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真似被卫利煌指中了,陈翰林的运气当真不错,刚上来就来一个至尊宝,满盘通杀,大大的赢了一局,接下来一个斧头赢了一把,又摸出一把天牌,一把地牌,一把人牌,三下两下,不但把卫利煌的两万块钱都赢了回来,还小赚了一笔,真把卫利煌看得眼红耳热,心跳加速,连声叫好。
这里一起热闹,那玩儿的人也不禁都把目光投了过来。陈翰林怕事情闹大,自己太扎眼了,容易叫人注意,有可能错过了刺探凶手的机会。他低声道:“煌兄,见好就收吧,如果晦运来了,再掉进去,那可得不尝失了。”
卫利煌正在兴头上,哪里容许他半路退出?一个劲的鼓动他不要怕,不必担心,有他煌哥撑着呢。陈翰林知道劝不了,眼珠一转,又笑了起来,道:“煌兄,你看,那里猜色子,那多带劲儿,来钱又快!”
卫利煌依然不乐意离窝,眼睛一翻,冷哼道:“这里运气好,玩得好好的,万一到了那边,再输了怎么办?”
陈翰林却微微笑了一笑,道:“煌兄你放心好了。这些玩法瞒不过我的眼睛的。我玩骰子,保证赢!”
卫利煌还是怀疑,不过,终于是同意了陈翰林的建议。而且这人倒也说话算话,把那赢来的钱,连自己的成本都算在内,和陈翰林平分了。他手里这样一来,不足两万,那成本自然没有赢回来,而陈翰林倒是凭白无故的得了一万多。
陈翰林拿着手里的那些筹码,又想想自己那点当保镖的工资,一个劲儿地砸牙花子,心想我这女老板也特别抠了一点,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又受过高等教育,还出过国,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呢?竟然欺负我一个小小职员,真是没天理。他就这么胡乱想着,和卫利煌到了摇色子的那张赌桌上。
陈翰林倒也不是在卫利煌面前肆意夸口,而是对骰子方面,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不过,他没下注,而是让卫利煌下。卫利煌够意思,把自己的本金都能分给陈翰林,他陈翰林也不是那种只吃不吐之辈,自然要让卫利煌多赢一点钱,把在扑克桌和牌九桌那边输掉的钱,都赢回来。
那骰子十分简单,只是猜大小,陈翰林对骰子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几场下来,帮卫立煌赢回不少钱。卫利煌自然高兴得眉开眼笑,简直把陈翰林当成自己的财神爷了。
一双眼睛不错神的投了过来,目光锐利而冰冷,随即那脸庞下,嘴角旁,勾起一弯森然的笑意。
陈翰林突然觉得背后一寒,似乎有一把匕首逼在了脖子后面,他猛地回头一看,那冰冷的感觉却一下子消失不见。他心里一动,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陈先生,我们来玩一局怎么样?”
文质彬彬的声音十分有礼貌,眼前出现了一位白衬衫的男子,正是那位在第一桌出老千的庄家。陈翰林脑筋转得极快,想到刚才那锐利如刀的眼神,又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淡淡的出了口气,嘴角一扬,也不答话,只是用嘴示意他摇骰子。
众人立时被这两人的气势所吸引来了,见这两人要比试玩骰子,都探长了脖子瞧了起来。那边的玩家也都纷纷起身离座,不再留恋自己的一方之地,而是都跑过来凑热闹。
那男子站到骰子桌后,拿起色盅,便摇了起来。陈翰林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翘起了二郎腿,不紧不慢的叫过侍者,拿起一杯红酒细品慢啜起来。
那男子砰然一声,把骰盅一放,里面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大,还是小?”
陈翰林看也不看,将手里的所有的钱码都摆了上去:“我选大!”
那男子见势,得意地笑了一笑,掀起了盅盖,但同时眼睛登时瞪得溜圆。他摇骰子是行家,这一下子保证里面是小,只是没有想到,明明十拿九稳的事情,此刻却变成了三个六点。
“这……”
“掏钱吧!”陈翰林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戏谑的幸灾乐祸,声调不紧不慢。
而卫利煌,更是兴高采烈,陈翰林这一下子,不但是赢了这个庄家,还把他胸中憋屈的一口恶气吐了出来。所以,他也趁势起火,大声嚷嚷道:“对对对,赶紧掏钱!快快快,你输了,输了就是要掏钱的。”
那人满面通红的把筹码放到了陈翰林的面前。
陈翰林成心要这个人出丑,笑道:“咱俩再来一把,这一次,我来摇。”
也不见拿怎么动手,只是将骰盅底盘拉了过来,也不变里面的点数,又将盅罩盖了上去,笑道:“这一次,你来下注,是大还是小。嘿嘿,没有万儿八千的注,可别下。我从来都不觉得小家子气是个好习惯。”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底真乐。自己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主,只是这一次下了决心,要将这人的意志彻底打垮,这才口出狂言。所谓杀人诛心,只有把这人败得再无半点尊严,才可以让他心服口服,也才能把他后面的幕手人给揪出来。
虽然他不确定,这个庄家背后的主使会与孟忭儿的暗杀案有关,但男人生来就是好勇好战的斗争血性,对方既然亮招了,他也总不能避让不战。
那庄家愣了一愣,心里又惊又奇,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疯子,明明刚才的骰子是三个六,定然是个大,他还敢让自己下注,真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他毫不犹豫,马上下注,二万的筹码,一齐下了注。
“大!”
卫利煌也觉得陈翰林疯了,刚才的劲儿也都没有了,着急地道:“兄弟,你倒是摇两下呀。这明摆着是给他送便宜么。这输了可……这一局不能算。这一局不能算啊!”说着就要赖账。
陈翰林伸手一拦,笑了笑,道:“煌哥,别急,你把他的钱收过来。我们赢了。”
卫利煌的眼珠差点瞪了出来,嘴唇哆嗦,只觉自己遇到了一个失心疯。但他见陈翰林如此肯定,又有一丝的怀疑。看了一眼那庄家,刚要伸手拿那筹码,那庄家突然伸手一拦,冷嘲热讽道:“陈先生,你这样耍赖可不行。明明是我赢了,你怎么还叫人拿我的钱。”
“你赢了吗?”陈翰林的眼睛眯成一道线,脸上似笑非笑,“要不,你看看结果?”
他说完这话,又不紧不慢的喝起了杯里的红酒。
那人愣了一愣,半信半疑地伸手揭开骰盅,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一旁的卫利煌也同样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缓不过神。
那骰盅里头,只有一枚骰子,而且是最小的一点。
“这小点,没有比这个更小的了吧?”陈翰林又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人。
“你你你,你出老千!”那人气得嘴唇都哆嗦,“这一局,不算!”
陈翰林也不搭理他,心里十分惋惜对方。这个庄家既然自己出老千,那么就应该按出老千的道来,各显身手,谁能赢就算谁赢,那出老千能够出得叫对方看不出名堂来,这不也是一种赢吗?只是这人却不懂。看来,也不是一个能输得起的人啊!
只是,不知谁,递过来一张条子,给了那庄家。那庄家看了一眼,脸色一变,顿时长出了一口气,道:“好吧。我认栽了。咱们来玩扑克牌,怎么样?”
陈翰林看了一眼还缓不过神的卫利煌,笑道:“煌哥,愣什么呢?快收钱啊。还有,给他拿一副扑克,让他发牌。”
卫利煌恍然回过神来,赶紧把那筹码都搂了过来,又将一副扑克牌取过给了那人。
那人拆封,双手一亮,把牌平顺的铺在桌上,露出所有牌色点数,以示这牌无私。随即,便洗起牌来。这一手洗牌的好身手,把周围的人看得连声称赞。那牌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可立在飘,可横可纵,回旋如意,十分圆熟。
最后,那牌发到了陈翰林手中。
陈翰林把那牌也并不打量一眼,只是全部翻了过来,每发一张,他必然大大下注。那人对面四张牌是方块的二三四五,一个通花顺,而陈翰林这边的牌,却都是杂花,而且点数小得可怜,最大的,是一张梅八,余下三张,分明是梅三,梅二,红五。
眼见那人的洗牌技巧高超过人,众人都觉得庄家这一回是赢定了。卫利煌见那人的玩牌技术,也直了眼,只觉这最后一张牌,对方一定会是一个方块六,甚至于方块A,而陈翰林,最多拿一张八,凑一个对子。对子比起人家的通花顺,那可是铁定的输。
陈翰林拿起了最后一张牌,不管不顾的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上去。卫利煌也看得心惊,正想劝阻,陈翰林却只是冲他摇头微笑。
卫利煌心里直打哆嗦,心想这位也真是个不怕事儿的主,视金钱如粪土,还是其他的原因?不过,这钱输得起,这脸面,留得起吗?
那庄家对自己的牌技也十分自负,更何况,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做了手脚,这最后一张牌,他铁定可以拿一张方块A,见陈翰林把筹码全部推上,他也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的家底都推了上去。
只是,当这最后一张牌翻起来时,所有的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