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火,藤甲上的血液早已经干涸,他们却并不嫌弃,他们是值得称赞的勇士!整整三百二十二名藤甲军,在欢呼声中归队了。
“兀突骨幸不辱命,后方已无威胁!”兀突骨跪拜在地,抱拳说道。
“好!我军有兀突骨一人,足顶千军!”甘宁激动地拍着兀突骨的肩膀,喜笑颜开。
“不愧是一国之主,真乃当世猛将也。”孟获看着老友平安归来,自然激动万分,不住的夸道。
“猛将不敢当,无文略通武。”饶是兀突骨,也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夸奖,不禁挠挠头,赧颜的笑笑。
“为今我们已经脱离了赵毅军的包围圈,前方便是一条小道,过了这条道,就能逃离巴郡了,有位兄弟正带着我们的暗线在这里迎接。”廖化看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起身说道。
此举无疑是振奋了人心,近五千士兵和一千多百姓无疑是开朗了许多,出了巴郡,还不就是自己等人的天下了?
众人怀着美好的憧憬,踏上了这条小路,可迎来的却是一匹冷酷的高头骏马。
“尔等鼠辈,雷铜在此恭候多时了!”雷铜冷然一笑,朗声说道。
“甚么!斥候!斥候呢?”杨锋一见雷铜,大惊,没想到这条道上竟隐藏着敌军。
“杀!”一边冲锋,一边裹挟着百姓,迅速的撤退,这支军队人并不多,但是因为有百姓的缘故,所以这支军队想要赢并不容易,一来一去,百姓没损失多少,但足足有一千多士卒或走散或死亡,狼狈而逃。
这只兵马充满颓废奔跑着,终于,发现了这条小道的路口,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整整三千兵马。两名将军胯下马匹不住地打着响鼻,仿佛在嘲笑,在讽刺一般······
仅仅几秒,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甘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硬着头皮问道:“老将军,连你也要拦我们么?”
严颜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军令难为,老夫也是迫不得已。”
“干!”孟获狠狠地叫了一声,大喝道:“严老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你这做法,我确实第一个瞧不起你!你说,你为何还要待在这巴郡官员里,与那赵毅做狗?”
“你们当真以为,你们走了,便可以一走了之?”严颜苦笑一声,回答道:“你们走后,倒是快乐了,可和你们有关系的人呢?祝县不少百姓,还有一些中下层官员、士卒,吴家,甚至是你们留下的一些暗点,你们当真以为赵毅不知道?虽然不是全部,但也差不多了。而且还有顾家的余孽在其中撺掇,这样下去不是连累了无辜之人?总需要几个人在他的阵营里让他安心,而那个人,就是我。”
“当然,还有吴兰将军。”严颜又补充道。
“说了这么多,如今,严将军是来取我等性命的么?”看着严颜身后身强力壮的三千步兵,再看看自己身后疲惫的众人,杨锋深吸一口气,无比平静的说道。
“你们走吧。”可意想不到的是,严颜却是如此回答道。
“老、老将军放我们走?”孟获不敢相信的说道,却被甘宁拉在了身后,甘宁脸上亦是带着不可能的神色,但却是强压心情,问道:“我们若是走了,老将军怎么办?”
“你们不用担心我。”严颜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身上派系气味太过明显,就是没了你们的事情,我依旧不会被重用,或许那CD太守刘焉能将我提携,但肯定不会太高。”
说完,严颜自顾自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说道:“经历了这些,我才更怀念张将军和荀太守执政的时候。你们若是找到张将军,有意回归,那我必定追随。”
最后,他看向身后的士卒说道:“这些乃是我心腹,你们不用担心,就这么走吧,一路向东!诸位,让我们再送他们最后一程,放行!”
“记住,过了这条小路,一路向东,千万不要走错了!”最后的最后,望着甘宁等人的背影,严颜仍是嘱咐道,像是一名年长的老者,对孩子做着嘱托。
“我等知晓!老将军保重!”饶是孟获、甘宁这等硬汉,也不禁眼眶发酸,强忍着回答道。
出了小路,甘宁等人不再耽搁,只往东边前去。
“兄弟,没想到是你在这里等我们。”看着面前的吴兰,甘宁轻轻叹息一声,眼眶更加鲜红。
“宁哥,甭说了,咱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不做虚的,这些兄弟也都是自家人,兄弟们,放行!”
甘宁直接下马,对着吴兰深深鞠躬,又朝着后方小路的位置鞠躬,大喊道:“吴兰兄弟、严老将军、诸位兄弟们,保重!”
其余人,也都下马、躬身,大叫道:“吴将军、严老将军、诸位兄弟们,保重!”
“吴将军、严老将军、诸位兄弟们,保重!”
“吴将军、严老将军、诸位兄弟们,保重!”
“兄弟们,走!”甘宁翻身上马,在吴兰等人的注视下,这支硕果仅存的兵马,终于离开了巴郡这个是非之地。
白马关,出蜀的最后一道关卡,波才轻轻拍拍身下暴躁不安的守将,露出让人发毛的笑容,说道:“别担心,等咱的兄弟出去,马上就放开你。”
要说这波才本是张梁在巨鹿派来益州的,但来时益州却早已经易主,不甚方便的他索性寻了个黄巾暗点带了下来,这些日一边和其他暗点交流,一边给廖化处发信,可以说,益州暗点在张梁、廖化走后已然瘫痪,波才能让这台机器再次运转实属不易。
“呸!乱臣贼子!”守将愤愤不安的骂了一句,此人是刘焉手下官员,却遇上这么一遭,自然并不开心。
“老实点,再乱说话割了你的狗头。”波才没说话,他身边的杨怀却没什么好脾气,年轻的杨怀急切的想要露露脸,故此对裨将出言。
“好了。”波才示意杨怀,同时打量起这名小将来,此人虽不过十七八岁,却有些将才之风,可堪一用。
“杨将军啊,甘将军他们的军队还有多久才能到?”波才黄巾军出身,没那么多礼节,拍着杨怀的肩膀便问道。
这一下却让杨怀受宠若惊,赶忙躬身说道:“波将军,我来时距白马关不过二百余里,依我看,不出一炷香,便可到达。”
正说着,忽见千余人浩浩荡荡从远方刮起一阵烟,杨怀一笑,说道:“波将军,你看!他们来了。”
一支是益州暗点,一支是张梁铁军,两支军队再加一千百姓,一共一万余人,就此合并。
“哈!早听人公说你甘宁今日如何如何,兴霸昨日如何如何,老子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找机会,咱得切磋一下,看是你的戟快,还是我的点子硬!”都是桀骜之徒,波才也不客气,对着甘宁就喊道。
“嘿!你波才既然有着功夫,那咱就陪你玩玩!”甘宁早就从廖化那里知道了接应者,便不再客套。
“如今,我们出了这白马关,就出了益州,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短暂交谈,上了白马关,波才谈起了正事。
“还能怎么想,一块走呗!看谁能拦住咱们,听说黑山那边出来了一队黄巾,为首的叫什么张燕,似是有些门道,我们不若去他那里打探一下主公的线索。”甘宁见谈了正事,便说出了自己的线索,却是没有注意的对张梁的称呼已经发生改变。
“此计不妥。”渐渐融入文官角色的杨锋开口,制止了甘宁,拱手说道:“先不说现在汉室未倒,就是朝廷不来剿灭我等,每个地方的官员拒不接受,难道住在路边,喝西北风不成?”
“那不如一道杀出去?”孟获在旁边兴致勃勃的提议。
“更不行。”廖化却摇摇头,回到:“一路杀,我们不过一万余人,还夹杂着百姓,要是一路杀出去,先不说死多少人,这些百姓就承受不住,我们带他们出来可不是为了受苦的。”
“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咋办?”孟获恨恨的回了一句,却也没有接茬。
“我倒是有个方法,不知道你们听不听?”提议的波才此时发话了,见众人目不转睛的看向自己,当即润了润嗓子,接口道:“此计说来容易,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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