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云末脑海中浮现出一副蔚蓝大海的画面,一个个浪头冲刷在礁石的声音不断回响。
此刻云末正处于冲击功法第六层的紧要关头,他正不懈地运转法力企图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这道无形枷锁冲破。
奈何,这枷锁好似铜墙铁壁,云末屡次冲击无果。这让平日温和性子的云末也不禁暗暗较劲起来,他还不信自己练不成这第六层。
法力在一次次的运行中,已经不断丰盈了起来,达到了一个顶峰值。
“成败在此一举了!”云末想起这句从书上看来的话,觉得颇有气势,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心,调动着法力,气势汹汹的朝前撞去。
轰!如洪水撞堤,汹涌的法力碰撞到那道无形壁垒下,两者势均力敌,俱有抖动溃散的迹象。
“不好!”云末心神一摄,紧皱眉头,竭力控制起法力,想要重整旗鼓,再作进攻。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流光,带着凶猛的气势,悍然撞向了云末。
“嗤!”云末红润的脸瞬间发白,口中喷出一蓬血雾,敦实的身体倒飞着,狠狠地撞向了石壁。
也正因为这一打岔,法力因为心神震荡如脱缰野马,在柔弱的经脉里四处乱窜起来,云末痛得发抖,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云末顾不得法力的反噬,强忍着痛楚观察起情形。
一股凶悍的气息毫不掩饰,这让云末很快就发现了这“不速之客”。
正是那凶鼠!
它此刻像搭在弓弦的利箭,蓄势待发,大有将云末血溅当场的势头,朝天鼻中不断喷出道道气流。
云末看着这凶鼠狰狞的样子,心中一颤,自己虽然常年跟宗门妖兽接触,却也没见过这般丑恶的妖兽,尤其是这妖兽还对自己不怀好意。
“这是什么回事?门中不是有部分内门弟子定期来清理这妖湮谷,以防有凶魂诞生吗?莫非那些人偷懒?只顾清理凶魂,便放任这强横妖兽不管了?”云末暗骂起那些负责妖湮谷的内门弟子偷工减料,心下却是极速运转,思量如何在这凶鼠面前逃去。
只是那凶鼠却是不给云末思考的机会,身形一闪,转眼便来到了云末面前,一张散发着恶臭的嘴大开,两颗好似匕首的门牙狠狠朝着云末咬去。
云末大惊,顾不得多想,一枚水球迅速在手掌中凝结,对着凶鼠便是一扔。
哗的一声,水花四溅。凶鼠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没有防备便让云末打了个正着。它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出于谨慎,依旧跳开到远处,一边不断打着喷嚏,一边呜呜地发着低吼。
逃过一劫的云末大呼侥幸,那水球竟巧合地打中了凶鼠的鼻腔,让其感到不适,不然以自己仓促间发出水球的威力,只怕连根皮毛都打不掉。
可是,这种事纯属碰运气,可一不可二,得想个实际可行的办法才行。
云末周身开始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淡蓝光晕,显然是调动起水系法力,形成一层护盾。只是,对面的凶鼠似乎没有跟修士交手过的经验,对云末这种单纯运用法力的最低级法术居然一时摸不准,竟迟疑着不敢像之前那般凶猛,只是慢慢迈动着粗壮的四肢在原地徘徊不定,伺机寻找云末的破绽。
云末见状一愣,他也没有跟人交手的经验,更不用说跟眼前这未知的妖鼠了,不过人的智慧的确是要强于这凶鼠的,他也似乎意识到这妖鼠估计也是第一次碰见修仙者。
老鼠的天敌是猫,哪怕这老鼠成精了,也总有克制的吧?云末如是想着,心神一动,嘴一张,一团水雾从口腔中吐出,水雾在云末刻意地操控下,竟扭动片刻,最终在虚空中化成一头猛虎,虽然这老虎比实际的要差不少,但也有几分神似,一时间更是让凶鼠惊疑不定,身上的利毛也炸起,如临大敌。
在凶鼠的印象中,这谷中深处也有跟眼前这水雾构成的老虎类似的存在,只是那些存在一个个气势逼人,颜色灰黑,样貌比云末拙劣手法释放出的老虎要棱角分明,而且丝毫不畏它先前驱散怨魂之雾时发出的音波,便是它也不敢轻易招惹。眼前这只老虎,身上没有那种强横的气息,但不知比较那些存在如何。
其实,妖湮谷深处中那些存在,乃是一些强大妖兽死后一丝精魄所化,在吸纳妖湮谷中一定数量怨魂之雾后,已能初化形态,实力之强,远超云末这只虚有其表的水虎。
云末发觉这凶鼠竟被自己幻化出来的老虎给唬住,心中一喜,但他也知这水虎骗个一时半会儿还行,要是等到真正交手就不堪一击了。故而,云末一边操控着水虎做出一个个笨拙的动作,企图凶鼠有所忌惮,一边不动声色地移动着脚步打算趁机离开这洞穴,妄想逃出去。
场面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但这妖鼠乃是凶物,那一丝丝忌惮心思在时间的推移下一点点磨耗殆尽,尤其是它察觉到云末打算逃离的念头后,更是不舍不弃,一步步逼近,似乎不想这样轻易地放走云末。
云末圆脸有些发白,自己这几斤几两,只怕在凶鼠手下撑不了几招。感受到掌心因为紧张而分泌出来的汗水,心中一横,觉得自己得拼一把。
一直只会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水虎,忽然体型变得足有之前的两倍,并且在云末有意指使下,朝着凶鼠撞去。
凶鼠在两条粗壮的后腿支持下站起,皮毛抖动,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叫,这是加强版的音波,显然水虎的进攻刺激到了这凶兽。
音波对于这水雾幻化的老虎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云末却是受苦了。
他只觉两耳好似有钢针刺入,耳膜破裂,意念也不受控制,头痛欲裂,只是他知晓自己时间有限,强忍着痛苦,飞也似的往洞外奔去。
假的终究也当不了真的,那凶鼠见水虎不受影响下,也陡然被空气吹涨的皮球一般,身子大了几个型号,尖毛顿起,筋骨崩张,一个凶狠的拍击,打在了水虎之上。
这一交手,凶鼠便知自己上当受骗,这水虎只是个花架子,毫无实力可言。怒气一涨,暴戾气息贯脑,鼠尾如同钢鞭,一道幻影闪过,在一记鞭击之下,便将幻化出来的水虎抽成漫天水雾。接着,身形一闪,箭也似的追向了逃亡的云末。
听见背后恶风袭来,云末转首望去,顿时心神动荡,肝胆俱裂。
“啊!”一声惨叫蓦然在这怨魂游荡的妖湮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