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低声喝了一句,所有人都警戒了起来,不住地观望鱼贯而入的官军。
“徐晃呢?”张梁环顾四周,却发现唯独缺了徐晃,心中焦急,这名绝世名将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啊!
“主公,徐晃下楼去打酒了。”一名士卒说道,原来徐晃闲寻常酒没劲,便自己去挑,事情不大也没禀报,只有几个士卒知道。
张梁思索一番,觉得徐晃此时不显山不露水,也不会怎么样,于是派几个人下楼看看,自己则在伪装一下。
不到一会,派出去的人突然上来说道:“不好了,人公,徐晃和为首的军官打起来了!”
张梁顿时沉不住气了,带着其余人下楼,边走边嘱咐道:“这段时间别叫我主公,更别叫我人公,只管称呼我为大哥即可。”
“是。”众人都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也不矫情,答应一声就赶紧的跟上去。
楼下早就乱了,各种桌椅被胡乱扔到了两边,中间空出一块地方,来往旅客早就走了个干干净净,一个身材肥胖者不住地劝到:“军爷!壮士,停停吧,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不能再打了!”
那军官哈哈一笑,说道:“无妨,店家你赔了多少钱尽管找我来取,这汉子身板好,正和我意!”
这军官也不多做停留,又是一拳过去,却被徐晃狠狠地抓住,反手一掌,点到为止,总是如此,军官也是后退十来步,被其身后的士兵扶住。
“还打么?”徐晃收了招数,冷声说道。
“不打了不打了,这次是你赢了!”这军官倒也爽利,一拱手,略带敬佩的说道。
“公明!”张梁见两人停下,赶忙带着一群人下来,接应徐晃,一拱手,对着军官说道:“这位军爷,此人是小可的兄弟,不知何处冒犯了军爷,还请恕罪。”
“没冒犯,没冒犯,你这汉子看着壮实,却竟学那些文士作甚。”军官却摆摆手,显然并没有认出张梁。
经过酒家老板的解释,原来是徐晃打酒时正遇上这军官招兵后,来到酒店歇息,看到徐晃这身板起了兴趣,要切磋一下。
徐晃本来不依,耐不住军官后的士兵起哄,一来二去徐晃也有了怒气,于是便打了起来。
听完酒家老板的话,张梁一边安心,一边又啼笑皆非,没想到还有这种人,只听那军官一拱手,说道:“在下并州刺史丁原大人麾下穆顺,隶属于武猛从事张大人,不知几位兄弟姓甚名谁?”
张梁一拱手,说道:“在下张江,这是我兄弟徐晃,这几位是侯开、张成、管海、卜机······我等从司隶来,只因兵荒马乱,逃奔到并州,想谋个伙计,混口饭吃。”
穆顺却一拍桌子,说道:“你们几位我不知,但看徐兄弟就知道都是习武之人,随便寻个伙计岂不浪费了一身武功?还不如来丁原大人麾下,驰骋疆场,何不快哉?”
张梁心中大喜,暗道这就是关键点,但却面色犹豫的说道:“丁原大人名臣猛将众多,能看上我们几个么?”
“别说我现在就在招兵,就是不招兵,也有我来举荐,你们武艺只要有徐晃兄弟五成,保你们做十人将!甚至百人将!”穆顺见张梁是带头的,他心中有意思,自然代表了其他人,于是吐沫乱飞的说道。
终于在一来二去之间,张梁似乎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答应了下来。穆顺立刻大喜,付了店家钱,又要了酒肉,直接将桌子拼起来,当即开了接风宴。
“徐晃兄弟,尝尝这道菜,这味道真是不错,去了军营,就没这个味儿了,今天我请了!”穆顺这人倒是个粗汉,全然没有任何警惕,身后几十心腹也是不做多疑,这群人和穆顺差不多,神经粗大,才被穆顺推为心腹。
“恩,好,那就多谢穆顺兄弟。”徐晃自然不能推辞,轻轻一拱手,举筷品尝。
“唉,军中难得有和我合得来的人,徐晃兄弟是一个,真要把你分配到下面去做百人长我还舍不得,不如你到我身旁,做我副将如何?”趁着酒兴,穆顺开口道。
“可我大哥还在身边,不是我说,我这大哥武艺精湛,更难得的是会统领千军万马之术,乃是将才。不如让我大哥也去兄弟军中做副将,岂不美哉?”
穆顺闻言笑笑,摆手说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情,这点小事抱在哥们身上,回去之后我便给丁原大人反应一下,将你们兄弟几个都调到我的账下!”
“那边多谢穆兄。”
“哎!生分了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纷纷起身,临走前穆顺特别安排了一个伍长,为张梁等人选一座租售的庭院,大手大脚的租下,暂住于此地。
“主公,末将私自行动,险些酿成大祸,请主公责罚。”等送走了伍长,一切安好后,徐晃却赶忙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这倒也是不无道理,如果官军的首领换成张辽,或者高顺这种心思缜密之人,此众多人还带着一股杀气,必然会多加警惕,甚至直接捉拿,也亏的是穆顺这个粗矿的大汉,才会不以为然。
“此事不怪公明,也是我疏忽了,公明快快请起。”虽然心中这么盘算着,但总算没有出事,可不能重罚这名“周亚夫”,于是张梁带着憨态可掬的笑容,赶忙扶起徐晃。
“不过这次确实是过于鲁莽,以后公明可不能如此,或者收几分力,一名平民百姓怎能轻易打过一名沙场大将呢?日后还要多多思考才是。”随后,张梁又多加补充道,此时的徐晃好比一块璞玉,自己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掌刀者,真要是毁了这美玉,却是自己一辈子的悔恨了。
次日,还是那名伍长前来带路,张梁众人欣然归往,今日主要还是熟悉军营众人,再稍微露露肌肉,切磋一番,穆顺便带着他们招兵。
如此往复三天,修整完毕,便骑上并州快马,直奔太原而去。
远隔不知多少里之外,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却也穿上了戎装,仔细思索片刻,在桌前留下“追子X、勿念”几个汉字,却是有些牵强,歪歪扭扭,轻轻叹息一口,带上自己熟悉的飞刀,牵过那匹红色的马儿,就此出城,不知却是所为何事。
暂且搁下这几事不提,单说几月前,黄巾军及朝廷各部的动向。
巨鹿,皇甫嵩正在做最后的整备工作,虽然鞭尸这件事情对于黄巾军来说是罪无可赦,但却是大大的鼓舞了一部分的士气,士气高涨之下也是连连灭了几股黄巾,剩下的已然不成气候,或者隐居于深山老林之间。
最后,大股黄巾只剩下张燕率领的黑山黄巾,徐和率领的青州黄巾,韩暹率领的白波黄巾等几股,远没有当时的威风,反而韬光养晦,不过问局势。张燕更是投降,颇有诏安的意思。
对此,朝廷倒也欣然接受,封张梁平难中郎将。不再发兵,也无力剿灭,召回皇甫嵩、朱儁等人,大赏群臣,不仅皇甫嵩被封为冀州牧,朱儁被封为车骑将军,就连跟着打顺风仗的曹操也被举荐为东郡太守,好不威风。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在一副欢天喜地,举国同庆的时候,却有不少人看清了汉朝的面目,这棵百年的古树,已然摇摇欲坠,命不久矣!
“妹子,在坚持一会,前面便是黑山,听说张燕他们正在黑山中起事,咱就去那里!”
“哥,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这叫啥苦?保住妹子才是最重要的······”