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蘘郡的太守本是并州一个落魄世家的子弟,酷爱武学,对文只是略懂。
自从自己坐上太守这个宝座,已经有五年了,这五年来,虽说不是每个百姓都发自内心的爱戴他,不是有什么惊人的政绩,不过总算是勤勤恳恳,没有什么大错。
然而,他却可怜的被两大巨头选做了对弈之地。
不好好的一点在于,两个人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不管怎么打仗,终究不会害了百姓。
如此,这位太守也就安心了,还得恭恭敬敬的给两边准备好地方,供他们“对弈”。
尤其是两边的脾气都不好,自己现在就像个孙子一样,跑了这边跑那边,还不能惹人家不高兴。
你说为什么不能拍手下去?开玩笑,人家就在你的地盘上,你要是不伺候好了,拍几个属下把人家打发了,人家不掀你桌子?特别是那个叫管亥的,脾气暴躁不说,张梁都不怎么管他,要是把他得罪了把自己杀了都有可能。
于是没办法,这位太守只能自己亲自跑前跑后了。
这太守姓郝,单名一个胜字,但是此时却是怎么也胜不起来了。
因为他面临的将会是两个巨头的冲击,这场战斗以后,不管谁胜谁输,他应该都会被撤职,因为并州在进行一次大洗牌。
在原本历史上张杨并不敢这么做,不过这次或许是因为张梁的打压和逼迫,张扬得到了一部分的鼎力支持,于是也进行了洗牌。
此时,郝胜能够做的,只能是押宝,如果押宝押准了,自己肯定能获得一个丰厚的回报,就算失败了,打不了卷着财宝退隐起来,也是完全可以的么!
不过到底押宝押给谁好呢?郝胜也不知道两边的问题,所以日日辗转反侧,不知道该押宝谁好。
而且,你如果光投靠,人家都不稀罕你了,自己必须想点新意才行。
可是自己手里面只有三千人,人家都是一万多,就算出动,这次也是一边五千,自己能做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得现决定押宝对象。
不如亲自走一趟!郝胜想了想,最终决定道。
第二天,郝胜首先来到了张扬所在营帐。
“张大人,近来安好?”郝胜笑脸如花的看着张杨。
“啊!是郝太守啊!”张杨见到这个太守,也是做了点面子工程。
“郝太守快做。站着就是拘谨了,难道不给张某面子?”张杨说道。
“不敢不敢。”郝胜摇摇头,坐了下来。
“不知道今日郝太守有何事?”张杨笑眯眯的说道。
“不瞒大人所说,我来此就是想问下,太守可有把握?”
“自然。”
“大人兵力几许?”
“猛将千员,带甲过万。”
“大人粮草可充足?”
张杨忽然脸色一变,问道:“郝太守既然是来刺探军情的,那就请回吧。”
郝胜似乎也发现自己的问题是一层一层的往下走,似乎就是刺探军情的,但是郝胜也是想要一种效果。
于是郝胜尴尬的一鞠躬,说道:“那如此,在下先告退来了。”
“不送。”
郝胜暗暗盘算一下,决定还得再往张梁军看一圈。
同样的问题,张梁确实洒脱,并没有提出送客的事情,反而根本不把这些当作机密,最后郝胜点到为止,深深地鞠了个躬,也是退出来营。
“人公,这人太不是东西了,怎么随便问啊!这你都不管?”管亥在旁边不服气的说道。
“老管啊!你还是嫩了点啊!”张梁摆摆手,说道:“这人看似触碰机密,实际上都是点到为止,更何况吗·····”
张梁顿了顿说道:“我的冷面卫,可时时刻刻盯着他呢!”
回家之后,郝胜久久不能停息,踱步在院子里,紧锁眉头。
要说张杨自然有他的好处,在并州的根基扎实,但是几天自己一要碰边,就有些不对劲了,或许也有对自己实力的不信任。
而张梁那边呢?更为的洒脱,来者不拒,这样的人虽然底子或许薄,但可以肯定,他对自己的实力绝对有信心。
至少在郝胜看来,这就是事实。
不过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所以忙活了一天,郝胜也不是知道该对谁押宝。
“父亲。”听到一个不大,但是却异常坚毅的声音,郝胜回头看了看,笑道:“原来是昭儿啊。”
这个男孩正是郝胜的小儿子郝昭,那年正好在太原出生,还让丁原赞许一番,说:“此子必成大事!”
因此,郝胜也对郝昭更加的爱惜,反而比他的两个大儿子还要。
当然,或许是四十多岁的郝胜对小儿子的诞生的一种喜悦吧,古代人好多都是四五十就面临死亡,四十多或许已经叫“老年得子”了。
“父亲,娘让我来看看你。”这个郝昭不过才十四五岁,却坚毅的吓人,这也正显示出他与其他孩子的不同。
“昭儿啊,这事情你不明白。”郝胜叹息一声。
“是不是关于并州争夺的问题?”郝昭问道。
“昭儿倒是聪明。”郝胜一笑
“按昭儿说,为父该投奔谁呢?”郝胜难得放下了愁眉苦脸,对着郝昭开起了玩笑。
“张江!”郝昭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何?”郝胜也没想到儿子这么快的回答,疑惑道。
“张江优势已占。”
“有何优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对儿子信服了起来,继续发问。
“首先,张杨手下能拿出手的不过穆顺、杨丑二人,其他都是废物罢了,而杨丑已死,穆顺自然独木难支,况且穆顺和张江有往日恩情,不好下手。”
“其次,张梁改革了兵制,成建制虽不说能够提升什么,但是短时间内却能加快士兵的凝聚力,而且张江手下良将千员虽然太假,但是猛将确实不少,就光能和穆顺媲美的至少就有一掌之数。”
“再接下来,张江谋士众多,就光说阎忠一人,眼光毒辣,胆大心细,光是出使匈奴就可见一斑。”
“所以张江必胜无疑,关键在于时间长短问题。”
“那为父此刻去投可好?”郝胜丝毫没有对郝昭的分析而作半分怀疑,直接问道。
此时,他不是对儿子盲目信任,而是发自内心的信服。
自己本就觉得张梁优势足,但是却找不到根,听郝昭这么一说,他犹如醍醐灌顶,立刻清醒了过来。
“不妥!雪中送炭不如锦上添花,此刻起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反而浪费了一步好棋,父亲不如如此······”郝昭低声嘀咕,听得郝胜连连点头,最后拍板到:“好,就听你小子的!为父的命都掌握在你手里了!”
郝昭微微一笑,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郝胜被气乐了,笑骂道:“你这小子,行了,为父的兵符就在内室,等下你收拾一下,与为父去趟兵营!”
“诺!”郝昭拱手抱拳,笑着说道。
“得得得,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赶紧的。”郝胜再次气乐,笑道。
突然,郝胜板起脸来,郝昭一看,立马严肃,郝胜叹息一声说道:“并州啊,究竟会是翻天,还是平稳过洋,就看咱父子俩的了。”
“上阵父子兵,与父亲大人搭档,必定是大胜之局!”郝昭严肃道。
“行,那你我就拼他一把,看看是功亏一篑,还是雪中送炭,也让这两个巨头瞧瞧,咱们定襄郡不是炮灰!”
“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