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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单位报到

不是冤家不聚头。到新单位报到的有两个女生:梅子和林兰。这个年头有越来越多的女生进入体制内,这是现实,不足为奇,因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就看那些毕业招聘的结果就知道了:男生们只要不是特别差劲,都能找到工作,而女生们就不同了,只有特别优秀或者特别有社会背景的人才能找到工作。难怪,企业都是讲效益的,女生们粗活重活干不了,一工作没多久就得休婚假产假,这个用人成本也太高了点。

“你好,我叫林兰,请多多指教。”面对眼前的老熟人郁德志,在外人面前,林兰还是要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一番。

她有郁德志也是多年未见,上一次见面是在局里公开选调工作人员的面试上不期而遇的。虽说,她也知道体制内这种内部选调工作人员都是一种形式,考试说重要也不是最终的评判标准,但是一心想调的她也没有其他机会,只有走考试这条路,报着试试看的心态而已,没想到碰到了老熟人。也许能被选上也是沾了这种光吧,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都遵循这种游戏规则,你再清高也不能免俗。况且,凭心而论,除了没有一张名牌大学的文凭,个人能力和专业素养,林兰在众多的竞争者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你好,我叫梅子,大学就在H市上的,Z大电机系。”

“看来是校友啊,这么好的专业怎么会来机关单位当文职啊?!”郁德志的心里也是不同程度地有着名校情节,特别是同一学校,不由地让他对梅子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简直把他看傻了,是她吗?不会吧?!眼睛直直地盯着梅子看。

一听是电机专业,还是Z大,林兰不由得有兴趣多了解一会。她可记得当年陈栋梁就是读这个专业,而且他们班里的女生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回回拿一等奖学金。

“没办法,我们这个专业人家用人单位只喜欢招男生。”

一听此言,大家心知肚明,不问了,都懂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接下来就是报到的常规程序。当然最重要的环节之一当然就是见领导了。局长约摸30多岁,年轻有为。他礼貌性地对着在办公室主任引荐下敲门而入的两位新人点点头。可是当梅子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明显地震了一下,眼神恍惚,思绪不由自主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虽说与梅子是大学同校校友,但是Z大是个巨无霸型的大学,专业和学生人数众多,更何况梅子比郁德志低这么多届,相互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郁局长,郁局长,那我就带两位新同志到各个科室转转,熟悉下新环境。”办公室主任老尤看着郁局长走神,两位新人也是不知所措,忙打圆场。

“好的,好的,你们去忙吧!”郁德志重新整理了思绪,镇镇了神,这么失态,这么多年还是多一回啊!

三个人走后,郁德志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翻看着梅子的简历,确定这个女孩子不是当年的她。当然不是啰,除非鬼魂附体,他不禁摇了摇头,笑自己痴和傻,那个她早已香消玉殒了,怎么可能会穿越时空来到自己面前,这么想着,他的心有一丝丝的疼痛。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说的就是这个故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的内心早已平静,可是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女孩打破他内心的平静,就像平静的水面投进了小石子,泛起了一阵阵涟漪。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那眼神就像当年的那个她,今天一整天他时常浮想联翩,想着想着,有时脸上竟然泛起红晕,仿佛又回到了初恋的时光。

当年,他和她。

才子佳人

天造一对

地设一双

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他们青春的足迹……

只过惜,再美好的感情也经受不了毕业分手潮的冲击。

后来,他考上了公务员,而她辗转各个企业打工,过着极不安定的生活。

慢慢地,他变了,搭上了一位“官二代”美女的顺风车;她也变了,失恋的痛苦加上就业的辛苦,她病倒了,病得很重,没过多久,香消玉殒。他是后来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得知她的死讯的,当同学描述她在失恋后如何消沉,如何消失时,他泪流满面,痛恨自己太自私、太薄情,可一切悔之晚矣。

常言道,感情是女人生命的全部,却只是男人生活的一部分。

初恋女友的死虽说让郁德志感伤了一段时间,但是走上仕途的他,凭借老丈人的关系网和自己的才干,事业与家庭双丰收,一路春风得意,渐渐地就把这些事甩到了脑后。

当年,他在前途与爱情面前抉择,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虽说,他与现在的妻子也是有感情的,但是初恋的女主角生命中只有一个,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今生只能品尝一回。

可是,今天这个叫梅子的女孩子突然一下子撞进了他的生活,郁德志久关的心门一下子就打开了,心如小鹿乱撞。

“郁局长,我年纪也大了,也该让位给年轻人了,办公室的杂活就交给年轻人去办吧!”两位新人既然已经到位,办公室老尤自然将自己“退居二线”的想法适时提上来。机关都是这样,老同志有了一定的资历,将喜欢将自己的活甩给年轻人,特别是那些几十年都没有得到提拔的老同志,更乐于清闲。

“你觉得新来的两个女生哪个比较适合你的位置?”

“还是梅子吧,毕竟Z大的高材生,现在大学普及了,文凭含金量今非昔比,选人还得选重点大学。”老尤与大多数人一样,也是一个十足的“学历控”。上世纪大学毕业的他内心一直很骄傲,看人总是先看毕业院校,没有名牌大学的毕业背景,在他眼里就自然划到低智商的一列。“办公室是单位的门面,得选个智商高点的人。”老尤眨巴着眼睛,瞅着郁局长。

除了学历的歧视以外,有一个理由他在心里盘算了很久,这个想法从他看到郁局长直勾勾地盯着梅子看的那一刹那就开始酝酿。这么多年的办公室主任,见识过的局长起码也够上双手手指头的数量,每一个人的思想禀性,他都了如指掌。小小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让他读出局长大人的所思所想。当然,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江湖人称“********”,这些都是他尽职履职积累的“看家本领”,几十年屹立不倒的秘诀。既把“主子”伺候得舒舒服服,自家要保持得清清爽爽,可以高枕无忧得过退居二线的逍遥日子。

知情人都知道,尤主任可是身兼数职,掌握着单位的人事、经济命脉。上下左右关系都处理得滴水不漏。“读人术”、“关系学”他可修炼得炉水纯青。尽管处于权力和风险的风口浪尖,几十年下来,尽管有几任局长因为腐败事项被反,但是于他不管哪一任反腐风暴,他都未波及,可见他的功力有多深。

“老尤的分析极对,那就让梅子担任办公室副主任一职,毕竟新人也让她锻炼锻炼,再过段时间,如果她能胜任的话,就扶正。”

这样一个梅子,熟悉而又陌生,就像一个谜,无限激起了年轻的郁局长心底那强烈的好奇心。他内心深处那一块最柔软、尘封已久的秘密花园慢慢地打开了虚掩多年的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郁局长明显变了,时而热情开朗,时而忐忑不安,时而眉开眼笑,时而忧郁感伤,就像回到了初恋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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