子哥笑着说道。
“杀错了便杀错了!有什么好计较的。”盘坐在一旁的中年儒生难得地接话道。
“师傅你这话说的可不像你所坚持的仁道啊!”公子哥转过脸笑着对他师傅说道。
“二公子你也十八岁了,应该知道。有些事,你不做,自然会有别人做;有些人,你不杀,他可能就会杀了你!就算是因此错杀了谁,也是他命中该有的劫数。而且我的仁是对天下苍生的仁,并不局限于一人,一县,一州,乃至一国。”中年儒生平淡地解释道。
公子哥并没有继续鸡蛋里挑骨头,尽管他知道师傅后面的话不是真的,知道他的心中其实还有一人。而这个人正是自己的母亲,也是当今帝国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