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舒鼎听了,连连赞了三个好字,想着自家女儿果然是天赋秉异,再过两年,何愁打不败那所谓的沐阳公子?“女儿安心修习,就等着十月将亥子堂名额握入囊中便好。”
“爹爹,”舒姝极是委屈,一撇嘴道,“我不能敌过那沐阳公子。”
亥子堂筛选如此严格,先海选,报名费都是不用的,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都有了加入资格,基数何等之大,被挑选上又是何等之难。
舒姝极有自信能让自己在海选中脱颖而出,却断断没半点信心却战胜沐阳。
舒鼎拍了拍舒姝的小手说道:“放心,爹爹有主意,沐阳在那天,定是连报名都没了资格。”
舒姝很是疑惑,但舒鼎显然没有这时候为她解惑的意思,端好了架势,出门坐车便直往听香阁去了。
出了沐家,舒家,舒鼎在这次聚会中还请了第三方人士,周群三大家族里的陈家。陈家家主是一个二重天五阶的高手,名副其实的周郡第一,虽然家中这代并没有什么出挑子弟能和沐阳,舒姝之流比肩,倒也没人敢小觑。
沐家的二老爷沐厦天和陈家的五少爷陈晔君先碰了头,两人一老一少,却都是满心绕绕的不好惹的狐狸,他们是在听香阁门口客套了半晌,等到舒鼎从马车上笑着下来,几人又见了礼,才相携拔脚进了里头。
“姝儿长得更漂亮了些。”
舒姝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女孩子自然是对赞美不吝啬收集的,闻言挂上了甜腻的笑意,落落大方地行礼。
陈晔君笑道:“原以为沐家和舒家会为了沐阳小子的婚事而生了间隙,不想是我多心了。”不光是他,就单看阁门口一堆一堆压过来的诧异目光,也知道今日这三家一会面,该是惊呆了多少人的眼珠子去。
不过这话一出,沐厦天委实有些尴尬,毕竟是家中衡量了许久才抉择出的有损了家族名誉的方式。不过舒鼎倒是老神在在,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说到底,也是我那六侄女高攀了,家里人也觉得实在是对不住沐阳小子。”
三个人端着完美无缺的笑意,心里头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弯绕绕,扯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说笑笑地往三楼包厢走去。其中属舒鼎的笑意最甚,上着楼梯都快有些找不到北了。
身旁两人却忽然停下了步子,同时望向一处,面色极为诡异。
舒鼎带着满腔的疑惑顺着他们的目光向上望去,大吃一惊。
那,那不是舒简吗?怎么,怎么会好端端地站在外头。
舒简自然是看到了那几个人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虽然其中只认识一个三叔舒鼎,但是既然想要把沐阳的名声给搞臭,那么这几人的在周郡的地位,该是不低,甚至很有可能是三大家族中的人。
羸弱委屈且苦苦支持的形象瞬间就竖立起来,她捂着受伤的肩膀,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望着舒鼎喊了一句:“三叔…”
舒鼎目露骇然地后退了一步,倒是舒姝赶忙跨上前一步,来不及思考就扶住了舒简将将倒下的身子,等接到了舒简有些疑惑有些考究的水汪汪眼神,她才一下子松开手,有些别扭问道:“没,没事吧。”
目光上上下下把舒简扫了一遍,见她衣衫完好,极为小心地松了口气。
这点小动作,舒简离得最近,自然也看得最清楚,她心里头有些考究,但依旧不忘自己面上的工作:“三叔,你要,你要侄女做主啊!”
舒鼎徒然一惊,难道事情已经做完了?这么快?却还是问道:“六儿,怎么,你这是怎么了?”
“侄女受沐阳哥哥之约来听香阁一叙,想着虽说婚约已断,但十数年情义,藕断丝连,怎能轻易割舍,总是相见心怵,却依旧照约而来。侍女梅枝被我遣来先行打点,我刚刚进入房间,却见,却见,”舒简两颊红润,嘴唇却极为苍白,好像是羞涩夹杂着隐忍,满满初经人事的无知和遭受背叛的哀痛,“却见梅枝与沐阳二人,耳鬓厮磨,正欲行苟且之事。”
轰隆隆,一道惊雷劈下,当真是劈傻了一群人。
舒简又添了把火,很是委屈道:“我正想进门,却被沐阳哥哥一掌打了出来,里头人影绰绰,我却依旧能在门外听见奢靡之音。”
舒鼎张了张嘴,委实消化无能,这,这和计划怎么不大一样?沐厦天更是一脸菜色,退婚已把沐阳逼上了风口浪尖,若是再出丑闻,那可就完了,只有陈晔君一人,虽说面上也是讶异,但是看好戏的心思可是半分都没少。
倒是舒姝,震惊之后满满当当的愤怒,大声道:“他沐阳当我舒家无人吗?”身形极为快速地上前略去,一脚就踢开了房门.
里头春色正好,舒姝极为莽撞地把头往里一凑,眼睛也看到了些不该看的,脸庞火辣辣地烫,赶紧回了头,撤脚而出。
舒鼎两撇小胡子一抖,根本就拉不住自己女儿,看到她尴尬地退回来的脸,才斥道:“胡闹!”自己却也赶紧往里看去。
不大的包厢里头,雕花描边的紫檀木窗虚掩,外头片片斑驳的阳光被研磨得极细,点点金粉一般地小心翼翼投了进来,正好用大半的黑暗遮掩了里头的不堪入目。坚硬暗沉的地砖上头,四处散落着衣衫,墨色男子的外衫,粉色女孩的长裙,还有交织重叠在一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月白里衬,护住了两盏青釉可爱的茶壶。
而里头唯一的桌子之上,一男一女交颈相拥,胴体雪白,最最私密的部位恰如其分地紧紧贴合,暴露又极其的保守,他们的长发散乱在不大的桌子边缘,蜿蜒婉转,又折了个陡峭,如瀑布一般垂落而下。他们似乎已经累极,两人都闭着眼睛呼吸沉重,但是在这片昏暗中依然清晰可见的点点玫红,依旧在点缀着未散发而去的,蕴藏在空气中的情迷。
舒简是何许人也,现代宅女,此等场面虽是没有亲身经历,到底在信息爆发的世代有了同等题材的影视资料,猪肉吃不得,还没见过猪跑吗?不过如今看到了现场版,亲身置地于一片旖旎香艳之中,饶是她有所准备,也是一阵口干舌燥,眼睛一扫发现一旁有一盘黄灿灿的香蕉,连忙扯下一根剥了皮,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舒姝不敢进来,站在外头看着舒简,眼神似有哀伤与同情,张了张嘴,声音发涩道:“你,你也别太难过了。”
舒简停下了嘴巴里的动作,转眸看了看她。
舒姝目光复杂,不敢看舒简也不敢看房间里头,只好盯着她手上的香蕉说道:“女儿家也须得自食其力,再说偌大个舒家,也并非养不起你。”
舒简听着这内容很怪,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自己手里把弄着的香蕉,一个没忍住——给喷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听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怒吼:“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